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殺我?你配嗎?”
“從來只有人殺狗,哪有狗殺人的道理?”
伏君的話讓荀善微微一怔,頓時雙眼殺意狂放,臉色猙獰道:“你敢說我是狗?你再說一遍試試?”
知道事已至此,根本不可能善了,伏君也就放開了性子,故意大聲說道:“你耳朵聾了?這都聽不清楚?算了,我就辛苦一點,再說一遍。”
“我!說!你!是!狗!聽清楚了嗎?”
“小畜生,我定要活劈了你!”荀善臉漲成了絳紫色,氣得渾身發抖,從小到大,他還從來沒被人這戲耍過,雙眼通紅,幾乎要噴出火來。
靈力波動,手中的銀月環驟然燦亮,銀芒大放,一鬆手,就橫飛了過來,化爲圓輪銀盤,急速運轉,朝着伏君當頭飛來。
“此乃下品法器銀月環,你小子死在上面,也算是榮幸!”荀善獰笑了一聲,雙眼射出興奮的神色,彷彿已經能看到伏君成爲兩截,屍首分家。
銀芒流轉,鋒銳無邊,如若周邊空氣,都被震盪,一道炫目華光,耀眼而來,伏君皺了皺眉,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
他從儲物腰帶中取出了一把赤紅色的飛劍,三尺九寸的長度,讓它修長筆直,一出現就奪人眼球,天地靈氣都爲之顫抖。
上品法器,懸庭劍,質地晶瑩,淡華流轉,鋒利的兩刃上,銳氣逼迫,整個房間之中,都能依稀感受。
它就像一條正在熟睡的螭蛟,一旦驚醒,就會爆發出驚天動地,開山裂海的力量。
伏君本不欲太早暴露此等法器,卻不料荀善咄咄逼人,甚至動了殺念,這讓他無法可選。
相比動用小神通真銅不壞體,祭出懸庭劍反倒是低調得多,畢竟空手接白刃,肉身擋法器,還是太張揚了一些。
靈力微微注入,懸庭劍猛然赤紅髮亮,強大的威勢,鋪展開來,讓整個房間都頂不住,搖搖晃晃,幾乎解體。
“疾!懸庭劍下,過境不留,寸草不生。”
一道赤紅炫色,彷彿通靈,“嗖”的一聲,就飛離了伏君的掌心,化爲蒼鷹,和銀月環撞擊在了一起。
結果顯而易見,下品法器根本不是上品法器的對手,懸庭劍輕鬆斬開了銀月環,後者嗚咽一聲,靈性全失,斷成了兩份。
乾淨利落,沒有半點遲滯,水銀瀉地一般,伏君就化解了荀善的殺招。
“噗!”一聲輕響,荀善忍不住吐出大口鮮血來,銀月環是他祭煉了多年的法器,如今一朝被破,心神共鳴,精神受損,臉色霍然蒼白,倒退了整整三步,方纔緩緩停下腳來。
他神色大變,難以置信地喃喃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銀月環怎麼會斷裂?”
“難道……”他的眼神轉爲震驚,裡面同時包含着妒忌,羨慕,怨毒,看着那柄橫空不動的飛劍,低聲道:“難道這把飛劍會是中品不,是上品法器?”
上品法器?聞言,門外的一些旁觀弟子,都雙眼微微失神,看着那柄赤紅的飛劍,滿是驚懼之色。
上品法器,這種級別的法器,通常只能在門派長老和入室弟子身上看見,威力極強,靈性極高,握在手中,可使得戰力大增,實力狂漲。
若是自己擁有一把這樣的飛劍,豈不是可以突飛猛進,一步登天?
可惜,這種寶貝,居然在一個沒有靈根的廢物手中,真是明珠投暗,珍珠蒙塵。
“沒錯,就是上品法器,你根本就沒有勝機,我想要取
你性命,不過須臾。”
伏君手臂一動,懸庭劍立刻心生呼應,打了一個旋兒,落入掌間,隨後腰間一抹,消失不見。
“你走吧,我不想殺你。”伏君淡淡地說道,對於他來說,在衆目睽睽之下殺人奪命,只會把自己推向另一個風口浪尖,讓所有修士敵對。
原本他沒有靈根,勉強修仙,就已經站在了靈界修仙者的對立面,這裡幾乎所有人都擁有靈根,沒有靈根的自己,更像一個異端,不像一個同類。
這是一種人類本性的牴觸思想,便是從未謀面,也會惹來大部分人的蔑視和侮辱。
沒有靈根也想修仙,簡直是癡心妄想,異想天開……沒有靈根,就是廢物一個……下等存在,翻手可滅……
諸多相似的思想,已經固化填充在大部分修士心中,沒有人會看得起伏君。
踩踏對方,使得自己優越,也符合靈界千萬年來不變的中心,想要不被踩踏,就要踩踏他人,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而修仙之路,宛如懸崖起舞,沒有退路,退就是萬丈深淵,萬劫不復,唯有前進,纔是出路。
逆天而行,怎能容易?修士雖然擁有超凡力量,卻也有着凡人無法想象的煩惱,無法忖度的危機。
最後,還有一點,就像是慕容清雪所說的一樣,這些修仙者害怕,害怕伏君打破桎梏,害怕自己連一個廢物都比不上。
不想殺我?這算什麼?可憐嗎?嘲諷嗎?諷刺嗎?該死的廢物,以爲有一件上品法器就能耀武揚威?就能向憐憫乞丐一樣,憐憫自己?
伏君沒有再看荀善,緩步準備離去,而就在這時,荀善雙眼中猛然綻放出兇芒,紅色陰森,血殺冰冷,讓人如見厲鬼,不寒而慄。
臭小子,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殺!!!
瘋狂意念包裹着荀善的腦袋,讓他惡向膽邊生,手掌一動,竟是跳出一把短刀,通體橙黃,看起來鋒銳無匹,居然也是一件下品法器。
他還有下品法器?圍觀的弟子都愣住了,在這種距離下,伏君根本來不及反應。
伏君剛剛與他擦肩而過,後背大開,荀善就轟然暴起,迅速發難,那通紅的眸子中,隱隱帶着一抹報復的瘋狂。
竟敢讓我荀善當中丟臉,顏面掃地,你活該受死,死吧!
巨大的刺激,讓他變得歇斯底里起來,腦海中不管不顧,只想將短刀,插入對方的後背,砍斷筋骨,挫開脊樑。
刀入血肉,伏君慘叫的場景,浮現在眼簾,讓荀善更是有些熱楚,臉色猙獰扭曲。
只要自己能殺了這小子,所有的屈辱,憤怒,殺機,都會隨着這一刀消失,死人永遠都是失敗者。
雖然很不齒荀善的行爲舉動,但大部分人都沒有出聲提醒,只是靜靜地看着,等待短刀入體的瞬間。
伏君走着,霍然感到後背一涼,汗毛乍起,一股鋒寒的銳感奇襲而至,讓他心中一涼,腳跟一轉,就看到一柄橙黃短刀,直殺而來,指向左胸。
這混蛋!自己不願惹事,放他一馬,他卻心懷怨恨,要行滅絕之事,實在可恨。
在這種距離下,時間和空間都不允許伏君再躲閃,唯有看着短刀刺來。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大局已定,最終以荀善擊斃伏君告終時,伏君眉目間忽而有明黃之色閃過,瞬間整個肌體,都隱隱泛亮,如同莊嚴寶相,猛然蔓延全身。
隨後,恐怖駭人的一幕出現了,在衆目睽睽之下,那
把短刀,居然停在伏君的左胸上。刀尖刺在皮膚上,卻根本無法突破,就像是撞在了精鋼石板上,尺寸難進。
“你……你……你……”荀善眼睛珠子都要蹦了出來,報復的笑容還未退卻,凝固在臉上,頗爲可怕。
別說是他了,在場所有人,看見這一幕,沒有不震驚呆滯的,下品法器居然失效了?無法刺透血肉之軀?
握刀的手臂,還有微微麻木感,這一切都告訴荀善,並不是自己的短刀出了問題,而是對方身軀實在是太堅硬,仿若磐石,刀槍難入。
實在是太荒誕了,下品法器居然殺不死這個黑髮少年?
別說他是凝丹期了,就算是結丹期的修士,在沒有任何防禦的情況下,被下品法器刺中,都要含恨身亡。
回想起剛剛伏君那力量無窮的場面,大部分人都在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想法:此子莫非是人皮兇獸?否則怎麼可能被法器正面刺中,而無損?
“你身上居然有護身法器?”荀善陰森地問道,這是他唯一能想出的結論。
若說血肉之軀,可硬擋法器,他第一個不信。
荀善的話引來衆多弟子的贊同,他們也認爲,這是唯一的解釋。
“知道麼?你是找死!”伏君內心怒火翻涌,心曉自己若不是在最關鍵的時刻,施展出真銅不壞體,擋住了攻擊,這一下偷襲,就能要了自己的性命。
越想越怒,他眼中寒芒大放,殺機愈濃,聲音冰沉寒冷道:“給我死!”
三個字,字字如冰,彷彿千年寒塊,讓荀善頓時慌神,猛然間他感到自己的身骨,如墜深淵,死亡陰霾,驟襲而來。
伏君渾身靈力驅動,血氣奔騰,五千龍象之力,匯聚在右手上,翻手一拍,就朝着對方頭頂壓去,空氣之中,虛晃飄搖,響起陣陣呼嘯。
浩瀚的力量,就像天地大蓋,讓荀善感到烏雲掛頂,生命垂危。
危急之中,他也顧不得許多,厲吼一聲,道:“廢物,你敢動我?”
隨後手臂一動,橙黃短刀託天而上,就像一抹星芒,要將伏君的手掌刺個透心涼。
伏君對這把刀尖熟視無睹,他已經動了真怒,強烈的殺機,滾宕出來,手掌軌跡不改,依然強勢轟下。
“有何不敢?今日不止要動你,還要取你狗命!死!!!”
在真銅不壞體的作用下,伏君肉掌和刀尖發生了猛烈碰撞,“當”的一聲,橙黃短刀居然從中斷裂,受不住力道,崩碎瓦解。
在五千頭龍象之力的面前,橙黃短刀明顯不夠堅韌,無法抵抗這股瀰漫的力量,勉強爲之,就是應聲破裂。
不好,要糟!
荀善看着那大掌憑空壓下,身子莫名顫抖起來,氣流呼呼,勁風撲面,這一切都說明,此掌威力非凡,他想要用肉身抵禦,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荀善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卻已經被大掌趕到,一股無匹的力量拍在了他頭頂上方,驟然間,房屋傾塌,地動山搖,滾滾氣浪,四散而出,部分站得近些的弟子,直接被衝倒在地。
“噼裡啪啦!”一連串的筋骨脆鳴,猛然響起,荀善的身子就像古鐘搖擺,片刻後,渾身癱軟下去,就像一抹軟布,鬆滑酥軟,皮膚大量崩裂,濺出鮮血來。
整個骨骼,經脈,居然全部都被伏君的大掌拍碎,化爲了齏粉。
荀善整個人現在就像一灘爛泥,躺在地上,體內五臟六腑,全部崩裂,斷絕了生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