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梨兒帶着白易陽他們來到了李祥他們的房間,房間裡除了王大年一家還有顧大仁父子和芸嬸他們,王小澤還在昏迷中,不過看起來比在送來的時候好多了。
看到李梨兒進來,路嬸和王大年都是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迎上李梨兒就作勢要對着李梨兒跪下來,李梨兒連忙將人給攔住了。
“大年叔,你們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她真心不習慣別人對着她下跪,這對她來說可是可能會折壽的,不過針對一些人來說李梨兒是不介意的。
“梨兒,大年叔實在是無以爲報,這一拜你一定要受着,如果不是你,我們真的可能就失去小澤了。”王大年想到之前那毫無生氣甚至是已經斷氣的兒子,就是一陣的難過傷心眼眶又是不覺的紅了,而一邊的路嬸早就以及落淚了。
他們家裡本來就不是很寬裕,家裡有兩兄弟王大年和王大和,他自己有三個兒子,弟弟也是有兩個兒子,一共十口人田地卻只有一兩畝,要養活一家人根本不可能,所以身爲家裡的長孫王小澤很早是早熟,什麼事都是幫着做,有什麼好的也是留着給家裡的弟弟們,所以對王小澤王大年夫婦都是很疼愛卻又是愧疚的。
後來他們來李梨兒這裡做工,小澤就將家裡的大小事都攬在自己身上,就是家裡日子有稍微改善了,能給家裡人都改善一下伙食了,他還是什麼都先想着家裡的弟弟。
就是房子坍塌了他還是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弟弟,所以纔會變成如今這樣。
這樣的孩子,如果真的失去的話,他們這個家就真的會散了的。
“大年叔,你們這樣不是要折我的壽嗎,這救死扶傷本來就是身爲大夫該做的,大年叔你們真的不需要這樣啊。”李梨兒使了巧勁將他們給扶了起來,“不過大年叔,你們的房子塌了還能住人嗎,不然讓大和叔他們都來這裡過夜吧。”
李梨兒不着痕跡的轉移了話題,果然王大年他們的注意力就不在救了王小澤這件事上了。
“不用了,家裡還有房間能住,只是小澤。”說道房子的問題王大年也很是煩躁。其實他早就想將房子給翻新了,可是手頭的銀子不夠寬裕就一直擱着,沒想到卻是發生了這等坍塌事故家人還受了傷,這下要想翻新房子又得等些日子再說了,給李梨兒的診金,給孩子買藥的錢,這些要花很多了。
“小澤哥是暫時不適合移動就讓他在這裡養傷吧。”李梨兒頓了頓,又說,“大年叔,今天大伯還跟我提過了讓你們也離開小杏村一起在這裡做鄰居的,我覺得可行,再說你們也是肯定要新蓋房子的,咱們這裡工匠材料也齊全,大年叔不如你們考慮考慮。”
“梨兒,你的意思是。”顧大仁有些激動了,這想法他們之前就有了,沒想到祥子竟然也有這樣的想法。
“就是大仁叔你們也在這裡蓋房子啊,反正這裡地方也多的是啊,大仁叔你們就考慮一下唄,我先給這老人家治病了。”
房間裡有淨房,淨房裡面都是有配置一個浴桶的,李梨兒讓白易陽將殷神醫放到浴桶裡面,至於衣服什麼的就不用脫了直接下去就行,白易陽照着李梨兒的話將自己的師傅放進浴桶裡坐好,那邊李大他們也是將熱水提了進來。
“大哥,直接把熱水倒進去就行了。”李梨兒說的那叫一個乾脆。
可是李大他們卻驚訝了,這熱水提過來的時候可還是熱滾滾的啊,這樣下去,這老大爺會不會脫層皮啊。
“李姑娘,你這是做什麼,這樣的熱水下去我師傅會受傷的。”白書意第一個站出來反對了,這樣的熱水看着都讓人心驚,雖然如果有如果有內力的話這熱水根本就沒什麼,可是現在師傅處於昏迷的狀態,這樣的熱水下去還不就像小六他們說的那樣脫層皮。
雖然是有了心理準備,但是親耳從李梨兒口中說出來,白易陽還是抑不住的抽了抽嘴角,這樣的解毒方法真是,銷魂啊。
“是啊,梨兒,這熱水提過來時都還是沸騰的,這麼下去這老人家受得了嗎,要不晾一會。”李大也是不忍心看這老人家受罪。
“大哥,要把老人家身上的毒給解了的話,就是要這種沸騰的水,不然沒用的,如果不是沒有合適的浴桶,我老早就將人連浴桶一起給煮了。”李梨兒真的沒說謊,真的是需要這種沸騰的水配合她的解藥才能將毒給逼出來。
可是她這麼一說卻是讓人覺得太過恐怖了,連浴桶一起給煮了,天啊,這是人不是豬肉啊,怎麼能這麼用詞呢,光是一個煮字就讓人毛骨悚然了。
“你說的不是真的吧,哪有人是這樣解毒的,你到底會不會解毒。”白書意也是讓李梨兒的話給嚇到了,然後就是一陣質問,雖然她才拜神醫爲師不過半年,但是多少也是知道一些醫理和藥理的,從來還沒聽說過中了毒只用熱水就能解毒的。
白書意這麼一質問,白易陽就知道不妙了,身爲大夫醫者,最受不得的就是被人懷疑了。
果然,李梨兒臉上的表情就有些收斂了,她是沒表現的太過明顯了,但是李大他們就表現的很是直接了,他們直接板起臉來很是嚴肅的看着白書意,直看得白書意也是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
“這位小姐,如果你們不相信我們梨兒儘管帶着人走,又不是咱們求着你們來這裡讓梨兒救人的。”江子冷着聲音,這段時間管理着鎮上的店鋪,他也是練出來了,身上所散發的氣質明顯就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
“就是,是你們自己上門來求救的,梨兒的醫術咱們可都知道,你不相信就趕緊離開。”王大年一聽白書意懷疑李梨兒的醫術就不幹了,要不是李梨兒他兒子早就真的離開了他們了,在他眼裡,李梨兒可真的是神醫了,能起死回生的神醫。
白書意和白易陽都是愣住了,白易陽主要是比較訝異李梨兒在這些人心中的地位,從剛纔他就覺得這裡的人似乎都是以李梨兒爲主,現在大家又是這麼的維護李梨兒,這李梨兒到底有什麼能耐。
白書意驚訝的和白易陽一樣,都是李梨兒在這些人心中的地位,但是她卻是更爲嫉妒,憑什麼李梨兒能這樣受人擁護,自己卻是不能,自己一個人在醫仙谷除了師傅,幾乎都是沒有人會理她,她自欺欺人的認爲這是和師傅說的那樣是那些師兄弟一時沒辦法接受她或者其實是在嫉妒她,但是她卻是很清楚,其實他們並不嫉妒她,只是單純的不喜歡她而已。
可是看到李梨兒這樣就是和她沒關係的人都是這樣維護着李梨兒,她就會想到自己在醫仙谷的不待見,她怎麼可能不嫉妒不憤恨。
“不,不是的,李姑娘,我,對不起,我只是太擔心我師傅了。”即使心裡嫉妒不甘,但是她知道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師傅的安危,如果師傅不在了,那麼她一個人在醫仙谷還能生存下來嗎?這個答案她心裡十分的清楚。
“是啊,李姑娘,我師妹只是太擔心我師傅了,所以一時有些口不擇言,希望李姑娘海涵不要放在心上。”白易陽抱歉的說,心裡卻是恨不得將白書意給轟走了免得在這裡惹人嫌,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師傅怎麼會收了這麼一個徒弟。
你說醫仙谷隨便哪個徒弟出來都是比這白書意好多了吧,不管是在教養方面,人品方面還是交際方面,至少不會像白書意這樣一出口就讓人反感了吧。還有就是白書意的天分,師傅收徒弟一向看重的就是人品和天分了,你說白書意人品這一關都過不怎麼去了,天分都比最笨的師弟來的差,這樣的人師傅還收了。
白易陽真的是很懷疑自己的師傅是不是腦子抽了,或者師傅是看中了白書意的身世?
他查過白書意的身份的,在遇見師傅前是萬城林家的養女,林家在萬城其實也是比較富有的,但是出了一個惹事的二世祖,硬是將林家家產給敗光了還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所以林家在一夜之間就從萬城消失了。
當然,這個消失不是被滅口,而是從此沒落了,林家頂樑柱受到刺激一蹶不振然後去世,林家其他人相繼而去,最後只剩下白書意還有林家那個二世祖了。
那個二世祖已經洗心革面正在努力的要重振林家,而白書意則是在林家被趕出林家大宅之後就離開了萬城,聽說當時還拿走了林家最後的家底的三分之一。雖然沒有做的很過分,但是她這樣已經夠忘恩負義了,簡直就是一個白眼狼,人家養了你那麼多年,一朝沒落了你就拍拍屁股走人,還有臉拿人家的錢財。
所以他十分的不喜歡白書意,而他的不喜歡也就導致了醫仙谷衆弟子的不喜歡了。
李梨兒看了眼白書意,回頭和李大說,“大哥,這是也有些涼了,你們讓大嫂他們再燒會,等燒開了馬上提過來倒進浴桶裡。”
李大他們不可抑制的抽了抽嘴角,這水都還冒着熱氣呢,看來這老人家是真的要受一回了。“行。”應了一聲就和江子他們一起把水提回去廚房重新燒了。
小片刻後,李大他們提着重新燒開的熱水回來了,這次可沒人阻擋他們了,他們直接就把水給倒進了浴桶,一時間熱氣繚繞,站在浴桶邊的白易陽和白書意都讓這熱氣給蒸的出了些細汗了,可見這熱水是有多麼的熱了。
其他人都是不忍心看浴桶裡的景象,怕太過刺激了讓他們受不了,於是圍觀的人都是紛紛的退出了淨房。
熱水很快的就漫過了殷神醫的脖子,李梨兒也是叫停了,看着殷神醫那被熱水燙的火紅火紅的皮膚,李梨兒嘴角微微上揚了一個角度,白易陽卻是看的有些肉疼,這畫面還真是太美,他有些不忍心看了,這是拿他的師傅當死豬用開水燙着呢。
李梨兒欣賞了一會才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個小瓷瓶,打開瓷瓶對着浴桶稍微傾倒抖了抖,只見一些黑色的粉末就這樣落在了浴桶裡面。
通常黑色的東西都是容易讓人聯想到不好的東西,所以白書意就認爲這黑色的粉末不是好東西,於是又有些激動了,還好白易陽很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製止了她,那眼裡的凌厲讓白書意臉色一白。
“李姑娘,你這倒下去的可是解藥?”李梨兒都答應要幫師傅解毒了,所以白易陽不認爲那黑色的粉末是什麼不好的東西。
李梨兒給了白易陽一個讚賞的眼神,“嗯,這要配合沸騰滾燙的水才能將體內的毒給逼出來,一刻鐘就能將人扶出來了,身上的水泡兩刻鐘後馬上挑破,不然人可是要癢上十天八天的。”
啊?!白易陽呆了,這,“這不是解毒了麼,爲什麼水泡不挑破就會發癢?”
“因爲有些東西是無法直接從皮膚滲出來的,這些東西就會聚集在水泡裡了,如果不在第一時間挑破擠出的話會發癢了。”見白易陽這麼好學,李梨兒也就大方的滿足了他的好奇心了。
白易陽的嘴角又是一抽一抽的,果然這李姑娘就是製出趙奇堯中的毒的人啊,製出的毒都是這樣整死人不償命的,中個毒就死去活來的,解毒也是同樣的痛苦不堪,簡直是報仇雪恨的必備良藥啊,鐵定整的對頭哭爹喊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