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涌動,他忽的揮劍。或者沒有揮劍,他幾乎沒有任何的動作。依舊是站在那裡,依舊是將聽軒放在腰間。可他明明揮劍了,不然……爲什麼那麼恐怖的刀芒會忽然的消失,消失的乾乾淨淨。 而且,爲什麼自己會感覺到疼痛,脖間似乎有着滾燙的東西流了出來。楚沐言下意識的伸手,入目處一片猩紅。那是血,他曾見過無數次的血。然後,大腦之中傳來陣陣刺痛,那是直接來源於靈魂的疼痛,他昏了過去。 另一邊,陌白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在看到楚沐言劈出這無限恐怖的一刀後。他知道自己再無退路,即使拼着靈魂的疼痛,他也要揮劍。可是他下不了決心,他不知道自己這一劍究竟有多厲害,因爲這一次他有了聽軒,而不是單純的拔劍。 可在刀芒臨身的最後一秒,他終於是下定了決心,他不能死!血祭不能繼續,所以他揮劍了,他在拿到聽軒後的第一次揮劍。帶着聽軒已然內斂的滔天劍意,還有他的靈魂,他揮了一劍,輕描淡寫,又快到幾乎不可見的一劍。 至少從目前來看,他賭對了。如果,大腦不是這麼疼的話。陌白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有無數的星星圍着他轉,就連身子似乎都已不受他的控制。每跨出一步,都要承受着巨大的疼痛,而且這一步的落腳,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哪。 但即便是這樣,他依舊是堅持着走到了楚沐言身邊。躺在地上的楚沐言雙眉緊皺,神色有些痛苦,他脖子中間的傷口並不深,已經結了痂。顯然剛纔他的刀芒救了他一命,這也讓陌白一直提着的心慢慢的放了下來。 擡起頭,就看見祭壇上鮮血依舊,但似乎是比剛開始的時候少了一些,陌白不敢肯定,他再次擡腳,準備繞過楚沐言,去祭壇中間看看。這個邪惡的祭壇,不知道害了多少人生命才搭建成的祭壇,已經吸收了無數人的鮮血,還有更多的人會因它而死。 可沒走兩步,他的腳像是踩到了什麼,一股冰涼的酥麻從腳底傳入體內,瞬間,腦海之中翻江倒海,疼痛猛然劇烈起來。
陌白身子一顫,差點跌倒。可他強自忍着,沒有讓聽軒觸碰到楚沐言分毫。過了好一會兒,陌白才緩過勁來,往後退了一步,纔看清他的腳下,正是那柄曾給他帶來無盡壓力的唐刀,此時的它已經沒了先前的顯赫,靜默的躺在它的主人邊上。一如,當初的聽軒。 陌白的心底忽然涌起一股別樣的情緒,手中的聽軒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心思,微微地顫抖着,一股熟悉的冰涼感從劍柄落入他的身體,讓他已有些朦膿的神志得到了清醒。陌白搖了搖頭,露出一絲苦笑,低頭看着手中的聽軒,久久不語。 許久之後,他再次動身,這一次,他繞開了楚沐言,也繞開了那柄默默守候在主人身邊的唐刀,走向了祭壇。 等走得近了,他纔看見,原來在祭壇之前豎立着一道木臺,半人來高,大約成人手臂粗壯的一根圓形木柱連入地下,木柱上刻有祭文,陌白初略的看了一下,大意是說:九幽聖母,願以血祭,換您永恆,護我聖徒,千秋萬業。 陌白並不知道九幽聖母是什麼,但他的直覺告訴他,血祭這件事只怕沒有世人眼中那麼簡單,微微皺了皺眉頭,他又將這段話看了幾遍,默默的記在心裡,想着有朝一日遇見尊聖,再向他請教。 目光往上,木柱上端連着一個一尺大小的小平臺。平臺的中間擺着一個玉碗,玉碗中大概有半碗鮮血,但又似乎與圓錐上飛流而下的鮮血不一樣。仔細看去,鮮血似乎並不是單純的紅色,隱約還泛着精光,在玉碗中央似乎有個小孔,碗裡的鮮血正順着這個小孔流出,似乎與木臺下的木柱連爲一體,將鮮血引入地底。 這讓陌白更爲好奇,目光落到木柱下端。但是這根木柱似乎是從地裡長出來一般,與土地相連處毫無縫隙,也無丁點人爲的痕跡。周圍的土地,也並無半點猩紅。這裡處處都透着詭異,不禁讓陌白微微有些蹙額,大腦急速轉動,想要找出蛛絲馬跡,但僅憑他目前的認知,卻說不出個什麼所以然來,只能遺憾的放棄。 繞過木臺,往祭壇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