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攜着翠煙,急匆匆的來到王祈雨的房中時,不由的吃了一驚,那牀榻上的女子當真是前幾日,那神色煥發,容貌秀麗的人兒麼?怎麼會變成這般模樣?我僵直的站在原地,發怔的瞧着那面色蒼白的人。
纔不過幾日光景,王祈雨就像變了一個人似得,讓我竟一時認不出她。面色憔悴,臉上毫無血色,眼圈烏黑,嘴脣乾涸的裂了口子,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腦中突然閃過,那日傍晚她說過的話語,胸口不由得一緊。
翠煙的婢女綠衣,眼尖的瞧着我進來了,忙附在王祈雨的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只見那王祈雨挪了挪身子,偏頭朝着我的方向看來,淺淺的笑着。
我攥緊了拳頭,慢慢移步走到牀榻邊上坐下,關切的詢問道:“怎麼會搞成這樣?”
她笑了笑,緩緩的答:“沒什麼大問題,祈雨身子一向孱弱,只不過染了些風寒而已,過幾日就會好的,公子不必爲祈雨費神。”
我知道她說這些話,無非是想用來搪塞我罷了,但是不管怎麼說,她的病與我脫不了干係,若不是我好好端端的偏要扮作男兒身,又豈會害的她如今一病不起呢?那日在青峰山上,翠煙早就暗示過我,我卻認爲沒什麼大不了的,她不會真的傾心與我。
在她們眼中,我不過是個身形纖弱,長得俊俏點的公子哥罷了,我以爲只要是女子,都是斷不會喜歡我這種體態瘦小的人,可是我錯了。那日在尚書府,她對我表露出自己的心意,我卻不想向她澄清,而是揚長而去,我以爲只要我無聲的拒絕她,她就會知難而退,誰想,竟會搞成如此地步。
我伸出手輕輕的扶上她的臉頰,緊皺着眉頭,柔聲說:“你臉色很不好,對不起,都是因爲我。”語畢,我剛想抽回手,卻被她死死握住,停在了半空中。我看着她那滿布哀傷的眼眸,心裡一軟,手上失了力氣,便仍由她牽着放在自己的胸口。
“不是公子你的錯,祈雨只是單相思罷了,自從那晚過後,祈雨一直鬱鬱寡歡,隔日又受了風寒,所以變成了現在這幅樣子了。我現在是不是很難看?”她探出手摸着自己的臉頰,語氣輕柔的問着我。我搖搖頭輕聲地答:“不會,雖然你身在病中,但依然很好看。”
她朝我嫣然一笑,似要說些什麼,話還未出口,就捂着脣畔咳嗽不止,許久才漸漸平復下來。她擡眼瞧見我一臉擔心的模樣,很是艱難地擠出一個牽強的笑容,聲量很低的說了句:“我沒事,”
翠煙見我和王祈雨似是還有很多話要說,也不想站在這裡打擾到我們,讓我不好開口道出實情,於是便走到綠衣身邊,扯了扯她的衣角,拽着她一同出屋子掩上了門。
“她們好像有很多話要說,我們就在這裡守着就好。”翠煙望着綠衣笑笑,幽幽地說
綠衣嘆了口氣,輕點了下頭,將視線投向院中盛開的花朵上去,心裡卻糾結的很。她是想得到安公子心不錯,但是卻不忍看見小姐這般樣子,連前來診脈的大夫都說,小姐這是相思病,心結難消,若是心願不得,她這病是不會好的。
現在安公子來了,小姐的病不久之後就會痊癒了吧,然後呢?他們就會在一起了麼?不知道爲什麼,她既想讓小姐痊癒,卻又不想讓安公子和她在一起,這是多矛盾的心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