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軒昶這一走,欣婕妤便顯得有點心不在焉的了,基本都是姌卿問什麼她答什麼。
瞧着她這敷衍的樣子,姌卿看在眼裡,表面上不動聲色,隨手拿起一塊如意糕,細細咀嚼着,待嚥下一小口後,稱讚道:“到底是妹妹送來的如意糕,這味道本宮嘗着也覺得比以往的美味許多。”
“娘娘謬讚了,這如意糕美味全憑御膳房的廚子手藝好,嬪妾可不敢居功。”
“這如意糕的味道好固然是有廚子的手藝在裡面,但也是妹妹對本宮的關懷之情才使得這如意糕味道更加美味了。”
“嬪妾身爲宮妃,尊敬皇后娘娘原本就是應該的事情,無論如何,這如意糕娘娘滿意就好。”欣婕妤嘴上應着,心裡卻尋思着用什麼藉口回去,瞧這情況皇上是不會再來了,那她還留在這裡做什麼呢?
就在欣婕妤打算開口藉故退下的時候,卻聽到姌卿哀嘆了一口氣,一時好奇,到口的話卻變了。
“娘娘爲何突然嘆氣?”
姌卿用手帕擦着這嘴角,頭微微低着,倒是讓欣婕妤無法看清她臉上的表情,卻聽到她聲音中含着幾絲愁思,道:“本宮看到這如意糕想到前兩日芙婕妤也來過,也是來給本宮送糕點的,你們二人對本宮如此關心,本宮倍感欣慰,只是既然你們二人都知道關懷本宮這個長姐,爲何不知好好維繫你們之間的姐妹之情呢?”
欣婕妤一聽這話,馬上收起方纔的漫不經心,瞧這樣子,莫不是那芙婕妤被這她在皇后這裡上了眼藥?這倒是確實像那芙婕妤做的事啊!
欣婕妤心中不停地猜測着芙婕妤究竟是說了些什麼,面上卻是一臉迷茫,問道:“娘娘這話是何意?嬪妾愚笨,不太明白娘娘話中含義。”
“哎,在本宮這裡你也是不肯說嗎?”姌卿擡起頭,看向欣婕妤的眼神中飽含無奈,“這進宮共同侍奉皇上,有點小矛盾是在所難免的,但是當初父親讓我們幾個進宮可都是爲了讓我們相互扶持,卻不是讓我們起內訌的,雖說卓家現在是瞧着位高權重,但是這樣卻更容易成爲衆矢之的,所以我們幾個背後便是揹負着整個卓家的榮辱,絕對不容有失,本宮不求你們都博得恩寵,但是卻也不能自己人鬥自己人,你是個聰明的,又深得皇上喜愛,而芙婕妤終究是有點小孩子脾氣,你不要和她一般見識才是,不管怎麼說,你們纔是親姐妹,知道嗎?”
欣婕妤聽完姌卿的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那芙婕妤定是對皇后說自己在這段日子裡深得皇上恩寵,並且恃寵而驕,說不定還說自己暗中陷害她!
呵!她倒是會惡人先告狀!這皇后也倒是會爲芙婕妤開脫,什麼叫小孩子脾氣?那芙婕妤分明比自己要大!想當初剛進宮的時候,她芙婕妤得寵倒也沒見對她這個庶妹有什麼照拂的,憑什麼現在她剛得寵一些,就讓她對芙婕妤照拂一些?天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皇后以爲在她面前虛情假意說幾句她就會感覺慚愧,到時候幫助芙婕妤嗎?簡直癡心妄想!但是這裡畢竟是鳳棲殿,她總不能在鳳棲殿裡反駁皇后,於是便打算先口頭上答應,至於後面做不做那就全看她了!她就不行到時候皇后會因此斥責於她,這種事她不認爲皇后會拿到明面上說。
欣婕妤做好決定後,正打算開口應承下來,卻聽到姌卿又道:“你是不是覺得本宮偏心芙婕妤?對你不公?”
自然是偏心,但是她怎麼可能承認?
“皇后娘娘處事一向公正,嬪妾怎麼會有這種想法?終究是嬪妾不懂事,惹了娘娘不快,娘娘出言勸導嬪妾幾句是嬪妾的福分,嬪妾又怎麼會有什麼怨言?”
姌卿起身,緩步走到她旁邊的位置上坐下,拉住她的手,道:“你若是真得這麼想,本宮就放心了,其實本宮也知道,你沒少受委屈,母親一直對芙婕妤很是寵愛,這也讓她有時候太過任性了,並且不懂得爲她人着想,但是這又不是一天兩天能改掉的,本宮希望你不要因此而和她生了嫌隙,僅此而已,本宮並不是讓你幫她爭寵。”
這話欣婕妤自然是不信,她們進宮不就是爲了這個嗎?現在皇后產下皇長子,地位穩固了,自然是要想着扶持自己人,而她們之中,皇后自然是更加相信芙婕妤,雖然在府中的時候,她也沒少討好皇后,但是終究不是一個生母,她不認爲皇后會更加信任她。
但是這點心思欣婕妤倒也沒有愚蠢地表現出來,而是垂着眸,輕聲道:“娘娘這麼說就折煞嬪妾,其實嬪妾自進宮以來,一直心存感激,更希望咱們姐妹幾人都能好,但是嬪妾力量微薄,有時候想幫忙卻也是力不從心,還請娘娘不要怪罪。”
“你呀,在本宮面前不用如此小心謹慎,本宮既然說得出,那就真得是這個意思,你不用這樣猜測,本宮進宮的日子比你們都久,自然是清楚的,在這宮裡頭,很多事情都無法能如預期顧慮到,自己能保住自己的恩寵便已經是很難的事了,若還要幫別人得寵,那就更是難上加難了,你們畢竟根基未穩,眼下顧好自己最爲重要,但是有一點,本宮不希望你們幾個起了嫌隙,不管到什麼時候,咱們幾個姐妹必須要同心,本宮不求你們都幫助對方博得聖寵,但是在卓家的人有難的時候,就一定要相幫,切不可被外人利用了,知道嗎?”
欣婕妤聽完姌卿這麼說,心中不能不說不詫異,看這情況,看來皇后是真得沒有打算讓她幫忙博得芙婕妤博得聖寵,而只是讓她們不要窩裡鬥,心思轉了幾轉,突然也就想通了。
眼下皇后正是最得意的時候,自然是不希望別人分薄她的寵愛,但是她又不能不管卓家,畢竟沒有卓家的話,她這個皇后也算是當到頭了,所以纔會對自己說這麼多,就是希望她們卓家的勢力在後宮能穩固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