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其他辦法?你先別說,讓我想想。”風行用手指敲了敲有些發漲的腦袋,突然驚喜地說:“她籌夠了錢一定會回來買藥的,我們一直在這裡等着?”
“嗯,不錯的辦法。主人進步了不少哦。”綠珠毫不吝嗇對他的褒獎,“不過呢,進入哪間藥店的隨機性很大啊,說不定她在湊夠錢的時候,發現身邊有另一家藥店呢?”
風行苦惱地撓了撓頭,“如果人手足夠的話,我可以讓其他人守在這裡……甚至讓人守住所有的藥店,但現在肯定無法做到,那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風行苦思半晌都沒有結果,綠珠只有啓發說:“主人,你先仔細想想她爲什麼要買藥呢?”
“肯定是有人受傷了,她身上還有血跡呢。”風行隨口嘟囔了一聲,不過他旋即醒悟了過來,“着啊!她要給人治傷,所以必定有安置傷員的地方,我們與其跟着她跑,還不如反方向找到她的老巢等着她呢。”
綠珠高興地說:“主人好棒哦,終於想到了。”
風行笑的則有些訕訕的,他想要全面勝過綠珠,還有好長的一段路要走呢。“我們就開始按照這個辦法去找吧。”他說:“我想我肯定是她第一個盜取的對象,不然也不會連50金幣的小瓶裝治療藥水也買不到了。我們甚至還可以再大膽假設一下,她要照顧傷員,一定不會走開太遠,所以,她的老巢肯定就在那個傭兵酒館附近。”
“看着主人一天天成長起來,綠珠真是太幸福了。”綠珠的眼睛因爲興奮而閃動着別樣的光華。
“千萬別這樣說。”風行的臉都有些羞紅了,“我比起你來說,還是差遠了。”
綠珠連忙搖搖頭說:“怎麼會呢,主人。我的能力是在剛製造好的那一天就被決定了的,很難再有提升的餘地。但主人您就不同了,您的能力擁有無限提升的可能,只要您肯努力挖掘自己的潛力。”
他們兩個人很快就在一家相對偏僻的旅店裡找到了那個女孩的行蹤,旅店老闆看着那張圖畫說:“嗯,今天上午是有這樣一個人在這裡租了房間,不過剛纔出去後,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傷員?沒有傷員,跟她一起的另一個女人雖然臉色不太好,但應該沒有受傷吧,只是失魂落迫地不想理人,那真是一個很有味道的女人啊。你們……是她們的朋友嗎?”
“是的,我們是她們的朋友。”風行看到綠珠就要張口否認的時候,連忙說:“不過,我們想給她們一個驚喜,所以等會兒畫像上的這個女孩回來的話,你不要告訴她說我們來過。”
旅店老闆瞭解地點了點頭,“現在的年輕人啊,怎麼這麼喜歡惡作劇呢,我年輕那會兒,那可是……”
風行可沒有時間聽他嘮叨,馬上拉着綠珠向旅店老闆剛纔說的房間走去。
“主人,撒謊是不對的。”綠珠在離開旅店老闆後,鄭重其是地對風行說。
“知道啦,知道啦。”風行沒有絲毫誠意地說:“剛纔我們那是善意的謊言,或許那個女孩偷我的錢袋是有什麼苦衷的,總不能對那個老闆說他店裡有盜賊,讓他找城裡的衛兵把這兩個可憐的女人抓起來吧。”
“哦,原來是這樣啊,主人。”綠珠倒沒有再堅持,“我本來還以爲你是想趁機要脅一下那個‘很有味道’的女人呢。”…,
“呃……”風行一愣之後,馬上裝出一副勃然大怒的樣子,色厲內荏地說:“綠珠!難道我在你眼裡就是一個那麼不堪的人嗎?”
旅店老闆所說的那個房間門只是虛掩着,風行敲了敲門,良久,裡面都沒有任何迴應。“該不是那個女孩已經逃跑了吧。”帶着這樣的疑問,他推開房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夾雜在小旅館裡特有的溼黴味兒就迎面撲了過來,房間唯一的窗戶已經被拉上了厚厚的窗簾,使這個本來光照就很不好的房間顯得更加昏暗,風行在剛進去的時候,一時也分辨不清裡面的情景。
等他逐漸適應了房間裡的光線時,綠珠也把窗簾拉開了。這個房間特別小,只那張牀就佔去了總面積的一半,牀上躺着一個臉呈小麥色的女子,兩頰帶着兩片病態的潮紅,她黑色的捲髮蛇一樣地蜷曲在枕頭上,眼睛緊閉着,兩道斜飛入鬢的眉毛很英挺,挺直的鼻樑就像是用刀斧雕刻過的一樣,嘴脣稍薄,但此時已經乾裂得不成樣子了。她脖子下面蓋着一件薄毯,不過右側腹部的位置,薄毯已經被血水浸溼了。
她給風行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個不讓鬚眉的幹練女人,在綠珠掀開了這個女人脖子上的薄毯,露出她結實的肩部肌肉時,風行更加印證了自己的看法。
綠珠一邊把圍在這個女子脖頸處的毛毯拉到胸部,一邊說:“主人,這個女人有點兒窒息了。”
“怎麼會這樣?”風行連忙湊到跟前說。
綠珠把這個女人原本枕在頭下的枕頭放在了她的頸後,讓她保持着下巴微擡的姿勢,讓氣管保持暢通,“不知道是誰給她頭下放那麼高的枕頭的,而且還把毛毯一頭壓在她的脖子上,這樣有可能會使氣管內的分泌物堵塞氣管,從而造成死亡的。”
綠珠把手掌放在了那個傷重女人的頸間,說:“她的脈膊很弱呢,主人,我們得想想辦法把她的血壓提起來,不過首先得完全給她止住血才行。”
這個女人腹部的傷口只是用布條草草地包紮過,這時還不斷有血水滲出。綠珠揮動刺劍把那些布條連同這個女人腹部的衣服全部挑破,一個猶自向外淌出血水的傷口就暴露在了兩個人的眼前。
綠珠早已經拿出了揹包裡的急救箱,用她自制的酒精棉球在傷口上清洗着,“主人,這是被利器割裂的傷口,幸虧沒有穿透腹膜傷到內臟,否則,照現在的醫療水平,已經算是沒救了。這個女人的腹部肌肉很結實,收縮之下已經關閉了許多小血管,使失血情況大爲好轉,如果不是因爲極其不專業的包紮手法,應該不會昏迷過去的。”
風行看着綠珠給傷口灑上她自制的所謂消炎藥,然後紗布、繃帶一層層地包裹起來,這才說:“其實神殿的祭司們對於治療這種傷勢的效果也是很可觀的,不過,同樣可觀的還有他們開出的價碼。”
他們兩個人看到牀上那個女人的呼吸漸漸有力了,就把那顆懸着的心暫時放了下心來。不過沒多久,那個女人的呼吸就變得粗重起來,臉色也變得越來越紅,到最後已經赤紅如血了。他們幾乎同時反應了過來,這個女人此刻正發着高燒。
就在兩個人正着手張羅降溫用的冷水和毛巾時,牀上那個女人突然叫了起來,“落日……沒想到你會這麼不擇手段……你毀了兄弟會……也毀了我們的理解……大家一起去……死吧……全死吧”她的聲音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突然高亢起來,身體也似乎想坐起來,但掙扎了兩下,突然就不動了,臉上的顏色也逐漸退去,就像是被蓋上了一層死灰。…,
綠珠連忙把水盆放到一邊,用手在那個女人的頸間按了一下,又摸向了心臟,然後才一臉驚訝地說:“主人,這個女人的心臟驟停了。”
風行手上一顫,毛巾差點兒掉到了地上,“你是說,她……死了?”
綠珠沒有回答他,而是舉起拳頭在那個女人的胸部中間砸了一拳,那個女人身體一顫,但沒有任何反應。“主人,試試您的閃電能量吧,在她的心臟處放出高電流,也許還有機會。”
但是結果太讓人失望了,風行最多隻能在指尖處形成幾朵電花,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
綠珠只好使用最後的辦法了,“您還記得我給您說過的心肺復甦嗎,主人?如果我們能在四五分鐘把這個女人搶救回來的話,她或許還有救。”綠珠說着,把雙手互疊,放在了那個女人的胸口,就開始了一下下地按壓着,“現在您來做人工呼吸,我來進行心臟按摩。”
“我們爲什麼不能換換?”儘管牀上的那個女人長得非常不錯,但在風行的理想中,他的初吻應該是在一株巨大的榕樹下面,與他所愛的那個人一起生澀地分享,而在這個光線暗淡的小旅館房間裡,跟一個躺着牀上垂死的人進行口脣接觸,與他的理想落差也太大了。
綠珠的回答讓他沒有任何的反駁餘地,“因爲我沒有呼吸啊,主人。如果您賺髒的話,完全可以在你們兩個人的口脣間墊上毛巾的。”
這個方法終於讓風行感覺好受了一點兒。綠珠每在心臟上按壓四五次,風行就捏住那個女人的鼻子,隔着毛巾向她嘴裡吹入一口氣,兩個人就這樣經過了兩分多鐘的努力,卻一點兒起色都沒有。
“不行啊。”風行變得越來越急躁,“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嗎?”
綠珠抱歉地說:“對不起,主人。因爲沒有器械和藥品,我對此也是無能爲力啊。”
風行指着揹包說:“你不是準備了許多藥物嗎?難道就沒有一種可用的?”
綠珠搖了搖頭,說:“我的知識還不足以用簡陋的設施合成像腎上腺素、多巴胺、阿托品之類的急救藥物,所以……”
風行馬上打斷了她的話,“你剛纔說的那個什麼什麼素,怎麼聽着很耳熟?”
綠珠連忙解釋說:“主人,是腎上腺素。就是用於解開你基因鎖,從而開通能量通道的一種激素。”
“那種東西不是可以通過按摩特定的穴道,在人的身體裡形成嗎?”風行馬上異想天開地說:“我在她身上按摩一下,不就解決了藥物的問題了?”
“但是,主人,用這種辦法進行急救並沒有獲得權威機構的認可,而且,在沒有生物治療艙的輔助下,腎上腺素的濃度根本就無法監測,這樣做是非常危險的……”
風行無畏地說:“你認爲由那些貴族老爺們組成的權威機構,除了宴會享樂之外,還會做別的事情嗎?現在我只知道,不用這種辦法的話,這個女人很可能會死,而用了這種辦法,這個女人則很可能會活。”
“主人,您這是詭辯。”綠珠還是不認同地說。
“管他鬼辯神辯,有理就行。”風行馬上就剝開了那個女人的上衣,褲子也褪到了只能勉強遮羞的部位,於是他就像前些天在綠珠身體上試過的那樣,在這個女人的身上按摩了起來。…,
剛開始,風行還有些心猿意馬的,但很快的,他手掌下按着的就不是這個全身小麥色皮膚的健美女人了,一切都回到了他在聖城租住的小屋裡,他指尖放出的電能正在給綠珠充着電,而綠珠這時候已經睡着了,他的動作變得輕柔無比,生怕把沉睡的她驚醒了……
就在風行已經陷入到物我兩忘的境地時,這個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了,緊接着“砰”地一聲玻璃瓶碎裂聲響了起來,原來是那個盜賊女孩這時候回來了,而她腳下碎裂的,就是由她剛纔買回來的治療藥水。
她看到了一幅怎麼樣的情景,一個臉上已經溢出了汗珠的男人,正騎坐在牀上那個被剝得精光(?)的女人的腰上,而那一雙髒手,卻不斷地在那個女人的身體上輕佻地揉動着……盜賊女孩突然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向她的頭頂上涌,她怒不可遏地抽出了懷中的匕首,大叫了一聲就衝了上來,“你這禽獸,快放開月姐!”
那個人對盜賊女孩的呼喊聲根本就是置若妄聞,仍不爲所動地做着下流的勾當。就在盜賊女孩想要一刀把這個淫賊刺死的時候,旁邊忽然刺來了一道白光,正點在了匕首的最前端,使盜賊女孩的身形爲之一偏,差點兒一頭撞在了旁邊的牆上。
“有埋伏?”盜賊女孩一擊不中馬上後退,這時候她纔看到一個穿着黑色蕾絲長裙的女孩雙手各持一把細劍攔在了她與那個淫賊之間。
綠珠一劍指着盜賊女孩,一劍斜垂於地,說:“雖然我不能傷害人類,但對於你的故意傷害行爲,我還是要盡力阻止的。現行的《法典》規定,盜竊罪將被判絞刑,謀殺未遂者由受害人任意處置,你還是去治安官那裡自首吧。”
“《法典》還規定強姦罪將被判閹刑呢,你怎麼不讓自己的主子去自首?”盜賊女孩不屑地說:“現在的世道,還不是誰的拳頭硬誰說話就有理。”
盜賊女孩不再多話,提起匕首就向綠珠刺了過去,綠珠一劍隔開,而另一劍已經搭在了盜賊女孩的脖子上,正如她們此刻所表現出來的一樣,雙方的實力根本就不是一個數量級的。
綠珠這時候說:“鑑於你的情緒現在非常不穩定,在緊急避險的原則下,我有權暫時限制你的一部分自由。”
盜賊女孩打眼一看就注意到這種刺劍的劍身是沒有鋒刃的,所以膽子不由一壯,“限制我的自由?有種殺了我啊,兄弟會的人是不會在今天這種奇恥大辱下獨活的。”
她說着一把抓住了綠珠搭在她肩膀上的刺劍的劍身,然後順勢向懷中一拉,右手的匕首再次斜刺了出去。
綠珠如果可以殺她的話,盜賊女孩早已經死了幾百次了,但在機器人三定律的束縛下,別說是殺人了,綠珠連打傷她都做不到,只能被動地用幾尺長的刺劍與迫到身前、手持輕巧匕首的盜賊女孩展開周旋。
盜賊女孩很快就發現了這一點,攻勢開始變得更加瘋狂,但綠珠一直防得滴水不露,擅長於狹窄地方近身搏鬥的盜賊女孩竟然沒能佔到任何偏宜。
正在兩個人騰挪跳躍、劍來匕往、打得不亦樂乎的時候,風行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說:“好了,已經全部完成了。”
綠珠知道,現在已經到了牀上那個女人生死的最緊要關頭了,所以手中細劍的劍尖輕輕一擺,在盜賊女孩匕首的護手上挑了一下,已經幾乎失去所有力氣的盜賊女孩再也拿捏不住,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武器脫手而飛。這還不算結束,綠珠迅速地插劍回鞘,然後扯出了一條繃帶,三兩下就把盜賊女孩綁成了一個就算是頂級逃脫專家也無法解開的糉子,然後丟在了一邊再不管她。
盜賊女孩這時才發現,她們兩人之間的差距,比她所想象的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