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嬤嬤,我說話不喜歡拐彎抹角。那你倒是說說,你爲何要告訴我你曾經伺候過華妃?”倘若陳嬤嬤當真想在她面前站穩腳跟的話,就應該明白,沒有一個女人能這麼大度,接受丈夫的前妻使喚過的奴婢。
“娘娘,奴婢只是實話實說,奴婢只是覺得沒有必要隱瞞娘娘這些。娘娘是睿智之人,即便奴婢今日不說,娘娘明日也能得知。與其讓娘娘查探後知道,不如奴婢主動坦白。”陳嬤嬤會主動提起,是因爲不想讓沈夢璐誤會朱鄞禎。
“就只是這樣?”沈夢璐眸光微暗,嗓音清冷,這個答案顯然說服力不夠。
陳嬤嬤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雙腿一屈,超沈夢璐跪了下去。“娘娘英明,奴婢自知奴婢的心思無法逃過娘娘的眼睛。”
“娘娘,奴婢是有事相求娘娘!”陳嬤嬤衝沈夢璐磕了一個響頭,然後靜靜地等着沈夢璐回覆。
沈夢璐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到桌上,冷聲到,“陳嬤嬤,你好大的膽子!”
初次見面,這陳嬤嬤就敢對她說有事相求,這隻有兩種可能。一,有人指使陳嬤嬤故意接近她的。二,這陳嬤嬤私底下調查過她!不管是哪種可能,都令沈夢璐不喜。
“奴婢知罪,請娘娘重罰!”陳嬤嬤供認不諱,磕頭認罪,心中惶恐不已。早就聽說這沈夢璐不是好惹的主,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見沈夢璐沉着臉不說話,陳嬤嬤緊了緊拳頭,再次開口,“奴婢不該私下調查娘娘,蓄意接近娘娘,請娘娘責罰!”
陳嬤嬤如此坦白從寬,沈夢璐的臉色稍稍緩了緩,她重新執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潤了潤脣,這纔開口。“說吧,你有何事。”
“多謝娘娘!”陳嬤嬤暗暗舒了口氣,語帶哽咽,“娘娘,華妃娘娘是被人害死的!奴婢懇請娘娘徹查華妃娘娘的死因,替華妃娘娘,替世子殿下討回公道!”
沈夢璐面色一凌,她做夢也沒想到,居然會從陳嬤嬤口中聽到這樣一番話。她眸光銳利地射向陳嬤嬤,“陳嬤嬤,你可清楚你求的人是誰?”
衆所周知,姬文華是因病去世的,這陳嬤嬤突然跑到她面前說,姬文華是被人害死的,又求她爲調查姬文華的死因,這着實令人匪夷所思。
姬文華去世都六年多了,這麼多年來,從沒有人懷疑過她的死因。這陳嬤嬤區區一個下人,又怎麼知道姬文華之死是另有原因?
就算陳嬤嬤說的是實話,爲什麼這麼多年來,她從來沒跟朱鄞禎提過,反而跑來跟她這個尚未過府的沐王妃說這樣的話?她又憑什麼認爲,她沈夢璐會去爲朱鄞禎的前妻費心?沈夢璐心中疑雲重重。
“娘娘,奴婢很清楚奴婢求的是您!”陳嬤嬤面露苦澀,正因爲她是沈夢璐,陳嬤嬤纔敢將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吐露出來。因爲沈夢璐善良仁德,富有正義感,又對景軒世子真心疼愛,陳嬤嬤纔敢將這樣的秘密告訴沈夢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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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嬤嬤,我想你求錯人了,這個事情,你應該跟沐王爺說。”沈夢璐冷哼一聲。莫說她尚未過府,就算是她已經在沐王府立威,關於姬文華的事情,她也不便插手。
“娘娘,此事除了您,奴婢無人可求。”陳嬤嬤滿目哀傷,悲切地哀求到,“娘娘,奴婢求您了,您再考慮一下吧!華妃娘娘,華妃娘娘死得冤枉啊!”
“住口!”沈夢璐怒喝一聲,“大膽奴才!你以爲你是王爺派來的人,本小姐就不敢治你嗎?莫語,將這瘋言瘋語的奴才綁起來,關進柴房!”
“是,小姐!”莫語應了一聲,一把制住了跪在地上的陳嬤嬤。
“娘娘……”陳嬤嬤驚愕,卻並未反抗,任由莫語將她帶了下去。出了廂房以後,陳嬤嬤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沈夢璐,眼裡是深深的哀傷和懇求。
沈夢璐冷眼看着陳嬤嬤被帶下去,然後聲音清冷地對閻如一開口,“如一,傳話下去,陳嬤嬤膽大包天,衝撞了我,被關了起來。”
閻如一先是一愣,然後很快明白過來沈夢璐的用意,“是,小姐!”頓了頓,閻如一又疑惑地開口,“小姐,你覺得那陳嬤嬤說的是真是假?”
華妃娘娘是被人害死的?!閻如一在沐王府待了四年多,從未聽到過這樣的傳言,心中也是十分好奇。
沈夢璐面色凝重,緊抿着脣一語不發。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這陳嬤嬤初次見面,就敢對她說這樣的話,恐怕這裡面另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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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璐一個晚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一個是下午睡多了,一個是陳嬤嬤說的話令她十分在意。
華妃,姬文華,景軒的生母,姬皇后的侄女,朱鄞禎的原配。沈夢璐一直知道姬文華的存在,只是從未花過心思去了解這個人,或者說是刻意忽略,因爲那是朱鄞禎的過去,是她無法參與也不願碰觸的過去。
逝者已矣,沈夢璐原本覺得不必太過在意。姬文華與朱鄞禎的愛情,是她無法參與也無法更改的歷史,她沒有必要跟一個故人吃味,也沒有必要讓一個故人來影響她與朱鄞禎的感情。
朱鄞禎在她面前也從不主動提起姬文華,二人的心思恐怕是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可誰能算到,居然會有人在大婚之前,在她面前提到姬文華這個人,甚至還懇求她爲姬文華討回公道!
沈夢璐嗤笑一聲,她第一眼看到陳嬤嬤就知道,這是個衷心的老僕,她原以爲,陳嬤嬤的衷心不過是對朱鄞禎的,誰知道……
恐怕朱鄞禎也不會想到,他精心挑選過來服侍她的人,竟對姬文華有着那樣的衷心吧!
睡不着,屋內又燥熱,沈夢璐索性起身出了廂房,走到原先喝酒的小庭院納涼。
出乎意料,小庭院的石桌上已經擺好了一壺好酒和兩個酒杯。
沈夢璐快步走到石桌邊,衝空無一人的小庭院,輕輕喊了一聲,“楚代安!”
回答沈夢璐的,是一陣調皮的風和朵朵隨風飄落的丹桂。
“楚代安,你還在的話,就出來陪我喝會兒酒說會兒話。”沈夢璐又喚了一聲,確定楚代安不在,她這才顧自坐到石桌邊,自斟自飲起來。
心中鬱悶,沈夢璐一口氣喝了半壺酒,然後朦朦朧朧地趴在石桌上昏睡過去。
待沈夢璐睡着後,從暗處閃出一個高大的人影,輕輕抱起酣睡的她,將她送回了廂房。
月光下,男人的輪廓清晰可見,他不是別人,而是朱鄞禎!
朱鄞禎將沈夢璐送回廂房後,沒有做任何停留,轉身就走。
“主子……”展陽亦步亦趨地跟在朱鄞禎的身後,欲言又止。
小庭院中的酒是朱鄞禎刻意命人準備的,雖然心中有答案,知道這安宅真正的主人極有可能是楚代安,可朱鄞禎還是想要求證一下。
朱鄞禎在庭院中守了半天,原本楚代安一直不出現,沈夢璐也毫無動靜,朱鄞禎也有些懷疑是不是他多心,錯怪沈夢璐了。
朱鄞禎本來有些自責,覺得自己對沈夢璐的信任度不夠高,他正打算命展陽撤離的時候,沈夢璐卻在此時出現了。沈夢璐一看到石桌上的就喊出了楚代安的名字,朱鄞禎的心臟還是不由自主地收了收,彷彿突然被人狠狠捏了一把似的。
從沈夢璐的態度,朱鄞禎已經完全肯定,先前在這小庭院中,一開始和沈夢璐見面對飲的是楚代安而不是那個安晴!
“展陽,傳令下去,加強戒備,抓到楚代安者,本王重重有賞!”朱鄞禎面無表情地扔下這句話,便飛身離去。
展陽默默地嘆了口氣,衝着空蕩蕩的天空喊了一聲,“主子的話,都聽到了?都仔細點,把眼睛放亮咯!”
隱匿在空氣中的鬼魅們無聲地點點頭,用力睜大眼睛,絕不錯過任何一個出現在這安宅附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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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璐這一覺睡得很深,再醒來已經是次日辰時。
發現自己置身於廂房之內,沈夢璐有一瞬間的怔忡。她分明記得她昨天半夜在小庭院獨飲來着,怎麼會在廂房中醒來?
莫語進來伺候沈夢璐起身,沈夢璐心中疑惑。“莫語,昨夜是誰送我回廂房的?”
莫語愣了愣,“小姐昨夜不是一直在廂房歇息麼?”
沈夢璐皺了皺眉,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她昨天睡下後就吩咐閻如一和莫語各自休息去了,可即便如此,難道她昨天半夜去小庭院的事,沒有理由無人發現啊!
連莫語和閻如一都不知道她的動靜,那是誰送她回的廂房?難道是楚代安嗎?
在沈夢璐沉思的時候,閻如一匆匆進來了,“小姐,王爺派來的馬車已經到門口了!”
沈夢璐這纔想起,她今日得趕去安護候府待嫁了。明天就是她的大婚之日,她是以謝家嫡孫女的身份從安護候府出嫁的,今天就要做各項準備了。
沈夢璐趕緊揮去腦子裡的疑雲,起身梳洗,胡亂用了些早膳,便匆匆向安護候府趕去。
到了安護侯府,沈夢璐率先見到的不是謝老夫人,而是一大早就守在安護候府門口的謝婉貞。
謝婉貞一宿沒睡,沈夢璐連招呼道別都不曾,就這麼搬離了沈府,這讓謝婉貞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兒。謝婉貞不知道沈夢璐新買的宅子在哪裡,便只好來了這安護候等候沈夢璐。
沈夢璐的馬車在安護候門口停下,謝婉貞急急迎了上去,“夢兒……”看到下車的沈夢璐,謝婉貞吶吶地喊了一聲,千言萬語堵在喉頭,最後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沈夢璐扶着莫語的手下了馬車,只淡淡地瞥了一眼謝婉貞,“你來了。”會在這裡見到謝婉貞,沈夢璐一點都不意外。
“是,夢兒,你……你昨天……昨晚睡得好嗎?”謝婉貞本來想問沈夢璐昨天住在哪裡,話到了嘴邊又臨時轉了個彎。
“嗯,不錯。”沈夢璐淡淡地回話,帶着三分疏離,七分淡然。
謝婉貞被沈夢璐的冷漠刺到,她的心中一痛,眼裡隱隱有淚光浮現。“夢兒,你……你在怪孃親麼?”
“你想多了。”沈夢璐對謝婉貞含冤帶屈的表情視而不見,依舊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
怪謝婉貞?沈夢璐是沒有的,她沒有怪謝婉貞,她是恨鐵不成鋼!她是對謝婉貞失望!謝婉貞軟弱的個性,沈夢璐一開始就是知道的,她原以爲經過一番劫難,謝婉貞是真的有所覺悟了,沒想到……
“夢兒,孃親知道錯了,你……你別生孃親的氣了。”面對沈夢璐的冷漠,謝婉貞毫無招架之力,只能哀哀地懇求。
沈夢璐正要說什麼,安護候府的大門被緩緩打開了,春風滿面的謝老夫人帶着一干女眷出現在門口。
“哎喲,你們母女二人在門口說什麼瞧瞧話呢?既然到了,還不趕緊進來,非得我這把老骨頭親自來請,才能請得動我們的王妃娘娘麼?”謝老夫人嘴角含笑,嗔怪到。
沈夢璐瞬間換上一副言笑晏晏的笑臉,快步走到謝老夫人身邊,親熱地挽住她的手臂,“叫祖母取笑夢兒,是夢兒起晚了,讓祖母好等了!”
謝老夫人慈愛地拍拍沈夢璐的手背,“讓祖母瞧瞧,莫不是我們的新娘子太興奮了,昨夜沒睡好?”
沈夢璐微微垂下眼瞼,臉上浮上一抹嬌羞,“祖母,您又取笑夢兒了。”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沈夢璐直到這一刻,才終於有了待嫁新娘的感覺。
明天她就是朱鄞禎的新娘了!在謝老夫人喜氣洋洋的開懷笑聲中,沈夢璐羞紅着臉,產生了深切的期待。
直到這一刻,沈夢璐才發現,原來她也是那樣期待着她與朱鄞禎的婚禮,期待着當他的新娘!
“好了好了,不鬧你了!快些進去吧!祖母爲你準備了好東西。”謝老夫人朗聲笑道。
看到站在臺階下面不動的謝婉貞,謝老夫人微微皺了下眉,“婉兒,還不進來?”
謝婉貞側過身偷偷擦拭了下眼角的淚花,強顏歡笑,“是,母親!”
謝婉貞依言走到謝老夫人身邊,和衆人一一打了招呼。
站在謝老夫人身側的陳氏,謝子淵的夫人眼尖地發現謝婉貞微紅的眼眶,她抿着脣輕笑一聲打趣到,“母親瞧瞧妹妹,這夢兒還不到出門的時候呢,就已經開始捨不得了。”
謝老夫人望了一眼謝婉貞,看清她微紅的眼眶後,眉頭皺得更緊了,卻並未多問,“夢兒出嫁是喜事,哭哭啼啼豈不是讓人看了笑話去!老身今日有言在先了,明日夢兒出門,誰也不許丟人現眼!”謝老夫人半真半假地下令。
謝婉貞的肩急不可察地顫了顫,謝老夫人雖然沒有明言責備謝婉貞,不過她知道謝老夫人是對她的表現不慢了。謝婉貞將口中的苦澀用力吞進肚腹,故作鎮定地強打起笑容。
陳氏撲哧一笑,打趣到,“母親今日說得響亮,可不要明日最捨不得夢兒出門的就是你!”
謝老夫人對沈夢璐的疼愛,在場的女眷都看在眼裡。在這些人裡面,除了謝婉貞,嫁女的心情最重的就屬謝老夫人了!
“你們儘管看着。”謝老夫人笑盈盈地回了一句,“趕緊進去吧,你們這些當舅母的不是都爲夢兒準備了禮物麼,還想藏到什麼時候去?趕緊拿出來瞅瞅吧!”
“是,母親!”陳氏親熱地挽住謝老夫人的另一隻手臂,一行人說說笑笑地望府內走去。
謝婉貞神情落寞地走在最後面,看到謝家熱對沈夢璐的親熱態度,謝婉貞內心的苦澀更甚。
本來,沈家纔是沈夢璐的孃家,可是他們帶給沈夢璐的卻只有傷害和失望。反觀謝家,卻是真心將沈夢璐當成了自家孫女,對她處處維護,盡心盡力。
謝婉貞望着沈夢璐笑靨如花的側臉,第一次覺得,沈夢璐脫離那個腐朽的沈家是對的!
沈夢璐看似只顧着跟謝老夫人她們說話,其實一直暗暗關注着謝婉貞。顯然她與沈家決裂的事情,安護候府這邊還沒有收到風聲。要是謝老夫人知道了此事,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反應。沈夢璐心中也是有些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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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羣人熱熱鬧鬧地來到了謝老夫人的院落。
沈夢璐的二舅母,謝承澤的母親劉氏率先取出了送給沈夢璐的賀禮,精緻的紫檀木帛畫鏡錦妝匛裡裝着一對雙耳同心羊脂白玉蓮花佩,寓意着花開並蒂,永結同心。
謝老夫人看到後讚賞地看着劉氏,笑米米地點頭,“夢兒,還不快謝謝你二舅母,這兩樣可都是千金難得的好東西!”
“夢兒多謝二舅母!”沈夢璐盈盈做了一福,她再眼拙也能看出那梳妝盒和玉佩的價值不菲。
劉氏含笑着點點頭,“一點小心意。舅母祝你和沐王爺百年好合,並蒂榮華!”這兩樣東西都是劉氏經過慎重考慮,精心挑選的。不會太出挑,也不會太寒酸,寓意吉祥。
緊接着取出賀禮的是沈夢璐的大舅母,謝子淵的夫人陳氏。華貴的錦盒被打開,裡面赫然裝着一件繡着白子千孫的錦衣肚兜和一尊慈眉善目,通體瑩白,用純金鑲邊的送子觀音佛像,寓意不言而喻。
謝老夫人朗聲大笑起來,笑不攏口地誇讚到,“還是你最有心,你最有心!來來來,夢兒,趕緊比劃比劃,看看這肚兜是否合身。”
沈夢璐一看到鏡盒裡面的東西,臉上頓時如火燒一般滾燙,這這這,這是她的新婚賀禮啊,這就連送子觀音都派上用場了,節奏是不是太快了點?
“祖母,大舅母,這……”沈夢璐面色羞紅,不知如何應對。
陳氏抿脣笑起來,含蓄地打趣到,“哎喲,敢情是我太心急了,夢兒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尚不知道如何洞房,怎麼能理解這生孩子的事。”
沈夢璐聽了這話,只覺得臉上更燙了。洞房生孩子的事情,她雖沒有親身體驗過,不過作爲一個現代人,那套流程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絕對比眼前這幫生過娃的婦女們瞭解得更清楚。
沈夢璐只是被這麼一羣人,衆目睽睽地討論這些,覺得十分難爲情而已。她這纔剛剛有個新嫁娘的心情,這幫熱情的長輩就開始替她張羅生孩子一事,這讓沈夢璐一時難以接受這個快節奏。
謝老夫人聞言又是一陣大笑,她伸手招過沈夢璐到身邊,“來來來,過來祖母這邊,你大舅母的禮物姑且放放,先看看祖母替你準備的禮物。”
謝老夫人神秘兮兮牽住沈夢璐的手,示意身後的丫鬟遞上錦盒,又遣退了伺候的年輕丫鬟們。
沈夢璐看着謝老夫人這番動作,一顆心劇烈跳動起來,她有預感,謝老夫人爲她準備的東西,絕對是少兒不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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