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是看穿了杜洛洛所思所想,黃天恩跪在地上鄭重其事道:“請姐姐放心,我這條命是姐姐給的,無論姐姐在哪,我都會陪在身邊,保護姐姐周全。”
不知道爲什麼,望着他嚴肅認真的臉,杜洛洛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便重重的點點頭。
花歌和杜洛洛換上早已準備的一身素淨的男裝,戴上一頂黑色的帽子,花歌望着鏡子中不乏男兒氣概的杜洛洛道:“妹妹人長得好看就是好,穿女兒裝自有女兒裝的清新淡雅,穿男兒裝更是威風凜凜,氣宇軒昂,天恩,你說是嗎?”
從不敢擡頭直視杜洛洛的黃天恩聽到花歌的話後,擡起頭望着鏡子中的杜洛洛,憨厚的笑笑,點點頭。
杜洛洛也被他二人的話逗得咧開嘴笑了出來,只是,還是開不口說話。
順着多日來早已觀察好的路線,哪個門口在哪個時間段守衛最鬆,哪個地方沒有守衛,在黃天恩的帶領下,一路輕鬆的走出王府。
杜洛洛簡直有些不敢相信,他們會如此順利的逃了出來,她快樂的像個得到自由的鳥兒一樣跳了起來。
“妹妹,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快趕路的好。”花歌提醒快樂得如小兔子一樣的杜洛洛,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
“是啊,這只是逃亡的第一步,我們要日夜趕路,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才能算是真正平安。”黃天恩也道。
杜洛洛忙點頭,跟着二人上了一輛事先已經準備好的馬車,黃天恩趕着馬車飛快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身後,響起一道陰狠的聲音,“夫人,就這樣白白的放他們走了嗎?”
柳如煙媚眼如絲,露出一抹狠辣的眼神,聲音涼涼的道:“怎麼可能讓他們這麼瀟灑的離開?一會,便是他們三人的昇天之時。”
豔梅笑道:“奴婢提前恭喜晉升王妃之日,他日王爺若得成大業,王妃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
豔梅的馬屁拍得柳如煙得意的笑了起來,清冷的夜色中,那笑聲格外的陰森恐怖,連駐足在樹上的幾隻烏鴉也撲打着翅膀鳴叫了幾聲飛走了,彈起幾片落葉緩緩落下。
豔梅見柳如煙心情正好,賠着笑臉道:“到時候,還望皇后娘娘能在皇上面前爲奴婢多多美食幾句。”
柳如煙笑得更歡,扶着豔梅的肩膀道:“那是自然,你可是本宮的最得力的左膀右臂,本宮怎麼可能忍心看着你一直當一個奴婢呢,到時候,有本宮吃的,就有你豔梅的一份。”
豔梅眼中露出一抹精光,興奮的道:“真的嗎?主子不會和奴婢和玩笑吧?”
柳如煙笑着點頭,下一秒卻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劍狠狠向豔梅腹部刺去。
“啊……”豔梅緊緊握着柳如煙的手,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的問:“奴婢對你一片忠心,你爲什麼要……”
不等她說完柳如煙打斷她的話說:“因爲你知道本宮的秘密太多了,還有,你太貪心了,一個賤婢還忘想當上王爺的女人,凡是想和本宮搶男人的女人,註定就只有一個‘死’。”
**
馬車在空曠的大街上飛速的行駛着,有種秋風掃落葉的瘋狂,寂靜的大街上,聽不到除了馬蹄聲以外的任何聲音,一切都顯得和平常沒有什麼區別。
杜洛洛靠在花歌的肩膀上,目光望着外面月光皎潔的夜色,這樣的夜色,多麼美麗啊。
一如中秋節那天的夜,月亮高高的掛在天空上,像一張美味可口的大圓餅,在那一天,她決定把自己給那個男人,然而,那個男人,帶給她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傷害與不信任。
現在,她要離開那個男人,是爲了更好的接近那個男子。
然後,再把他加諸在她身上的傷痛如數奉還。
她的目光從未有過的寒冷。
突然,幾道飛箭向在馬車之上,黃天恩警覺的說:“不好,有追兵,你們坐好了,我要加快馬步了。”說着,馬兒有如風馳電迅一般的飛奔着,躲避着那些不明方向隨時襲擊的暗箭。
聽到馬車上射的越來越多的箭,花歌心急如梵的道:“明明都已經打聽好了,今天晚上王爺會在宮中守陵,怎麼還會有追兵?看這追兵來勢兇猛,好像要置我們與死地。”
黃天恩大聲道:“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他們發現王妃失蹤了,擅自作主追過來的吧。”
“他們……他們怎麼可以沒有王爺的手喻就下這麼重的毒手呢?”花歌氣急,說着把杜洛洛護在懷裡,“妹妹別怕,有我在,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杜洛洛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恐怕是獨孤宇早就已經吩咐好的吧,若她不守規矩,就殺無赦。
否則,這些追兵縱使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射殺一個王妃,畢竟,她還是頂着鳳夜國王妃的名銜。
她的手緊緊的握住自己的胳膊,彷彿要把指甲陷進皮膚裡一般。
獨孤宇,既然你不仁,一點情義都不講,就別怪我無義,冷眸裡閃爍的全是讓人無法直視的寒意。
雖然馬車被黃天恩趕得已經快到極致,但還是無法躲過飛箭的射擊,花歌的右臂中了一箭。
嚇得杜洛洛手忙腳亂,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幫不上一點忙。
花歌強忍着痛安慰道:“沒事,別怕,這一點不算什麼,一點都不疼。”哀莫過於心死,自從獨孤軒死後,花歌覺得身上無論受了什麼傷,好像都不會疼似的,她唯一的念頭就是完成獨孤軒的心願,讓杜洛洛平安幸福。
馬車,在此時,也停了下來,花歌急道:“天恩,快走,我沒事,不用停車。”
“哼,想走,恐怕沒有那麼容易。”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
杜洛洛用手打開車簾一條小縫,看到馬車的周圍被圍了一羣黑衣人,個個戴着面罩,分不清究竟是什麼人?
“你們是誰?可知這車裡坐的人可是醇王妃,居然敢下此毒手,若是傷着了王妃,豈是爾等可以負責的?”黃天恩聲音朗朗的回視道
杜洛洛的目光不由放在面前這個小男孩身上,他的聲音低沉有力,根本就不似初救他時的那樣青澀,在他的身上彷彿凝聚着一種強大的力量一般,月光照在他的臉上,煜煜生輝。
“我們是奉了王爺的口喻,若是醇王妃不乖乖聽話待在府裡,一旦發現,格殺勿論!勸你還是怪怪就擒,我倒是可以賞你一條全屍。”爲首的黑衣人道
黃天恩冷哼一聲,“好狂妄的口氣,想動王妃一根汗毛,先過我這一關再說。”
說着瞬間從腰間抽出一根長鞭,凌空飛起,掃向那黑衣人面部,周圍一連串倒下了幾個黑衣人在地上痛苦的掙扎。
“小鬼,看你年紀輕輕,沒想到居然有如此好功力,兄弟們,給我注意了,佈陣!”黑衣人說着,其他的黑衣人迅速圍過來,將黃天恩團團圍住。
杜洛洛目瞪口呆的望着黃天恩和一羣黑衣人周旋在一起,如魚兒在水中游一般,得心應手,那些黑衣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轉頭看向花歌,卻發現她一點兒驚奇之色都沒有,反而,有些欣慰的看着遊移在衆人之中的黃天恩。
她對花歌做了一個手勢,“你早知道他有武功?”
通過幾天的死記硬背的學習杜洛洛畫給她的手語,花歌已經學會了杜洛洛的手勢,說:“是的,不過也不是很早,是在前兩天無意間發現的,當時我也懷疑他來到我們身邊的真正用心,但他再三保證絕無惡意,而且,我也實在找不出比他更可靠的人,只好冒險一試,如今看來,他應該是個值得我們相信的人。”
聽了花歌的話,杜洛洛點了一下頭,目光裡有若有所思,如果能逃過這一劫,她一定好好觀察一下黃天 恩這個人。
不一會兒,那些黑衣人便被黃天恩打得一個個趴在地上,站也站不起來。
黃天恩輕快的跳上馬車對他們道:“今天就留你們狗命,回去告訴你們家王爺,有我黃天恩在,他休想傷害杜洛洛。”
那些人知道自己不是黃天恩的對手,沒有再站起來拼死抵抗,在那些人的目光中,馬車揚長而去。
因爲事先一切都已經安排好,黃天恩偷了醇王府的令牌,很容易就出了城門。
花歌安慰道:“現在不用再擔心他會追上來了,你安心的睡一會吧!”
藉着月色,杜洛洛發現花歌的臉色不對,比劃道:“你中的箭上面塗了毒,現在毒素已經開始侵入你的血液之中,我還停下來,先解毒要緊。”然後就拉開車簾想要黃天恩停車。
好不容易纔逃出城,花歌哪裡肯讓馬車停下來,走得越遠越好。
“不用,我一點事都沒有,馬車不能停,萬一……我是說萬一,再有追兵那可怎麼辦?”花歌擔心的道
杜洛洛無奈,花歌說得一點沒有錯,此刻,她真的恨自己,走的時候居然沒有帶一點防身用的解毒散還有一些下毒的藥,以至於現在花歌中了毒,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不能爲她解除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