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怨的看了一眼牀上紋絲不動,沒有任何要醒來跡象的人,懷秋無奈的嘆了口氣,罷了,他這一生註定是要敗給她了。
“好啦,不醒也可以,醒了麻煩更多。因爲,宇軒也喜歡上語涼了,雖然他總不承認,但我相信他可能會去搶親,而且,有句實話你可能不是很想聽,但我還是要告訴你,我看得出來,語涼是喜歡宇軒的,我有種直覺,明天的婚禮辦不成。”
就這樣,懷秋一個人坐在那裡,絮叨了好久,但戀夏也坐在玄光鏡前,認真的聽着,一字不落,他說過的所有話,她都要記住。
最後,受不了冷氣的侵襲,再加上話也絮叨完了,懷秋站起身來,俯身在她冰涼的額頭上一吻:“明天我不能來看你了,要去參加婚禮啊,不要太想我,我走了。”
戀戀不捨的走出冰庫,無限感傷的懷秋暫時還沒心情回去,只好獨自散步在宮裡那條偏僻的石子路上。
玄光鏡前的戀夏撅着嘴,卻還偷偷的笑了,算這傢伙有良心!還知道去看看她!不錯,既然他這麼乖,她就勉強,想他一下吧。
“槿王爺這是要去哪兒啊?”
身後突然傳來的嬌笑讓懷秋和戀夏同時一驚,放眼望去纔看清,來人是皇帝冷落了多年的麗妃。
要說當年,皇帝決心獨寵皇后一人,下令遣散後宮,不少妃子都出宮去了,但也有極個別固執的要命的,死活不走,說什麼是生是皇家人,死是皇家鬼的,一定要賴在後宮裡不可。
麗妃,就是典型。
當年爲了留下來,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架勢,後宮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很多人都不理解,這麗妃長得真心是漂亮啊,雖然沒有戀夏那樣的靈氣,但也不失爲大家閨秀,往那一站就給人歲月靜好的淑女感覺,出了宮以後絕對會有一個好歸宿的,怎麼就一時沒想開,留在這深宮大院了呢?
可能她認爲,在皇宮裡守活寡也要比出宮過日子威風的多吧,反正最後就是留下來了。
只不過,這麼晚了,她在這幹嘛?
懷秋不知道,戀夏可知道!
連讀心術都不用,她就是知道麗妃的目的!這老女人估計是深閨寂寞,想要勾搭她男人了吧!
戀夏狠狠揪着自己的衣裙,擰了好幾個結,嘴巴撅的都能掛個茶壺了!
有人曾經說過,如果自己挑的男人除了她自己就沒別的女人喜歡了,那是她的悲哀,說明她男人不給力。
但是!現在她想補充一句,如果自己挑的男人有太多女人喜歡的話,那不僅是悲哀,還是悲慘呢!
她吃醋啦!什麼麗妃、美妃的,統統走開!懷秋是她滴!
“不知麗妃爲何深夜在此啊?”
懷秋恭恭敬敬的對她行了個點頭禮,不動聲色的向後退了一步,這女人身上的脂粉味太濃太刺鼻,哪像戀夏身上的清香?簡直讓人受不了。
“槿王爺何必這麼客氣?”麗妃妖嬈的扭着那漂移臀,慢慢地逼近懷秋,就在馬上要貼上他的時候,刻意的不能再刻意的扭了一下腳,嬌弱的身體直直的撲向了懷秋,“哎~呀~”
懷秋眼疾手快的向旁邊一閃,漂亮的躲過了她倒下來的身體,然後就聽見“啪嘰”一聲,麗妃華麗麗的,摔了個狗吃屎。
麗妃可憐且委屈的擡起頭,一雙水眸裡滿是盈盈的淚花,當然,也可能是疼哭的,畢竟是石子路嘛。
嘟着水潤的紅脣抱怨道:“槿王爺怎麼如此不知趣?”
懷秋刷的一聲將摺扇展開,小幅度的晃着,恭敬卻客氣的說道:“麗妃娘娘乃是懷秋皇嫂,並非懷秋不知趣,而是,人言可畏,不敢扶,還請娘娘見諒,相信娘娘出門必帶了宮女吧,本王還趕着回去,就先走一步了。”
懷秋說完轉身就走,也不管什麼憐香惜玉,現在啊,走爲上策!這女人擺明了是居心不良,他可不願惹火上身!他的心裡只有戀夏的。
麗妃從地上爬起來,咬着下脣看向懷秋離去的方向,纖纖玉手死命的絞着帕子,眸子裡射出森森的寒意。
早就聽說槿王爺喜歡上晴戀夏那個丫頭,就連她死了還得守着她的屍身不肯下葬!哼哼,走着瞧好了!
她之所以留在宮裡,就是爲了有朝一日能夠勾引到她心心念唸的槿王爺,纔不是爲了那個什麼麗妃的虛名!
將一切看在眼裡的戀夏暗叫一聲不好,她剛剛盯着麗妃的眸子,讀取了她的想法,這女人竟然想趁着明日語涼大婚,宮裡防守不嚴的空檔,將她的身體燒燬?!這怎麼可以?!
“大神!快來!額……”戀夏慌忙從石凳上站起來,剛想去找大神,卻發現大神託着豆豆,正面色凝重的站在她身後。
好吧,既然這樣,她就不用說什麼了,大神肯定有自己的計劃。
果然,大神沉思了半晌,沉聲說道:“不礙事,我可以將你的身體移進這裡,但畢竟你的魂魄已經離身這麼久了,離開冰庫之後,你必須立刻還魂。”
所以,她現在只有兩個選擇,要麼不管現代的事情,現在立刻馬上還魂,要麼就是撐到事情解決,但要冒着可能被麗妃謀害的風險。
還用選嗎?當然是第二條了!有大神在,隨時都可以將她的身體弄進來,怕什麼?
大神也知道這丫頭的性子,並不指望她會說馬上回去,反正事情也不是那麼緊急,隨她去吧。
“不過大神啊,臨走之前,你要不要,送我個禮物啊?”
“臭丫頭!”大神大吼一聲,差點把手裡的豆豆給飛出去,“還有臉跟我要東西?!”
戀夏小心翼翼的快速從他手裡搶過豆豆,護在懷裡慢慢撫摸,裝作小聲嘀咕卻還能讓大神清楚的聽到:“什麼呀,這麼小氣,我可都聽豆豆說了,像我這種藥系的修煉者,都是有隨身空間的,我的呢?別人家的大神都給,就你不給,小氣哎。”
嘿嘿,她就是故意的,管他張三李四王麻子的,隨身空間,她要定了!
大神一聽,老臉迅速漲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反正就是很紅,最後乾脆撒起了嬌:“我……你……臭不要臉的你!”
戀夏哪裡見過這麼大歲數還賣萌的,雞皮疙瘩當即就掉了一地,但還是強忍着惡俗湊過去,獻上狗腿子的笑容:“矮油,大神,我是開玩笑的啦,可是,俺真滴想要一個嘛,很好使滴,給俺一個唄,給俺一個啦……”
“好啦好啦!”大神被整得很無奈,清了清嗓子才找回自己的架子,傲嬌的一甩衣袖,甩開了她的手,“賞你就是了。
在心裡暗叫一聲yes,戀夏簡直想抱着大神給他個飛吻了,可是吧,某大神那萬般嫌棄的表情直接就把她給嚇了回來,嘿嘿,有就行了,這些慶祝儀式,不要也行。
大神伸出食指往她腦門上輕輕一點,然後,就收回來了!
“哎?就完了?”
“不然呢?”大神不屑的冷哼一聲,轉過身去甩下一句話,“在這好好享受最後的時光吧,我回去休息了。”
戀夏趕忙狗腿子的點頭哈腰,“好好好,大神慢走哈!”
切,這個白眼狼,有奶便是娘啊!大神翻了她一個白眼,頭也不回的走了,真是的,跟她混得久了,這賣萌的技能倒是被她傳染的不輕!討厭鬼!
戀夏感激的看了大神的背影一眼,將目光移了回來。
刀子嘴豆腐心的大神,雖然總是很愛生氣,但對她真心是好到沒話說,他對她的照顧,她不是不知道,只是,感激之情濃到深處,已經不知如何表達,只能通過跟他拌個嘴來表示一下了,反正他也會讀心,不用她多說噠。
目光移到玄光鏡上,鏡面的景象已經換成了語涼。
完全沒有待嫁新娘的喜氣,語涼像個木偶似的坐在牀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撫着嫁衣,晶瑩的淚珠不斷的砸下來,放空的眼睛不知道盯在哪裡,久久不動。
戀夏盯着她空洞的眼睛,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心說,老哥,抱歉了,看樣子,這婚禮是真的辦不成了。
這一夜,誰偷走了誰的淚,誰失了誰的眠,飄蕩的心該歸往何處,誰也不知,只道是蠟淚紅透,一夜無眠。
第二天早上,戀夏將玄光鏡的影像從懷秋換到了現代。
昨夜,懷秋盯着牀頂失眠,她也看了懷秋一夜,直到雞鳴天亮,懷秋起身穿上那套紫色的衣服,帶上賀禮去了晴府,鏡前的她才肯罷休。
現代這邊倒還好,夏夏還沒有醒,懷秋輕輕吻了她的額頭之後便下樓洗刷去了。
夏夏,你快醒哎!這邊都快屎了!
語涼坐在鏡前,由宮女們伺候着她梳妝,金色的發冠墜着的流蘇微微擺動,擊打出悅耳的聲響。
給她插髮簪的宮女一邊給她整理髮髻,一邊打趣道:“公主真的好美呢,要是多笑笑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