桂元山,是徐城附近一座小山,山雖不大,卻是風景優美,山中溪流衆多,而又因四季如春,漫山花開,倒是頗得附近人喜愛。
桂元山中,尤爲出名的卻是其中盛產一種甘草,這種甘草幾乎長的漫山遍野,春日生根,夏日開花,一旦花開,漫山遍野都是花香。
這種花香具有屏神靜氣之效,而且這種甘草可以生吃,入口甘甜可口,汁水頗多,經常吃食,可怯百病。
眼下正是初春,桂元山中甘草已經生根發芽,只是還頗爲幼小。
蕭凡看着這些甘草,草葉肥大,碧綠油亮,隨便一腳踩下,便是一灘汁水,鼻尖嗅着甘草清香,清香宜人,令人心神靜謐。
“嘿嘿,蕭兄弟,別龍山只是我家主院而已,在這桂元山,我們也有一處分院,在一處山洞中,俗稱地牢,所以之前我說林平關在地牢中,也沒說錯。”
呂不諱一邊走一邊介紹山中風景。
“這些甘草,還有一種吃法,我娘最愛,便是和麪一起,捲成麪糰油炸,那味道,等到了地牢裡面,我讓孃親給你做來吃,嘿嘿。”
“對了,我那妹子每每提起你來都是咬牙切齒,哦,現在好多了,嘿嘿,或許是林平成了我妹夫的緣故吧,對了,林平那小子脾氣倔強,和我那妹子有的一拼,只是我那妹子往往拗不過那小子,真是奇怪,我們呂家的小公主也轉性了,唉,說起來我家那母老虎可就是兇猛厲害了。”
蕭凡聽得連連搖頭,隨他上山,忽然只見上官嬋兒停下腳步,嘟囔說道:“我還是不去了。”
蕭凡啞然,這丫頭一開始非要過來,現在到了地頭,卻又不去了。
“他們呂家有個老怪物,喜歡生吃人肉。”
蕭凡看了一眼呂不諱,但只見他撓了撓頭,尷尬說道:“那老怪不巧,剛好就在這裡,而且他極爲喜歡吃細皮嫩肉小女孩的那個……乳、房,這個,你還是不要去了,不過你放心,你只要在這裡好好呆着,我們呂家沒人會找你麻煩。”
“哼,誰怕!”
上官嬋兒口中說着不怕,卻是不由四處看看,似乎怕呂家那個老怪物當真出來抓他一般。
撇下上官嬋兒,兩人繼續登山,只聽呂不諱呵呵笑道:“終於甩下了那個刁蠻的小公主,我還當真怕他跟我們到了家裡,到時候我爹孃看到絕對不好收拾。”
“你們呂家,當真有這樣的人?”
“不錯,不過一般被我爹關在水牢裡面,輕易不會讓他出現,說來,我二叔也是一個可憐人,年輕的時候,姨娘長得十分漂亮,夫妻兩人十分恩愛,但後來我姨娘患了一種絕症,不知怎麼的,他的那個……呃,地方就開始腐爛,我二叔找了許多高級丹藥,卻始終沒有將姨娘救回來,據說是被人下了劇毒,從哪裡,一直爛到了心臟才氣絕,那一段時間是我二叔最痛苦的一段時間,姨娘死的那一天,
二叔性格就變得怪癖起來,他甚至衝到了我娘房間,要將我娘……呃,撕下來,幸好我爹及時趕到,及時將他治住,豈料第二天,他竟然將家族裡面十多個婢女的那個地方全都撕了下來,我爹趕到他房間的時候,卻見到他正把那些東西一個個在我姨娘身上比劃,要將他們裝到我姨娘身上,再後來,不知怎麼的,就演變成了這個模樣,唉。”
蕭凡聽得眉頭直皺,再看呂不諱滿是感慨卻沒有多少悲傷的模樣,只覺得上官嬋兒說呂家多怪人,的確不錯。
以兩人的腳程,登上桂元山不過一炷香時間而已,呂不諱輕車熟路,在一處斷崖處走近了一處山洞。
這山洞一開始極窄,僅能容一人彎腰通過,再往後,卻是越發寬廣,走不過百米,面前便突然多了一個方圓足有十數丈的洞穴,洞頂上,鑲嵌了足足不下數十顆夜明珠,將整個山洞照耀的宛如白晝。
剛剛進入洞穴,便有兩個婢女迎了上來:“大少爺,家主讓你去見他!”
呂不諱聞言,不由撓了撓頭,看看左右,低聲問道:“夫人是不是又去我爹那裡告狀了?”
兩個婢女婉然一笑,卻不答話,轉身離開。
呂不諱大是頭疼的拍着腦袋苦笑道:“唉,又要捱罵了!”
一拉蕭凡,說道:“走,陪我去見我爹吧,幫我作證,我昨晚一直跟你在一起,沒有做什麼出軌的事情!”
“不諱,你回來了!”
正說話間,便看到一個珠光明豔的女子迎面走了過來,女子長得極是秀美,舉止動作,處處透露着大家之氣,漫步來到呂不諱面前笑道:“不諱,帶朋友回來了?這位是?”
“菀兒,他就是蕭凡,昨晚我被上官嬋兒那丫頭看到,一直追了我半夜,後來又差點被他砍了一刀,不過現在!”呂不諱一摟蕭凡肩膀,嘿嘿笑道:“我們是朋友了。”
“哦,原來你就是蕭凡!”
菀兒上下打量着蕭凡,忽然一笑道:“久仰你的大名,如雷貫耳,前些日子還聽說你爲了你師父,不惜與宮胥異一戰,叛出宮門,當真是有情有義。”
“呵呵,那是那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我對菀兒也是一片真心,天地可鑑!”
“你油腔滑舌,又怎麼能比得上蕭凡,啊,對了,琴兒又在和林平吵架,我正撓頭呢,若是他們知道蕭凡過來,一定喜不自勝,你快點帶蕭凡過去瞧瞧他們,我去拿些水果給你們送過去!”
“多謝!”
一旁呂不諱呵呵笑道:“還是菀兒體貼!”
隨呂不諱向着山洞內走去,只聽呂不諱搖頭晃腦的嘆道:“唉,現在想想,昨晚着實不該跟着你到處亂轉,讓菀兒等了我一夜,你看到他的黑眼圈了嗎?回頭我去調一劑藥來給他敷敷。”
蕭凡看在眼中,心中奇怪,呂不諱一直說菀兒是母老虎,可是方纔看到,菀兒舉止大方,言語得體,並沒有絲毫刁鑽之
處,卻不知道呂不諱爲什麼這麼害怕他,卻偏偏又愛極了她。
“那你爲什麼又一直稱他母老虎?”
“母老虎一定是凶神惡煞嗎?他是一隻溫柔的母老虎,女人的柔情纔是最可怕的,我怕他,不是因爲他兇惡,而是他讓我感到敬愛,他從來不爭什麼,勤勞而又善良,把家裡操持的井井有條,我爹那古怪的脾氣,都被他感動的一塌糊塗,我娘更喜歡他,唉,就連我妹妹那刁蠻脾氣,也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我纔多大能耐,還不是手到擒來,我每次晚上不回家,他總是會坐到門前等我回來,不是怕我沾花惹草,是擔心我有什麼危險,每次回來,他都不問我在外面做什麼了,而是幫我洗衣做飯,打洗澡水,呵呵,我哪一天不回來,一定要事先做好報告,不然他就會一直等着我,直到我回來,每每如此,不用他開口,我爹就會把它拉到他房間一頓臭罵,我娘也是,罵的我頭都不敢擡,唉,這個世上,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
蕭凡不由失笑一聲,這呂不諱雖然油頭滑腦,但倒也是性情中人,而對那菀兒,心中也不由有些欽佩,呂家多怪人,能夠在這樣的家中做好兒媳婦,着實不容易。
跟着呂不諱來到一個石洞前,還沒進去,就聽見裡面呂琴氣極的聲音叫道:“該死的瓶子,你到底想不想跟我成親,不想跟我成親,你那天爲什麼跟我好了,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了,是誰,我去殺了他。”
“我都說了,我修煉不到皇極真聖,我就不跟你在一起,別逼我,即便你再逼我,我也不會同意,有本事就讓你爹把我殺了。”
“你……你,瓶子,嗚嗚嗚嗚,我恨死你了,難道你這一輩子到不了皇極真聖我就一輩子不成親嗎?”
“不結,就是不結。”
“氣死我了,你不跟我成親,我跟別人成親去。”
“去吧,大不了我走人,不礙着你的眼!”
“你……!”
蕭凡聽得埡口結舌,只聽呂不諱低頭說道:“你那好兄弟,趁我們不注意把我妹妹給辦了,偏偏扭頭又不承認,死不成親,把我爹氣的夠嗆,差點把他給殺了。”
蕭凡聞言,不由連聲苦笑,這都算是那一出,不過林平脾氣他是知道,他不願意,就算是你當真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會點頭。
“好好勸勸你這好兄弟,不能白佔女人的便宜不是,既然做了,就要敢作敢當,早點成親,又不耽誤他修煉。”
“何況,我妹妹多聰明美麗,配他還不是綽綽有餘,他當真成了我呂家的女婿,以他的天分,想要成爲皇極真聖或許不容易,但走到劫淵境還是輕而易舉的,何況,我那妹妹對他癡心一片,他這麼不負責任,也太沒責任了。”
蕭凡搖了搖頭,舉步向門內走去。
他一步踏入房內,房內本來爭吵的高音陡然靜謐下來,半晌之後,只聽林平驚喜的一聲大叫:“蕭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