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鳴的琴聲緩緩響起,隨步慢跳,身子柔柳,聞琴向空中拋出了一條白色的長紗,不慌不忙,伴着節奏感緩緩,落在了脪菡雪嫩的胳膊的上,纖細的手腕上。
古木的桌子也隨着琴聲舞動起來,柔順的秀髮帶着沉醉的感覺慢慢的一甩,聞琴跳着,雙手拿住衣襟,緩緩一甩,嬌漫的身子旋轉過去,穿在了身上,隨即衣袖也緩緩甩了出去,風姿翩舞旋轉了一圈,旋轉到椅子旁邊。
如雪的雙手,各一手拿住那條通徹如水的絲帶,絲帶上帶着瑰麗的玫瑰花瓣,隨風飛揚着,旋轉着,雙手輕握絲帶,將絲帶甩向空中,隨後,玫瑰花瓣如雨的飄落了下來,在玫瑰雨中,聞琴又旋轉了幾圈,長袖甩了一甩,裙衣飄飛,秀髮飄灑。
接着一連串精美的舞姿展現出來,聞琴頭髮上的木簪發出清脆的響聲,跳向空中,衣袖飄動,把絲帶拋向空中,隨後拾起桌子上的扇子,掉轉幾圈,絲帶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扇子上。
隨後雙手擺臂,舞姿驚豔絕倫,雙腿撇差,雙手揮舞幾下,擺出一個完結的動作,琴聲中止,聞琴面色沒有任何改變,依舊是那麼的白嫩,呼吸平穩,柔順的髮絲上是深紅的玫瑰花瓣,這時玫瑰花瓣雨才飄落完。
從桌上抱起琴,纖纖玉指撥動琴絃,衣袖與古木色香琴交相輝映,膚若凝脂,玉指行雲流水般奏出一不知名曲子,衣袖翻飛若舞,恍若蝶翼顫動,隨曲調漸漸高至不可能,如同鳳凰輕吟,珍珠落玉盤,歌曲遊離,竟然輕輕吟唱起來,最後以一個不可能的高音結尾。
餘音繚繞,如雲霧般久久不散一陣輕柔美妙的琴音響起,如絲如霧 如煙如雨 ,琴音輕緩柔美,如淙淙流水, 流過傾聽者的心田,琴音漸漸轉快, 意境升至另一階段 ,有如白玉落珠盤, 狂雁翔青空 ,燕剪春風 ,鷹穿柳浪, 快樂自由的氣息充滿空氣中。
柔韌的琴絃在修長的玉指下跳舞 ,幻出一陣陣絕妙的音符,貴氣而不失優雅。
輕撫摸着琴身,走到一旁坐了下來,把琴放平,聞琴深吸了一口氣,玉指開始在古琴上波動,十分流暢。
伴隨着古琴,婉轉又有些哀愁的歌聲緩緩流出:
一曲清音,弦冷了相思晶瑩。如煙的記憶,被時光漂白的深處,心扉翻卷起一縷縷惆悵地嘆息。
指尖流逝的繾綣,殘留一些不捨,於心底淺淺停駐卻深深依戀。一份被絞的支離破碎的感情,終究會在心裡留有一道無法釋懷的痕,就讓那過往隨着塵煙,淡淡的飄逝於素箋水墨,把這份疼痛而又甜蜜的交集留作回憶。
撫琴,收歌,聞琴慢慢站起身,來到窗臺,一眼望去,窗外是一望無際的煙雲湖,湖面如鏡,之上飄渺着嫋嫋的雲霧,不是幾隻通靈的白羽,高歌一曲,展翅飛向長空。
聞琴哀嘆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卷絲巾,胸口劇烈地起伏,隨即咳嗽了幾聲,看了一眼手心的絲巾,一片殷紅。
聞琴算是撿了半條命回來,可是卻落下了病根。
“爲何就不能讓我安心的死去,這個世界對我來說已沒有任何,可以值得我眷念的了。”
聞琴哀愁地摘下臺前那郁郁青青的花枝,把玩在手心,雙眼空洞,看着遠方靜靜的湖面。
“輕掬一灣初涼的心緒,往事已洇染成殤,流光的煙塵漸漸幽浮,揮一袖風雨,擲出絲絲縷縷的漣漪,經年,誰許我一紙相思語?”
“他真的死了嗎?他要是現在能出現在了湖面上,架一葉扁舟,穿一襲白衣,前來接我離開這是非之地,可好?”
聞琴苦笑地搖了搖頭,“太天真了,一切都不可能了。”
就在這時,湖面之上陡然出現了一葉扁舟,扁舟破開雲霧,正緩緩朝這兒駛來。
先是喜上眉梢,接着聞琴自諷一聲,“若不是你思念的太多了,這不過是一葉普普通通的小船罷了。”
聞琴正欲關上窗門,便看到那湖上扁舟之上,正站着一白衣青年,白衣青年努力地朝這邊揮動着雙手。
“莫不是除了幻覺了。”
聞琴關上窗,坐在窗前,左思右想,雙手不斷在胸前揉捏。
“不可能的,你就別多想了,那人已經死了。”
“如果那人沒有死呢?”
聞琴連忙起身,來到窗前,滿懷希冀地打開窗門,朝那湖面望去,湖面一片寧靜,除了嫋嫋的雲煙,不是被風掠起的水紋,別無他物。
那葉扁舟,那白衣青年,都不見了。
“果然是幻覺。”聞琴死了心,緩緩地轉過頭去。
一白衣少年正一臉笑意地坐在琴前,看見聞琴臉上錯愕的表情,玩味的說道,“怎麼?聞琴丫鬟,是不是到本少爺沒有死,心裡很失落啊。”
一樣邪惡的笑容,一樣囂張的動作,一樣的白衣,一樣的那個人。
“這冤家。”
忍住撲上去抱住薛廉的衝動,聞琴故作冷冷道,“誰又想見到你了?”
“哈哈,這話我愛聽。不過,今天,你想走也得走,不想走也得走,本少爺一定要把你這煙雲谷的少夫人,給搶了去。”
薛廉的話囂張霸道,聞琴聽得卻是沒有那麼討厭,反倒有一種舒服的感覺。
“哼,本姑娘可不是………”聞琴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薛廉連人帶琴一把抱起,直接從窗臺上跳了出去。
“啊!”聞琴閉上眼慘叫一聲。
過了不知多久,聞琴睜開眼,才發現自己正死死地抓住薛廉胸前的衣角,而自己卻像那失措的小白兔,蜷縮在薛廉的懷裡。
“臭流氓!”聞琴一巴掌朝薛廉臉上打去,被後者輕易的躲開。
“放開我!”
“真的?”
“真的!”
“那就別怪我了。”
薛廉雙手一放,聞琴哐噹一聲,重重摔在了船板上。
“你混蛋!”
“是你自己說的放手,這可怪不得我。”薛廉玩味似的看着聞琴。
轉過身,走到船尾,一道水元素的仙術祭出,船尾就像有一條大白魚一樣,奮力地推動着小船前進。
“你這麼大張旗鼓的闖進煙雲谷,就不怕那煙雲谷的賊人抓到你把你扒了皮不成?”
“放心,煙雲谷實力能入本少爺法眼的人,除了煙雲谷谷主那老頭,也就那麼幾個。那幾個人現在估計都在爲殘天卷的事,忙得焦頭爛耳呢。”
聞琴心中瞭然,難怪前幾日煙雲谷的人似乎走了一大半,連煙琅漸也只和自己說了一聲,有事出去幾日,原來是爲了那殘天卷一事。
心中想着,口中卻道,“口氣還挺大,當初不知道是誰被一個煙雲谷的護法殺的落荒而逃,還險些要了性命。”
“聞琴丫鬟,你是沒讀過書還是怎麼的?此一時彼一時可懂?本少爺現在見到林天宇那老小兒,只要一招,便可要他性命。”
“那你爲何來到這裡?”聞琴心中一動,問了一個羞澀的問題,隨即俏臉一紅,雙眼像做賊一樣,偷偷望着薛廉那變得結實的背影。
“不爲什麼。只希望在多年之後,有人問起你,還記得當年煙雲湖畔的小廉子嗎?你會很肯定的說,是。”
薛廉轉過身,臉上沒有往常的紈絝,整個人的氣息也和當初截然不同,在他的眼中,透着的是無限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