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計策後,顧陌曦就等着夜幕降下後行動,那之前他褪下沉重的鎧甲,換好潔白的錦紗白月袍,衣襬處繡着幾枝精緻蘇豔的紅梅,從屏風處取下同樣潔白的狐皮披風披上,戴上與披風縫製在一起的帽子在胸前打好結,左手取了雪靈劍後步出營帳,另一隻寬大溫暖的手握着絲帕往不遠處的空地走去。
世界只剩下一片純白,視線中漫天飛舞的雪花,厚厚壓抑着寥寥無幾的樹枝與梅花,沒有足跡的雪原散發着淡淡的熒光,若是在陽光照射下必會閃耀美麗,顧陌曦一個人在雪原上走過,潔白的身影與雪景融爲一體,分不清哪些是雪,哪些是他的衣服。
深一腳淺一腳往前走去,身後留下孤零零一串足跡,顧陌曦回頭望去,勾人的鳳眸微醉,盛滿了溫柔與暖情,性感的脣輕揚,腦中浮現出女子靈動嫵媚的容顏,拇指不自覺磨搓着手中的絲帕,心中一次一次呼喚着她的名:夕兒、夕兒、夕兒
分離後顧陌曦數着日子度過,如今已有六十五天又兩個時辰,他想她,發瘋了的想她,這種思念侵進骨髓,融入血液,鍍上他的每一寸肌膚,每到夜晚降臨後,他總會不受控制的憶起他們的相遇,他們的相處,他們的一切一切,愛已成癮,他戒不掉也不想戒掉,除非魂飛魄散,否則絕不停下追隨她的腳步,只希望她能少許停下腳程等等他便心滿意足。
回身繼續艱難的邁出步伐,憶起上個冬天他以爲夕兒離開外出尋找時,似乎也是這樣的漫天大雪,不,比這時的要大很多,那時他在風雨中根本看不到周圍是什麼樣子,滿眼只有鵝毛大雪不要錢的往下掉,路越來越難走,風越來越大,寒冷一點點侵蝕着他,直到他支撐不住失去了意識,再次醒來才從竹管家那得知夕兒根本沒有出過門,是他弄錯了,顧陌曦那時滿心慶幸,絲毫沒有另外情緒。
一邊回憶着一邊來到更空曠的地界,這裡就是當初進入修真界的平原,望了望完好的結界薄脣溢出一抹得意的笑,回來的時候也是他打破結界再重新修復好,這種事放在認識藍夕前顧陌曦連做夢都不會想得到,如今只是小意思了。
停下步子擡手將絲帕放在鼻下輕嗅,上面已經完全沒有味道了,但顧陌曦依然覺得能感覺到藍夕的氣息,薄脣輕輕柔柔落下一個吻,就像出發前一刻他親吻藍夕時一樣,帶着他無限的溫柔與情意綿綿。
主人,主人快開始吧,還差最後一招就可以了,雪靈很適時出聲打斷顧陌曦。
顧陌曦閉上眸子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眼已經恢復了平靜無波,將絲帕放進身前的衣服裡,緩緩拔出雪靈劍,劍身冒着冷冽寒光,帶出薄薄的白霧凝結成冰珠,同時,男子額前的金龍閃爍着華美的光芒,忽明忽暗。
劍起,雪靈劍法第一式運起,風自顧陌曦爲中心帶着雪花向外擴散,潔白的披風劃出道道英姿颯爽的弧度,一招接着一招,時而像舞蹈般優美,時而像洪水般猛烈,一
套劍法被他耍得熟練自如,終於來到最後一式,緩下速度按照雪靈在腦中畫出的影像動作,大致瞭解後開始又一次的練習。
如此反覆三遍,最後一式游龍在天運用自如,雪靈劍法大成,雪靈劍回鞘,顧陌曦站起赫然發現四周的坑坑窪窪,還有不遠處明顯被燒灼過的樹木,眉頭微皺,這是怎麼回事?
恭喜主人進入渡劫巔峰,腦海中響起雪靈稚嫩且歡悅的童聲。
什麼?!渡劫巔峰,不是說會有雷劫嗎?顧陌曦驚訝叢生反問道。
對啊,那些洞和燒焦的樹就是被雷電打出來的,雪靈依舊天真說道。
顧陌曦徹底無語了,話說他到底專心到了什麼程度啊?!居然有雷劈下來也不知道,不知不覺度過雷劫,媚生知道大概會很嫉妒吧。
其實也不能怪顧陌曦,誰讓他擁有神器在手,練習神器本身的招術時會自動生出一層結界,這層結界只在他未練成時纔會出現,作用就是避免打擾讓他分心導致走火入魔等意外,所以當雷劫降臨時顧陌曦完全沒有察覺,當然了,渡劫期進入大乘期時,他必須依靠自己的力量來度雷劫了,而且那時的雷劫更加兇猛,搞不好會喪命的哦。
運動過後身上出了薄汗,顧陌曦準備回去洗澡,卻不想看到另一個白衣男子從遠方飄來,待他落在不遠處才知曉是司馬懿,薄脣輕抿,暗思他爲何在此,還有他滿身詭異的氣息是何,忽然冒出一個猜測,他,難道就是君聖國那位神秘的軍師?
“景王爺,好久不見。”司馬懿是看到這邊電閃雷鳴時趕過來的,他自然知道那是雷劫,而兩軍中只有他與對面的男子有這個段數,至於顧陌曦的暗衛他們還不到實力啦。
“是許久沒見了,司馬公子,你怎麼會在這裡?”不動聲色,顧陌曦原本想今晚潛入君聖國軍營一探軍師的真面目,此時卻覺得沒必要了,直覺如此。
“答案景王爺不是已經想到了嗎?”不答反問,司馬懿卻是坦然承認了他的身份,爲何如此大概是覺得沒必要隱瞞吧,或者是根本隱瞞不了。
果然是他,那麼,“你爲什麼要幫君莫邪,他給了你什麼好處?”然,顧陌曦不認爲君莫邪有什麼好處可以提供,畢竟對方的實力早已超過一個正常人。
“我和他只是在交易罷了,我幫他得到天聖國,他幫我得到”頓了頓才吐出兩個字,“藍夕。”笑容邪氣,給人以不知名的誘惑。
話音剛落顧陌曦就爆發出一身如鋼氣勢,明白了,他都明白了,原來一切都是司馬懿在搞鬼,就說君莫邪爲什麼會突然挑起戰亂,先不想想元聖國,單說天聖國的實力就知道討不了什麼好處。
一字一字咬出,“原來,是你覬覦我的夕兒挑起戰亂,害她背上紅顏禍水的罵名,你,真該死。”話雖如此顧陌曦心中還有疑惑,司馬懿之前出使天聖國時藍夕是真身狀態,他爲何會一隻貓動心?汗,話說前王爺你不
也對一隻貓動心了嗎?
司馬懿對此但笑不語。
時間極慢的淌過,慢的似乎靜止了般,男子相對而立,一方怒氣昇華,一方淡笑平靜,二人間一觸即發,心知接下來必會死其一,而他們都有不能死的理由。
忽然,司馬懿收起笑臉露出驚喜的表情,顧陌曦察覺往後望去,狂喜難自若,性感的薄脣勾起深深的弧度。
女子一頭如墨髮絲飛揚,蜿蜒的線條勾勒出妖嬈的嫵媚,眉不描而黛,似純粹似深不可測的美眸宛若夜空中的星子,閃爍着明亮的光芒,秀挺的鼻子,脣不點而朱,雙頰白皙透着淡淡的紅,像那通透的白玉染上了血紅。
修長精緻的頸子埋於黑色加長毛衣的高領之中,胸前掛着一條銀色項鍊,正中間則是貓形的吊墜,纖腰間束着一根褐色的腰帶,外套鮮紅的短裝羽絨,毛衣直到女子的大腿,緊緻的黑色打底褲秀出雙腿的美麗,腳踩一雙及膝長靴,女子成熟慵懶,掛着淡淡的笑。
顧陌曦驚喜萬分,日思夜想的人兒忽然出現在眼前,他就像做夢般感覺到不真實,不再管另一個名爲司馬懿的男子向女子跑去,即使雪地難行,即使短短一段距離他踉蹌了好幾次,即使中間他重重摔在雪地上。
跑到女子面前,顧陌曦伸手觸碰她的臉,熟悉的觸感在指下散開,一把將她緊緊抱進懷中,頭深深埋進她的頸窩,一聲聲呼喚着她的名兒,“夕兒,夕兒,夕兒”隨着呼喚他擡起頭,吻一次次落下,額頭、眼睛、鼻子、雙頰,又一次的抱緊她,高興的忍不住全身顫抖。
臉頰靠着男子健碩寬廣的胸膛,藍夕聽着記憶中熟悉的心跳,連日來的疲憊悄然散去,脣角的弧度不斷加深、再加深,銀鈴般美妙的嗓音低低傳出,“陌曦,我來了。”
嗅着記憶中的香味,顧陌曦點頭,鳳眸輕眨散去裡面的水汽,蝶翼般的睫毛沾染上水珠。
相比較他們的久別重逢,司馬懿站在不近不遠的地方靜靜看着,臉上沒有任何嫉妒吃味的神情,很是紳士的等他們小說幾句後纔開口打斷,“藍夕,好久不見,第一次見你還是去年跟隨父親出使天聖國的時候呢。”
此話中無疑透露出他知道藍夕的身份,顧陌曦有些驚訝,原來那個時候他就知道夕兒就是黑貓了嗎?
輕輕推開抱住她的男子,藍夕看向對面,司馬懿的樣子與去年沒多大變化,之前他同顧陌曦的談話她也聽到了,不過不像顧陌曦所認爲的,紅脣淡淡吐出對方的真實目的,且高傲囂張,“怎麼,憑你也想要我的內丹嗎?”
驚訝自臉上一閃而過,司馬懿似乎沒想到藍夕知道他的目的,閉口不言。
見此藍夕也未再多說什麼,轉身往天聖國的軍營而去,顧陌曦緊隨其後,伸出手與她的十指相扣,相視而笑,心中的雀躍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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