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風行看到兩眼深陷,眼睛發紅的冰凌時嚇了一跳,說:“氣色這麼差,是不是又有哪裡不舒服了?”
“她啊,昨天一晚上都沒有睡覺,說她又不聽。”綠珠端上了早飯,說:“這樣的作息習慣可不好。”
冰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那本書一看起來,就放不下了。”
風行就對她說:“那要不要我幫你請個假,今天好好休息休息?”
“不用。”冰凌搖搖頭說:“我現在覺得腦子裡塞滿了東西,想睡着已經是不可能的,還不如清醒着消化消化。這本書真是博大精深啊,每每感覺已經讀透了,很快又有新的東西感悟出來,你昨天說要交流讀書心得,我現在可沒資格交流,能不能等我真的把這本書讀通了再請教你。”
風行哪有資格指教別人,連忙支吾着應付過去了。幾個人吃完早飯,冰凌連忙搶着把兩個人的書本和餐盒都拿到手裡,然後等待着和風行一起去學院。
風行看着她手裡的書本,說:“我還以爲你要把那本書也帶到學院裡看呢。”
冰凌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那本書已經全部在裡面了,帶不帶書都一樣的。”
都背下來了,還要來請教我?風行突然感到壓力大增,連忙把綠珠偷偷地拉到一邊,說:“你今天晚上把那本書逐字逐句地給我講上一遍,不要讓其他人知道了。”
“好的,主人。”綠珠點點頭說:“剛好我也該充充電了。”
等風行和冰凌一起到了學院的魔法系,冰凌在把風行的書本遞到他手裡後,又把兩個人的餐盒也遞了過來,說:“把咱們兩個人的餐盒都放在你那裡吧,中午我過來和你一起吃。”
風行想了沒想就答應了下來。他剛剛與冰凌告別,鐵亮就迎了上來,遞過一個用花梢的行草寫就的信封,說:“二王子光明殿下囑人帶給你的,我作主收下了。”
風行雖然不明白二王子找他有什麼事情,但還是接了過來,正在他抽出那張灑着香水的信箋時,鐵亮用心良苦地說:“你怎麼認識雪域同學的?最好跟這些外藩子弟離得遠一些,弄不好會受到牽連的。”
風行也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隨口說:“我只是她的房東而已,沒什麼關係吧。”
他拆開信紙,只見上面寫着:
風行同學臺鑑:昨日吾曾於神學系見一女子,靜立若幽蘭,沉思如睡蓮,顧盼嫣然,徐行卓然。吾驚若天人,但自感凡夫俗胎,唯恐有瀆仙顏。今日得知此女乃同學得力之人,不敢請同學割愛,唯奉萬金而已,務請收訖。順祝。同學聖光明謹啓。
風行突然色變,牙齒咬得咯咯嘣嘣直響。
鐵亮關心地問了句:“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風行冷着臉把信箋遞了過去,鐵亮很快就掃了一遍,說:“二王子肯花一萬金幣買一個奴隸,當真是好大的手筆。”
風行把信奪了過來,揉成了一團遠遠地拋開,憤恨難平地說:“綠珠不是奴隸,別說是一個萬金了,就是一萬個、一億個萬金他也別想。”
鐵亮的眼中閃現出了一絲欣賞,但嘴裡卻不動聲色地說:“那你有什麼打算,對方可是很可能繼承聖王位的二王子殿下。”
“大不了我們現在就逃走,天下這麼大總有我們容身的地方。”風行氣急敗壞地說:“反正我是想當傭兵的,這也不過是把成爲傭兵的日期提前了而已。”…,
鐵亮連忙勸他說:“事情還沒到那個地步呢。或許你把這件事告訴給七泉同學知道,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七泉同學難道與二王子這兩表兄妹間也有……”風行腦海中不禁向齷齪的地方聯想了起來。
“這話可不敢亂說。”鐵亮苦笑着說:“二王子想要成爲聖王還得七泉公爵和白石侯爵這兩大閥的支持,你說在聖王陛下沉痾未愈的結骨眼上,七泉同學會讓二王子耽於享樂嗎?”
“讓我求婀娜?!”風行已經把婀娜得罪死了,就算他真的想卑躬屈膝地求她,她也未必答應啊。
“讓她知道就可以了,用不着求她。”鐵亮說完,就微笑着走向魔法塔所在的樹林了。
“怎麼才能不動聲色地讓她知道呢?”風行冥思苦想着,最後還是把那個紙團揀了回來,準備在見到婀娜的時候隨機應變。
中午準備吃午飯的時候,風行早早就守在了魔法塔的小廳裡,見婀娜下來,馬上裝成偶遇的樣子,從自己的冥想室走了出去,說:“喲,這不是七泉同學嗎?”
婀娜眼睛瞄了他一眼,沒再理會,仰着下巴就準備出去,不過她很快就轉了回來,因爲風行似乎在喃喃自語的聲音已經傳到了她的耳朵裡,“貴族果然都這麼拽,難怪聖光明這個冤大頭願花一萬金幣買我的女奴了。”
“什麼?你說表哥花那麼大一筆錢,只爲買你這個平民的粗笨女僕?”婀娜當然不相信這是真的。
“你不信?”
風行做出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故意在口袋裡翻找着,最後好容易把那個髒兮兮的信箋拿了出來,婀娜第一時間就搶了過來,展開來看完,說:“果然是二表哥的筆跡!他這時候就不能長進點兒嗎?”說完,她拿着信箋就走出了魔法塔。
風行雖然在後面應景地叫了兩聲“把信還我”,但心裡別提多高興了,“想打綠珠的主意?想都別想。”
他一邊哼着從綠珠那裡學來的小曲,一邊輕快地回到教室,正準備享用綠珠做好的午餐,但教室裡出現的一切一下子就讓他的好心情沉到了谷底,只見兩個午餐盒都被打翻到了地上,綠珠辛苦做好的飯菜就如垃圾一樣,被幾個人踩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