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與湖水相依相傍,在藍得透明的天際下似有一層煙霧環繞,似是仙人居住的仙境般飄渺,如夢似幻的令人心生嚮往,嚮往那其中的不真實,並不強烈的驕陽灑在湖面上,水光瀲灩似破碎的寶石般璀璨耀眼,波光粼粼恍花了遊人的眼。
聖陽湖上畫舫如梭,徐徐開於平靜的湖面,一年一度的百花節在衆人談笑間有條不紊進行着,最是顯眼的便是景王府的畫舫,不是外觀製造有多華貴,而是周圍空曠的環境讓人一眼就能看到,誰讓景王爺之前已經聲明不喜歡吵鬧呢,衆人也只能站在甲板上嘆息着遙遙相望。
日頭逐漸移至頭頂,一艘艘畫舫相繼靠岸,年輕的男男女女自船上下來往聖陽酒樓而去,一時間聖陽酒樓客似雲來,令小二忙得腳不沾地,掌櫃站在櫃檯後忙着收錢記賬合不攏嘴,後面的廚房也忙得不可開交,一盤盤美酒佳餚被送到客人面前。
顧陌曦抱着黑貓自畫舫走下,跟隨人流走向聖陽酒樓,一身白衣如仙出塵,清冷疏離的氣質在人羣中分外突出,令周圍的人不自覺遠離幾步,似是不忍心打擾他的清靜。
聖陽酒樓在聖陽城小有名氣,前段時間突然改善了許多不足之處,生意紅火得更上一層樓,讓許多同行看得紅眼,卻沒有遭到他們的打壓,也不知道掌櫃耍了什麼手段,但不可否認,這段時間酒樓的膳食、佈置、服務態度都上了一個臺階,讓百姓三天兩頭光顧。
顧陌曦一走進酒樓便引得所有人注意,掌櫃是一個有眼力勁的管事,見這位客人衣着光鮮氣度不凡必是非富即貴之人,再聽大堂內客人的竊竊私語便知曉他就是人人讚頌的景王爺,連忙跑出櫃檯笑臉相迎。
“小民叩見王爺,今日能得王爺大駕光臨是小民的榮幸,敢問王爺在大堂用膳還是去雅間?”
俊顏掛着疏離淡然的笑意,顧陌曦清冷道出二字,“雅間。”
“是是,王爺這邊請。”掌櫃連忙親身帶路,暗罵自己腦子不靈光,人家堂堂有權有勢的王爺怎會屈尊在大堂和小老百姓一同用膳,今日真是糊塗了。
這三層的酒樓佈置舒適,極好的採光度令人豁然開朗,就連胃口似乎也隨之變好,三樓內六間雅間遙遙相對,每間雅間的佈置裝扮都不同卻一樣的好到極致,面向城中有權有勢之人開放,比如官員,比如王爺,比如皇子公主,若單單是家中有錢只能在二樓用膳。
來到掛有梅花木牌的雅間前,掌櫃打開門側身讓顧陌曦先進,跟着走入後加快幾步拿着抹布擦了擦椅子恭請他入座,這才笑問道,“王爺想吃些什麼,只要是天聖國的菜色小民的廚房都能做,只要王爺能說出來就能做出來。”
這話卻是有些誇張了,不論軍事、經濟、民生、文化天聖國比其它二國頗爲領先,而且地域遼闊,每個地方的風俗迥異,小小一間酒樓怎能做出全國的美食。
“來一些你們的招牌菜,一壺碧螺春。”顧陌曦沒有理會掌櫃的噱頭,半斂着眼眸清
清淡淡報出午膳。
掌櫃見對方不信有些失望,但還是熱情笑道,“王爺稍候,小民這就去吩咐廚房。”說着擦了擦桌子才躬身退下。
此時趴在顧陌曦懷中的黑貓幽幽睜開睡眼,墨色的眸子環顧四周一圈,目光浮現出一絲茫然,軟軟柔柔問道,“顧陌曦,我們在哪?”
聞言顧陌曦沒有回答,而是托起黑貓面對着他,鳳眸中流轉着哀怨和不滿,悽悽艾艾的嗓音自薄脣中溢出,“夕兒,要怎麼樣你才能改口喚我陌曦?”
“有什麼關係,不都一樣嗎?”黑貓撇了撇嘴無所謂道。
“當然不一樣了,陌曦比較好聽,你就這樣喚我吧,夕兒夕兒夕兒~”
拉長了尾音,加上男子哀怨淒涼的嗓音讓黑貓翻了個白眼,極輕極低開口說道,“既然你如此強烈的懇求,那我,陌曦。”
顧陌曦一掃哀怨的神態,鳳眸流淌着灼人的深情溫柔,將黑貓小心翼翼擁進懷中,輕柔的動作似乎抱着珍寶般,那軟軟的嗓音喚着他的名,直讓他的心化爲一灘柔水,薄脣勾勒出絕美的弧度。
掌櫃很快帶着小二再次敲響了雅間的門,利落佈置好餐桌後有禮退下。
飯罷,顧陌曦抱着黑貓踏出雅間,旁邊的雅間正好同時打開門,顧莫言一身藏青色錦衣出來,見一同出來的顧陌曦面露喜色,走上前揶揄道,“二哥這麼巧,你該不會是來參加百花節的吧?”
“帶夕兒出來走走,三弟是來參加百花節的嗎?”顧陌曦絲毫不見被揶揄的窘態,不急不慢反問回去。
倒是調侃人的顧莫言小小囧了下,悶悶回答,“我和軍中三位將領來喝酒的。”
聞言顧陌曦像尾隨顧莫言出來的三位男子微微點頭,三位男子也向他拱手見禮。
這三人體態外貌迥異,但都透露出軍人的氣息,而最突出的是最後面的男子,一臉胡腮和水滸中的李逵有八分像,不像的二分在於額角至髖骨有一條傷疤,配上偏黑的膚色看上去十分猙獰。
“對了,二哥接下來可有事,若沒有和我們一起去郊外騎馬如何?”顧莫言擺脫了窘態恢復神采飛揚提議,說着食指向黑貓伸去。
顧陌曦小小後退一步避開伸過來的手指,轉頭見外面春光明媚清風颯爽,想來應該是一個騎馬的好日子便點頭答應下。
一行六人出了聖陽酒樓往郊外走去,先不說三位將士,單說兩位王爺的風采就惹得路人頻頻注目,還未歸家的女子露出一臉神往之色。三位將士沒有因爲顧陌曦的加入而感到尷尬,反而相談甚歡頗有相識恨晚的感覺,當得知那被士兵玩瘋的拔河是他所提議更是連勝誇讚,讓顧陌曦汗顏無比,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嗎?這拔河實在是從夕兒那偷來的怎好居功。
天蒼蒼野茫茫,一道飛燕自天際掠過,風輕輕水悠悠,數條鯉魚於河底暢遊,青山環繞,綠水清澈,官道寬闊,蒼翠欲滴的草地散落着零星白花,旁邊矗立着望不到底的樹
林,出洞的動物在林間奔騰。
一行六人跨坐於六匹高頭大馬,風吹動着他們披散的墨發,中間一白一青兩道身影最爲奪目,望着這寬廣的郊野,給人以豁然開朗,給人以心曠神怡,似乎連心境也隨之無限放大,能將天與地放入胸膛之中。
三位將士本就善於馳騁沙場,見如此遼闊的地方三言兩語便定下了比賽,隨着顧莫言一聲令下,三道中氣十足的喝馬聲飛揚,三匹駿馬嘶吼一聲撒開蹄子全力奔跑,馬蹄翻飛間揚起無數飛塵,健壯的身軀逐漸遠離模糊。
顧莫言側眼看向身邊之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二哥這段時間以來有些不一樣了,具體哪裡不一樣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但他就是有這種感覺。
“在看什麼?”察覺到顧莫言的目光顧陌曦轉頭詢問,溫熱的手掌撫摸着黑貓的皮毛。
“二哥,我覺得你有些不一樣了。”顧莫言本就不是藏得住話的性子,如今被問起自然如實回答。
英眉一挑,顧陌曦正要藉口被打斷,轉頭凌厲的目光看向旁邊的樹林。
“救命啊,來人啊,誰來救救我~”
悽慘的呼救聲自樹林傳出,不久便看到身着桃紅色衣裙的女子,只是她此時衣衫張開露出圓潤的香肩,長髮凌亂,嬌俏可人的小臉此時哭得梨花帶雨,一邊跑一邊回頭看,同時出聲呼救,見前方的兩人抹了把臉上的淚珠拼命跑上前,也不管地上的石頭“撲通”跪下,纖纖手指指着後面氣喘吁吁說道,“兩位,兩位公子救命,我,他,他們”
話沒說完就見顧莫言勒馬跑進樹林,軍人的氣勢自身體內涌出,見女子衣衫不整的情況他們哪裡猜不出她遭遇了什麼,正義感極強的顧莫言自然二話不說順着她指的方向跑去。
倒是顧陌曦像沒看到此時般坐在馬背上,微垂着鳳眸撫摸黑貓,對依舊跪在地上的女子不聞不問,一身白衣在此刻卻顯得寡情薄義,當然這只是外表罷了,他會留在這是因爲相信顧莫言能夠應付裡面的狀況。
待女子緩和的氣息才擡頭看向馬上之人,這一看便失去了神智,蒼白的臉頰透出一絲粉紅,她站起理好衣服,盡力剋制住發抖的身子,細聲細語道,“小女子多謝公子出手相助。”
黑貓抖了抖頭頂的倒三角耳朵,踩在顧陌曦手臂上的肉爪伸出了鋒利的指甲,單薄的春衣抵擋不住利爪的侵入,針扎般的痛感傳入他心底,脣角揚起愉悅的弧度,令人爲之一震。
手掌包裹住黑貓小小的腦袋,顧陌曦冷然道,“小姐謝錯人了,去救人的是我三弟,你該謝謝他。”
正好此時顧莫言帶着另一位女子策馬回來,她一下馬後和先前的女子抱在一起,面色蒼白止不住顫抖顯然還沒有從驚嚇中迴歸,顧莫言一臉怒容簡單說了下事情經過,說完看到去賽馬的三位將領便將兩個女子交於他們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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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