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瑩的劍氣在楚文生手上一閃而過,綻放出璀璨青花,在楚文豹身上穿胸而過。這一剎那,楚文豹縱使再不甘心,也閉上了雙眼,面露解脫;楚梟面無表情,拄着柳木柺杖的手卻青筋暴起暴露了他並不平靜的內心。下一刻,煙消雲散,風煙俱淨,楚梟揪着的一顆心總算放下了,虎毒不食子,再怎麼說,楚文豹也是他的親生骨肉。
“你打不過我的,文豹,認輸吧。”楚文生卓然站在跪地的楚文豹身邊,臉色蒼白帶着兩朵不正常的紅暈。滾滾煙塵落下後,衆人終於看清楚了他手上的一道青瑩,凌冽劍氣凝聚成形,劍氣四射的青鋒劍。終究是親兄弟,楚文生在最後關頭收手了。哪怕再不肯承認這個紈絝的膏粱子弟,此刻也只能認了。
可惜楚文豹執念成狂,狀若瘋魔,喉嚨中發出嘶吼,“認輸?認輸?認輸?你讓我認輸?”楚文豹不再顧忌自己滿是創傷的身體,如一隻遍體鱗傷的獵豹揮灑着一滴一滴的鮮血,做着最後的反抗,楚文生退後一步,再退一步,一退再退,終於退無可退轉身避開,楚文豹合身如同餓虎撲食,“咔嚓”一身,卻是楚文生背後的旗杆被意識不在清醒的楚文豹撞斷,數十丈的旗杆就要倒下,楚文生咬了咬牙,眯着眼睛下定心思,左手五指抓住旗杆,怒喝一聲,硬生生將無根的旗杆插在校場中,旗杆重新豎立,緊接着右手五指青光環繞,清越的劍吟再次響徹校場,青光閃爍,貫穿楚文豹的琵琶骨,切斷手筋腳筋,楚文生死死抓住楚文豹的下顎,在楚文豹的耳邊說道,“想想你娘,記住我手上這條命是王妃姨娘兒子的名,要死,你不配!”
“娘!”楚文豹彷彿看到那個坐在繡椅上笑着看自己舞劍的如水女子,慢慢的合上了眼睛。楚文生放下一口氣,鬆開自己的手轉身手在旗杆上一搭,整個人竄到旗杆頂端去收取象徵勝利者的蘋果,不料上去之後,差點一口氣上不來跌落下去,好好地蘋果變成了一個一般大小的石頭掛在旗杆上,石頭上還畫了一條簡易的魚。
楚文生無奈飛下地面,狠狠瞪了一眼面前放着殘餘果核的葉文武啓四人,把手上花着小魚塗鴉的石頭拋給武啓,咬着癢癢的牙回到武場臺子上,“扶着我點,後面就交給你了,老頭子。”說完,楚文生打了一個踉蹌。楚梟連忙攙扶住楚文生交給身後的老者,給在場的武將宣佈此次比武的結果。這些葉文武啓等人自然都不在乎。
“小魚兒啊小魚兒,偷了別人的東西悄悄跑就好了,怎麼還留下證據啊!”武啓看着手上畫着一條小魚的石頭,啼笑皆非的假意訓斥錦鯉。
“美人哥哥,不是哦,光頭哥哥說我們江湖中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敢做就要敢承認啊,對吧,光頭哥哥!”睡得不是很安穩的錦鯉說道,最後還問了一下她口中的“光頭哥哥”葉文。
葉文卻只是寵溺的摸着錦鯉的一頭青絲,點點頭不甚關心,看到武場臺上狀態異常的楚文生,丟下一句話,“我去看看。”就大步離開了。形似劍骨,實爲骨劍,終於找到劍冢的蛛絲馬跡了。
葉文剛走,錦鯉就精神起來,“美人哥哥,你說光頭哥哥是不是把自己的頭髮玩沒了,所以就非常喜歡玩我的頭髮。”眼睛眨巴眨巴的,臉色異常認真。
“嗯,很有可能。”武啓忍禁不俊。
武場臺上楚梟正不輕不重的訓話,而楚文豹也被人擡走了,楚文生倚靠着霸先老者閉着眼睛調整着呼吸。葉文上臺二話不說走向閉着眼睛虛弱的楚文生,霸先老者看見眼中寒光一閃右手化作一扇門,只守不攻,將葉文始終擋在三尺之外,葉文縱然手上翻花似得你來我往,卻奈何不得,最後還是得逞了,因爲楚文生睜開眼,搭在霸先老者的肩膀上阻止了老者的抵擋。
葉文伸出一對劍指在楚文生手腕看似把脈,稍後又在手肘以及肩膀部位停留片刻,原來是劍宗秘術,壓下心中的失望,葉文開口道,“現在壓制住他體內暴走的劍氣去找那個劍宗的白素心,或許能在他完全變成一把冰冷的劍之前得以挽救。”
“霸先啊,麻煩你了。”楚梟走過來,對霸先老者點點頭說道,按照葉文的說法去做。
“當年的馬踏江湖武林浩劫,所有江湖門派的全部功法秘籍十取其五收錄在星羅閣中,劍宗秘法亦是如此,上半部修煉秘法,下半部養劍胎卻是在星羅閣中,所以,小文的問題還需要你這個星羅閣的看書人來解決。”楚梟說道。
看着面目彷彿蒼老了幾分的楚梟,葉文知道這是條件之一,點點頭,“我會在日落之前回來,現在只能讓同種劍氣去平復他體內的劍氣,至於我回來後能不能成,我也不知道,若不能成,我會帶他進入星羅閣。”
“好,那我祝你一路順風,馬到功成。”楚梟頗爲江湖氣的抱拳說道。
葉文點點頭離去,走到馬如龍旁邊時候吩咐他在徐王府等自己,葉文自己準備一個人進入這片校場比武第二階段的荒古森林,不料卻被一臉莫名其妙憐憫眼光看着自己的錦鯉纏着要一起去,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是葉文還是挺喜歡這個嬌憨的小魚兒的,不是男女之情,而是類似兄妹之間的親情,幫她梳頭的時候總會有同樣一個給小女孩梳頭的情景出現在自己腦海裡。
“好,走吧。”葉文寵溺的摸摸錦鯉的頭髮,看着錦鯉一臉無奈憐憫又釋懷的表情,總感覺哪裡不對。不過卻沒有放在心上,手上對武啓做出手勢,午夜正點在這校場等他,也不管武啓有沒有看懂,轉身就走了。
“小魚兒,接着。”背後傳來武啓的聲音,錦鯉轉身過去結果空中丟過來的東西,接住一看原來是另一個旗杆上的蘋果,錦鯉眯着眼睛臉上洋溢着笑容。
“我等你。”後面這句話卻是武啓對一臉深思的葉文說得,葉文知道對方已經明白自己的手勢,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和錦鯉一同進入了這片荒古森林。
馬如龍牽着那匹價值千金的龍血大馬走了,剩下武啓和楊宗保兩人。
“走吧,去蹭頓飯不過分吧。”武啓毫無形象拍拍屁股說出與身份極爲不符的話。
“其實你們不必敵對的。”寡言的楊宗保重新背上放着血紋長槍的木盒,罕見的說道。
“嘖嘖,才見了一面,你就有了新歡忘了舊愛了,好讓我傷心啊,宗保。”武啓誇張的說着牛頭不對馬嘴的答案,氣的楊宗保不再吭聲,默默地跟在這個不良的二皇子身後。武啓走在前面。嘴角劃過一個苦澀的弧線,你不懂的。
另一邊,最初拿到蘋果的錦鯉是十分開心的,開心到忘記去憐憫把自己頭髮玩光的葉文,而後錦鯉就陷入了苦惱中,怎麼辦,要不要分給他呢,我自己都不夠吃呢。
葉文看着錦鯉鬱鬱寡歡的看着手上的蘋果,心中明白,笑着說道,“我不餓,你吃吧。”哪知道起了反作用,就看錦鯉肉痛的吧蘋果分成兩半,計較了半天,還是把少的那一半給了葉文,葉文笑着接過來大口大口的吃着,又摸了摸錦鯉的頭髮。
那個二皇子,武功怕是很高呢,校場裡,恐怕除了那個叫霸先的老者,誰都不是他對手,包括楊門楊宗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