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通奉承的話使周軒昶感覺頗爲好笑:“你都把這帽子給孤戴得那麼高了,若是孤不答應豈不成了賞罰不分的昏君了?”
姌卿諂媚地笑道:“怎麼會?其實這些說不定皇上早就想到了,只不過皇上讓着臣妾,好叫臣妾撿個便宜!”
“嘖嘖,孤以前倒沒發現皇后如此口齒伶俐,不過這季才人有功孤給她賞賜無可厚非,可王婕妤和齊婕妤呢?若沒個好的由頭皇后不怕惹惠妃和陳妃不滿嗎?”
“皇上前兩日不是剛剛翻過王婕妤和齊婕妤的牌子嗎?”
周軒昶聞言一愣,然後似笑非笑道:“皇后倒是很關心孤的日常起居。”
姌卿看了看周軒昶,然後行禮道:“臣妾身爲皇后,自是要多關心於皇上的起居,若皇上覺得臣妾這麼做有些逾矩的話,臣妾以後自當改正!”
就保持着這種行禮的姿勢,靜靜地等着周軒昶的指示,殿裡變得極其安靜,方纔帝后二人的歡聲笑語仿似不曾存在過,而在屋裡的趙公公和薰兒則是大氣都不敢出。
周軒昶低頭看着在他面前畢恭畢敬的卓姌卿,微微眯眼,修長的手指輕敲着桌面,發出斷斷續續地聲響,終於,他啓脣發出低沉的聲音:“起來吧。”
姌卿心裡悄悄舒了一口氣,低聲道:“諾,謝皇上!”
“晉封的旨意孤今晚之前就會發下去,現在孤還有奏摺要批閱。”
這是下逐客令咯?姌卿冷笑了一下,不用他說她也不會多呆的,不過面上卻是平靜地謝恩告退。
直到離開宣政殿,姌卿才感受到背後那熾熱的視線消失。
宣政殿裡的周軒昶看着手中的絲帕,輕笑了一聲,喃喃道:“卓姌卿,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鳳棲殿——
小夏子站在鳳棲殿門口伸長了脖子向外看着,終於叫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於是撒開腳丫子地跑過去。
姌卿還沒看清怎麼回事,便感覺一陣風從面前飄過,然後就看到小夏子氣喘吁吁地站在自己面前。
顯然小夏子跑得太快,超出自己承受範圍了,這會兒說話也不利索了。
“啓……啓……稟娘……娘……”
姌卿聽着他說“娘娘”沒完了,不得不打斷他:“有什麼事慢慢說,身爲鳳棲殿的太監首領,行事怎能如此慌張?”
小夏子聽話的深吸了一口氣,等平復了下來,才說:“啓稟娘娘,惠妃娘娘帶着大公主來鳳棲殿,已恭候您多時了!”
惠妃?奇怪,她很少主動出來的,難道是出了什麼事?
姌卿也想不出頭緒,便快步回到鳳棲殿。
姌卿剛走進門口,便聽到裡面傳出來一陣陣笑聲,好奇進來一看,也忍不住笑了。
只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小小的手上拿着一個茶杯,正仰着頭,看着她面前坐着的一個穿着藍色宮裝的女子如何飲茶,那女子眼中含笑,故意放慢動作,飲着手中的茶,小丫頭倒是很認真,有模有樣的模仿着,可畢竟才兩歲,那茶杯對她來說略大了,若雙手拿着還好,可小丫頭偏偏要學着女子的樣子,單手拿着茶杯,好不容易將茶杯靠近了嘴邊,可一個沒拿穩,水就這麼灑在了那圓潤的小下巴和衣襟上,這下,小丫頭徹底愣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再看看手中的杯子,最後擡頭看那藍衣女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寫滿了委屈,小嘴一撇,說:“母妃,這個杯子不喜歡馨兒,不聽馨兒的話”邊說邊揉着眼睛,可揉了半天也沒瞧出有淚。
姌卿看着她這小摸樣,實在是忍不住了。
“噗嗤!”
這一笑成功引起了屋裡其他人的注意,他們一看到姌卿,馬上收起臉上的笑容,一臉驚慌的向姌卿行禮。
“臣妾(奴婢)叩見皇后娘娘,娘娘萬安!”
姌卿走過去扶起惠妃,說:“惠姐姐難得到我這兒來,快別這麼客氣了!”
惠妃一臉惶恐道:“娘娘折煞臣妾了。”
姌卿一愣,這纔想到,她和惠妃是在她進宮的兩年後才交好的,在那之前二人也就是點頭之交罷了,剛剛自己那個樣子確實有些突兀了,難怪惠妃一臉驚嚇的的樣子。
姌卿輕咳了一聲,掩飾住自己的尷尬,一低頭就看到一雙黑葡萄般的眼瞳好奇地打量着自己,姌卿蹲下身子,和小姑娘平視着,放柔聲音說:“馨兒可認得我?”在孩子面前,她不願自稱本宮。
靜馨羞澀的抓住自己母妃的裙子,悄悄向惠妃身後躲了躲,但是一雙眼睛還是好奇地的打量着姌卿。
惠妃歉意的地看了一下姌卿,然後摸着靜馨的頭柔聲道:“馨兒,忘記剛剛答應母妃的嗎?這是皇后娘娘,是靜馨的母后,靜馨是最最懂事可愛的小公主,要對母后請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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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馨看了看惠妃,又看了看姌卿,圓溜溜的眼瞳轉了轉,然後走到姌卿面前,微微屈膝,雙手擺在身體左側,動作倒是標準,不過畢竟還是不到兩歲孩子,身體協調性還不夠,這動作做得有點顫顫巍巍的,不過靜馨還是堅持這麼做到底,然後奶聲奶氣的說:“靜馨參見母后,願母后萬安!”
那一聲母后叫的姌卿心都酥了,她把靜馨公主抱了起來,親了一口她柔嫩的小臉蛋,開心道:“馨兒真乖!肚子餓不餓?想吃什麼告訴母后,母后給你拿!”
靜馨聽到有好吃的眼睛一亮,然後皺着小小的眉頭思考了一下,便說:“馨兒要吃葡萄!”
姌卿聽罷馬上吩咐人拿葡萄上來,惠妃說:“娘娘,不必那麼麻煩。”
姌卿擺手道:“沒關係,一些葡萄罷了,惠妃在本宮這也不必如此拘謹,本宮雖是皇后,可論起在皇上身邊伺候的時間和對這宮裡規矩的瞭解還遠不如你,有很多事本宮怕還需要問你呢!”
“娘娘謬讚了!”
姌卿無奈的看着她:“就說了不必拘謹,你坐吧。”
“謝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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