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罌粟

蘇家人這些年與世無爭,並且仿效晉時陶淵明悠然見南山的意境,植了幾十畝菊園。

如今,春日芳菲,滿園菊苗一片青蔥鬱鬱,又連着幾排暖房與大棚,是一眼望不到的勝景。溫婉跟着族中姐妹,一下午逛了不少地方,自然也有意外的收穫。

溫婉隱去此節,知道楚朝暉喜花,便一行走一行將那些奼紫嫣紅的花圃說給楚朝暉聽,直說得楚朝暉眉眼舒展,又綻開輕柔的微笑。

楚朝暉是未亡人,總不好在族中四處亂逛,雖然嚮往那些花圃,卻不曾起意去看,到是族中姑娘們來約溫婉踏青時,楚朝暉鼓勵她安心去玩些時候。

往常晚膳後,溫婉總是陪着楚朝暉消食散步,今日用完膳後,溫婉卻是歉意地立起:“今日走的路有些多,身上乏了,女兒先行告退,明日再來陪母親。”

楚朝暉自然不強留她,連連應着。囑咐她既是乏了就早些睡下,又吩咐人打起燈撐着傘送她回房。

溫婉到不是真累,只是牽掛着自己下午從菊園深處田地裡採回的小苗,總覺得那一片地種得不像菊花,小苗雖然一樣青鬱,卻透着古怪的香氣。

爲防族中姐妹起疑,她弄鬆了自己荷包的繫帶,佯裝去撿荷包,趁人不備採了一株,隨手藏進衣袖。

趁着夜深人靜,溫婉剪亮了燭花,想仔細研究研究,那到底是什麼苗木。

雨到了後半夜越發淅瀝。聽着窗外夜雨敲窗,楚朝暉一夜無寐。一樁樁、一件件,將回老宅這些日子的情形像過皮影一般在腦海裡過了一遍,忽然又想起下午看過的那株西府海棠。

心上忽然有了奇怪的感覺,楚朝暉覺得丈夫其實是想念老宅的,只是不知爲何,自己想而不歸,更不允許她與兒子和老宅親近。

房內並不冷,角落裡還拿銀絲霜炭籠着旺旺的火盆,楚朝暉滿腹心事,躺在花梨木拔步牀上,還是覺得脊背發寒,她無聲地擁緊了身上的錦被。

夜雨如幕,濃得化不開,往常不被留意的種種失常之處,今夜似乎都被放大了開來。楚朝暉不敢往深裡想,只覺得自己似乎被籠罩在一片冰涼的黑暗中,從未摸透過丈夫的心思。

二更十分,溫婉終於弄明白了自己拿回的小苗究竟是什麼東西,她輕輕噓出一口氣,擦了擦額上的汗水,表情卻凝重了起來。

方纔遍查無果,溫婉依舊懷疑那怪異的香氣。她便輕輕掐了一節,慎重地放到口中,品嚐那植株的味道,根本不是菊花的花梗。

原來她的懷疑不是沒有根據,這與菊花一模一樣的小苗竟真是罌粟。

蘇家植了幾十畝的菊園,在菊園深處培育出了跟菊花苗一樣外形的罌粟,堂而皇之育在暖棚中,又種在地裡。

粗粗測算,那一片罌粟若是製成福壽膏,數量極其可觀。

茲事體大,蘇家老宅處處透着古怪,溫婉一顆心忐忑不安。她不敢泄露分毫,將半棵小苗裝進荷包好生收起,只想着快些回去,與慕容薇分享這個秘密。

而青蓮臺內,因着肖洛辰不在,夏鈺之的重重疑惑亦無人可議。他一夜未眠,取了一壺花雕獨酌,消化着慕容薇給的消息。

花雕加了老薑和紅糖,甜淳之後是入口的辛辣,辣得夏鈺之想流淚,卻偏偏眼眶枯乾。

慕容薇說她來自十六年後,夏鈺之不想去信。

可她字字泣血,句句有章可依,言辭做不得半分虛僞。

祖母的院子裡難道真有什麼秘道?爲什麼他從來不知道。夏鈺之將一杯酒低頭飲盡,無言以對,卻恍然發現一樁被他忽視了多年的事。

壽康宮與浣溪堂,自己都曾出入多次,竟到如今才發覺,雖然壽康宮的氣勢更加恢宏,兩處的佈局與地形卻有幾分相似。

無論那些參天的大樹,寬大的十字甬道,亦或是甬道旁碧綠掩映的修竹,還有高大的假山石,都如同一個格局。

浣溪堂活脫脫是一個被成倍縮小的壽康宮,兩處分別住着當年的浣碧雙姝,是巧合,還是玄機?

尤爲特殊的,壽康宮與浣溪堂都多水,即有兩處玉帶繞牆,又都連接着幾畝互爲相通的方塘。

曾聽母親講過,祖母水性極好,年輕時以一支蘆葦管含在口中換氣,能一口氣游出幾十裡地。

祖母驍勇,領着一隊死士水上作戰的能力更是無人能及,曾多次立下戰功,上過先帝爺的功勳簿,真真巾幗不讓鬚眉。

西霞創立之後,祖父做了閣老,祖母纔回家當起老封君,說是不聞朝政,其實隔個三五日便會入宮與皇太后議事。

當年母親沈氏覺得浣溪堂四季陰冷,不適合祖母居住。請祖母搬遷的時候,祖母嚴詞拒絕。她說她早已習慣了陰冷,更喜愛浣溪堂地勢開闊,最捨不得離開這片水。

祖母守着浣溪堂的清溪,命人將那幾個水塘打理得井井有條,天氣再熱卻從不許人在這裡下水。

夏鈺之記得某個小時候的夏季,他們幾兄弟尚還年幼的時候,去給祖母請安,走到外頭看着滿池碧水,便動了下水消暑的念頭。

浣溪堂的水碧綠清澈,一眼便能望見底。兄長們雖然眼饞,到底不敢,只攛掇着年紀最小的他先下水。

他們便趁人不備悄悄溜到池塘後頭,衆人把風,夏鈺之泥鰍一般,脫下外衫便一個猛子便扎到水底。

未及享受池水的清涼,更未及享受兄長們的豔羨,夏鈺之便被如飛而來的祖母逮個正着。

祖母的臉色黑如玄壇,他灰頭土臉從水裡爬上岸,祖母輪起手中的柺杖便重重砸了過去,砸得他跪在地上一聲不敢吭。

祖母對他們這些孫輩向來慈愛,那是唯一的一次對他動手。那日他與哥哥們跪了一夜的祠堂,不僅是康平侯爺跟夫人,便是夏閣老都沒敢開口求半句情。

浣溪堂的水是祖母不肯讓人碰觸的禁地,難道那裡便隱藏着慕容薇所說的秘道?亦或是以水相連與壽康宮相通?那麼連接宮外的秘道又在哪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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