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靜師太左掌倏起,拍的一聲,將板桌的一角擊了下來,厲聲道:“你這是想來挑撥離間嗎?我師妹出任掌門,原系我向先師力求,又向定閒師妹竭力勸說而致。定靜倘若要做掌門,當年早就做了,還用得着旁人來攛掇擺唆?”
正在兩人劍拔弩張的時候,卻見到一個軍裝之人出現,嘴裡還嘟嘟囔囔,兩個小尼姑驚喜的說:“是吳將軍啊。”
成雲帆示意他們繼續看,很快令狐沖和那嵩山派的鐘鎮打了起來。鍾鎮自然不敵。還出言斥責其是魔道妖人。這時候成雲帆示意兩個小尼姑走出來。
見到一個道人帶着兩個小尼姑出來,鍾鎮面色一驚,暗道形勢又變了。
這時候,成雲帆笑着說:“嵩山派的?頭髮長出來了?”
這麼一句話說出,那鍾鎮似乎明白了什麼嚇的掉頭就跑。老尼姑很是愕然,小尼姑就把當日衡陽城,一羣嵩山派弟子被飛劍弄光了所有頭髮的事說了出來,定靜也忍俊不禁。
成雲帆此刻沒打算說破令狐沖身份,令狐沖也明白其意思。於是,三人決定分頭去找剩餘恆山派弟子。成雲帆轉了一圈沒有收穫,就會了客棧,不過多時就相繼見到自己徒弟帶來三四個尼姑回來,緊接着令狐沖也帶了五六個回來,大家碰頭,相互做了介紹,這時候衆尼姑都知道成雲帆師徒是世外修行之人,就很是恭敬有禮。
一衆人瞪了許久,還是沒有見定靜老尼姑回來,不由得有些擔心。
但放蕩不羈的令狐沖說:“你們着急什麼,說不定你們師伯在什麼地方有大魚大肉,去大吃大喝了,又或者甚麼地方做戲文,她在看戲。”
一衆人見此,都很是無語,一個小尼姑脾氣直接,連忙說:“你不能這樣說我們師伯,她是有修行的,怎麼會如你所說,去吃肉看戲?”
令狐沖剛想再說,見成雲帆開口說:“不要爭執這些玩笑,一起出去找找便是。”
一衆人找來找去,終於發現一隻鞋子,循着血跡,很快看到不遠處,數十人點了火把,圍成個圈子,圈中一人大袖飛舞,長劍霍霍,力敵七人,正是定靜師太正在與一夥蒙了面,的人打鬥。
成雲帆使了個顏色給令狐沖,令狐沖當下會意,哈哈大笑,叫道:“七個打一個,有甚麼味兒?”
一衆蒙面人見他突然出現,都是一驚,回頭察看。只有正在激斗的七人恍若不聞,仍圈着定靜師太,諸般兵刃往她身上招呼。令狐沖見定靜師太布袍上已有好幾灘鮮血,連臉上也濺了不少血,同時左手使劍,顯然右手受傷。
這時人叢中有人呼喝:“甚麼人?”兩條漢子手挺單刀,躍到令狐沖身前。令狐沖喝道:“本將軍東征西戰,馬不停蹄,天天就是撞到你們小毛賊。來將通名,本將軍刀下不斬無名之將。”一名漢子笑道:“原來是個渾人。”揮刀向令狐沖腿上砍來。
片刻功夫,一幫人就制服了一幫蒙面,卻被那些人逃走的時候暗算了定靜一掌,令狐沖與衆尼姑看到都大叫:“師太(師伯)!”
成雲帆趁着煙霧,迅疾來到定靜面前爲她服下一顆療傷的丹藥,又護住其心脈,確保其真的不會死。很快,令狐沖等人上前把定靜護送回客棧。
剛回客棧沒多時,定靜師太就胸口不住起伏,緩緩睜開眼來,向令狐沖看道:
“你……你果真便是當年……當年魔教的……教主任……我行麼?”令狐沖搖頭道:“不是。”
定靜師太目光茫然無神,出氣多,入氣少,顯然已是難以支持,喘了幾口氣,突然厲聲道:“你若是任我行,我恆山派縱然一敗塗地,盡……盡數覆滅,也不……不要……”說到這裡,一口氣已接不上來。
令狐沖見她命在垂危,不敢再胡說八道,說道:“在下這一點兒年紀,難道會是任我行麼?”定靜師太問道:“那麼你爲甚麼……爲甚麼會使吸星妖法?你是任我行的弟子……”
在得到否定回答並最終弄明白令狐沖的身份後,定靜師太有些微笑,這時候看向成雲帆師徒說:“前輩。。。。”
成雲帆已知其意擺手說:“你放心!”
老尼姑定靜見此,“哦”的一聲,道:“很。。。。好!”一口氣轉不過來,就此氣絕。
令狐沖叫道:“師太,師太。”探她鼻息,呼吸已停,不禁悽然。恆山派羣弟子放聲大哭,荒原之上,一片哀聲。隨後安排火花老師太的法體,成雲帆按照當年玄慈的方法,用了障眼法,救走了老師太的法身,放進了儲物袋。
又對陸無畏說:“無畏,你即刻帶着儲物袋趕回九陽谷外,救活這名師太,讓你小師弟用木靈氣爲其療傷,此後就待在谷中,好好修行,爲師過些時日就回去了。”
陸無畏領命,循着沒人的地方,施展御劍飛行之術,絕空而去。
而成雲帆既然答應了定靜當時的願望,自然陪着令狐沖一路護送這些尼姑到福州水月庵,才彼此分手。
儀和是這些弟子中修行最深的,還代表恆山派說:“多謝前輩和吳將軍一路護送,大恩不言謝,待稟告兩位師尊後,再做報答計較。”
成雲帆淡淡的擺手說:“到時候告訴你們兩位師尊,我所行事,都只爲求得一物,不過此事現不可說,日後你們師傅就會知道。”
隨後的日子,成雲帆就在福州城閒逛,很快到了龍泉鑄劍谷。看到又是一幫嵩山派的人要燒死定閒、定逸兩位師太。
立刻就隱藏起來傳音說:“兩位師太,不必驚慌,你等都是福澤深厚之人,不時必有高人相救,你等只管療傷,尋機突破。”
定逸師太聽此,臉色先是大驚,接着是大喜,看向掌門師姐,輕輕點頭,兩人會意,自然知道這是那位世外修行高人,自然聽從教誨,不慌不忙。
只見,此時谷中火頭越燒越旺,定閒、定逸兩位師太已被困在火中,那令狐沖已經頃刻帶着衆女尼飛躍而來,看他執劍在手,提一口氣,長聲叫道:“大膽魔教賊子,竟敢向恆山派衆位師太爲難。五嶽劍派的高手們四方來援,賊子們還不投降?”口中叫嚷,向山谷衝了下去。
一到谷底,便是柴草阻路,枯枝幹草堆得兩三丈高,令狐沖更不思索,涌身從火堆中跳將進去。幸好火圈之中的柴草燃着的還不甚多,他搶前幾步,見有兩座石窯,卻不見有人,便叫:“定閒、定逸兩位師太,恆山派的救兵來啦!”
這時儀和、儀清、等衆弟子也在火圈外縱聲大呼,大叫:“師父、師伯,弟子們都到了。”
定閒、定逸在裡面互相對視一眼,雙掌對出,使出最後內功,擊開谷外的阻擋,一起充了出來,這時候場面已經打鬥的異常激烈,在令狐沖席捲殘雲之下,那些黑麪人都被扯下了面孔。衆人見此,都吃驚不已。
“果然是嵩山派的衆位前輩高熱啊?”令狐沖冷笑道。
這時候定閒、定逸也在衆弟子拱衛下走過來,定閒師太說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鍾師兄、丁師兄、我恆山派和貴派無怨無仇,三位何以如此苦苦相逼,竟要縱火將我燒成焦炭?貧尼不明,倒要請教。”
那嵩山派三名好手正是嵩山派高手,見被說中,都啞口無言。
定閒師太緩緩的道:“貴派意欲將五嶽劍派合而爲一,併成一個五嶽派。貧尼以恆山派傳世數百年,不敢由貧尼手中而絕,拒卻了貴派的倡議。此事本來儘可從長計議,何以各位竟冒充魔教,痛下毒手,要將我恆山派盡數誅滅。如此行事,那不是太霸道了些嗎?”
定逸師太怒道:“師姊跟他們多說甚麼?一概殺了,免留後患,咳……咳……”她咳得幾聲,又大口吐血。
那丁勉見此,冷聲道:“我們是奉掌門之命差遣,內中詳情,一概不知……”
正在這時候,成雲帆突然現身,笑着說:“無量天尊!天道昭昭,因果循環;神目如電,報應不爽,你們這些嵩山派的高手,果真是頭髮長全了,忘了昔日教訓,又出來興風作浪,爲非作歹了?”
見成雲帆出現,幾人是既驚恐又羞憤,丁勉逞強的說:“你本世外修行高人,爲何無端插手我江湖事物?不怕因此壞了修行麼?”
“還真是巧言令色,我一沒殘殺無辜,二沒暗算偷襲他人,爲何會壞了修行?”成雲帆笑着,看定閒師太說:“師太,依你之見,這種作惡多端的江湖敗類,該如何處置爲好?”
定閒師太說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希望他們吸取教訓,能痛改前非!”
“哦!”成雲帆笑着說,“定閒師太不愧是佛門中人,慈悲爲懷,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