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煙在季府裡住的是偏院,原本大娘要收拾一間客房給她住,但是被季寒煙拒絕了,依舊是住在偏院裡。
偏院裡,有一株紅杏樹,是當年季寒煙的母親種下的。
在這個身體殘存的記憶裡,還有着對於這個偏院當時美好回憶的殘片。如果長不大該多好,就沒有那麼多的煩惱了。
季寒煙如今冷靜了下來,知道今日的事情是自己做的太過分了,等於將自己推上了死路。
她雖然答應了大娘會想辦法重新的獲得恩寵,那是她口頭上的承諾,說實話,她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法來重新獲得恩寵的。
今天在那麼多人的面前甩臉色給斐離看,以斐離那陰晴不定的性格,說不定是想着怎麼對付她呢。
季寒煙越想越煩惱,於是就將手裡的書丟在了一邊,想着有什麼事情明天再想。
季寒煙在將軍府裡接連住了三天,斐離那邊一點的動靜都沒有。
季雲心裡越來越涼,若是斐離一直這樣不派人將季寒煙接回去的話,那麼季寒煙豈不成了京城的笑話了。
當時是季寒煙自己負氣跑出的,如果季寒煙自己回去的話肯定會被人看清的。季雲雖然在季寒煙跑回來之後責怪了季寒煙,但是心裡想着依照斐離對於季寒煙的寵愛,雖然季寒煙當衆沒給他面子,但是應該會派人接季寒煙回去的吧。
但是這次他相錯了,斐離這麼些天一點動靜都沒有。
大夫人曾經提議過要不要季寒煙親自回去一趟認個錯,卻被季雲想都沒想的拒絕了。
一來是季寒煙如果就這樣回了侯府的話,那麼以後季寒煙在侯府肯定是遭到人嘲笑的,今後就算重新獲得了斐離的恩寵,卻也是落下了話柄,在侯府裡擡不起頭來的。
二來也是他捨不得女兒受這麼大的委屈。
季雲不由得嘆氣,都是自己沒用,如今女兒嫁了出去,在婆家受了委屈,自己卻沒有半分的力量能幫助得上女兒,反而還要想辦法讓女
兒像他們低頭。
再者,就算季雲同意大夫人的做法,季寒煙那樣高傲的性子讓她在受了那麼大的委屈後還要主動的向斐離低頭認錯是不可能的。
就在季雲的心裡越來越忐忑不安沒底的時候,護國將軍府來了一位貴客。
季寒煙怎麼也沒想到斐離居然會親自的來到護國將軍府,不僅是季寒煙吃驚,就連季雲也是十分的詫異的。
不僅是斐離自己來了,還帶來了幾個御醫。
當時季雲病倒在牀,不能向斐離行禮,斐離笑着到季雲的面前說道:“聽說季將軍病了,本候特意的請了幾個御醫來看望。”
季雲趕緊的說道:“侯爺客氣了,只是小病而已,有勞侯爺費心了……”
斐離笑了,客氣的問道:“寒煙人呢!”
而在一邊的大夫人不等季雲開口,就說道:“侯爺是來接寒煙的嗎?寒煙在梨園呢!”
斐離笑得無比的溫和,單絲笑容裡帶了一絲無奈:“本候惹了寒煙生氣才讓寒煙跑回了孃家是本候的不是,這幾天本候遲遲不來接寒煙是怕她氣還沒消不跟本候走,如今過了這麼些天寒煙的氣應該也消了一些吧!……”
大夫人趕緊說道:“早消了早消了……”
大夫人本來的意思是要親自的帶着斐離到季寒煙所居住的梨園去的,但是卻被斐離拒絕了,就讓一個丫鬟帶着斐離去了梨園。
梨園裡,陽光正好,季寒煙正在蕩着鞦韆。
季寒煙所居住的梨園雖然沒有季寒煙的寒煙居一般的精巧,種了滿園的鮮花,但是梨園的環境清幽,也是十分的好的。
梨園之所以叫梨園,是因爲這個院子裡種滿了梨花。
如今正是梨花開的時候,滿園梨花勝雪,微風一過,吹起梨花片片零落,十分的好看。
而梨園裡,紫藤架下架了一架鞦韆。如今那紫藤也開了花,淺紫色的花朵一小蔟小蔟的開着,和着滿園的梨花,分外的好看,空氣中還帶着梨花淺淺
的香味。
季寒煙今天穿的是一件極其尋常的衣服,淺白色的衣服,上面繡着一朵朵小梨花,微微的眯着眼在鞦韆上,梨花落在她的發間落在她的衣襟上,她也沒有將梨花拂去。
難得的這麼的悠閒,這樣好的時光將連日裡不好的情緒都拂去了,季寒煙來了興致,對雲容說道:“拿我的笛子來。”
雲容拿來了季寒煙的笛子,季寒煙將笛子放在脣邊緩緩的吹了起來,一首舒緩悠揚的《杏花疏影》在季寒煙的指尖瀉出,和着這春色,分外的動聽。
一曲終了,就聽到一陣擊掌聲,季寒煙回頭,卻看見了站在院子門口的斐離。
長身玉立,穿着青色的華服,眉眼溫潤,季寒煙起來向斐離行禮之後,詫異的問斐離:“侯爺,你怎麼來了……”
斐離笑着說道:“本候若不來你是否就打算不回侯府了……”說着打量了季寒煙一番:“看來你這些時日還過的不錯嗎。”
季寒煙斂了眉眼,說道:“侯爺說笑了,寒煙並沒有。”
斐離說道:“並沒有?季寒煙,我沒想到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居然敢當衆的拂本候的面子還離家出走,是誰給的你這麼大的膽。”
季寒煙見斐離這次來是興師問罪的,見斐離如此的說她,她不由得回了斐離一句:“沒有誰給我這麼大膽,我只是據理力爭而已。侯爺,這件事明明是你們的錯,你爲什麼還要責怪我,這不公平。”
斐離見季寒煙居然還這麼的說,很失望的看着季寒煙:“季寒煙,本王教了你這麼久難道你還不明白嗎,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公平兩個字。公平這兩個字不過是個笑話而已,只有強者,強者纔有權利說公平。而你,什麼都沒有的時候,你只有低頭。”
斐離以很平淡的口氣對着季寒煙說道:“本候教你收斂自己的鋒芒,該低頭的時候,就要學會低頭。可是這麼久,你依舊不明白。你可知那日的舉動,爲了你一時之氣,將你自己將季府,都逼上了絕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