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晚晚一把拉住司徒七七,從外表上看去,兩人是在攜手聯袂而行,其實藍晚晚在用神識細細探查司徒七七體內的經脈,但是細看幾次,除了發現司徒七七左右手臂處有些靈力紊亂外,其他的如正常的人類修士的經脈沒有什麼兩樣,藍晚晚有些失望,有些驚詫,但是又有些佩服,對司徒七七說道,“我真沒有想到,這‘鳳飛十九步’你在旁邊看看居然就能學會了,看起來你的資質也不是很擦嘛,哎,不對,你還沒有拜師呢,怎麼能偷學功法呢?這可是修仙界中的大忌啊。”說到最後,藍晚晚還故意板上了臉。
對於藍晚晚探查自己的經脈,司徒七七毫不在意,任由她的神識四下掃描,聽到此話後,笑道,“不是吧,我剛纔用的可是我自己獨創的“踏遍京勻縱橫六州漫步煙雨逍遙步”,你可莫要看錯了,對了,我再鄭重提醒你一句,你還沒有贖身呢,做人要有職業道德,對主人要客氣一點哦。”
藍晚晚沒有想到司徒七七如此厚顏無恥,氣道,“怪不得平時臉上總是看不出表情,原來卻是臉皮太厚!”說完,不理司徒七七,徑自加快了速度,朝前走了。
司徒七七在後面笑道,“這纔對嘛,走快點去前面看看清楚,爲主人分憂,沒想到姐姐嘴上不說,心還挺細的。”
看着前面的藍晚晚身形一滯,慢慢的轉回頭來,惡狠狠的看向自己,咬着牙,怒吼道,“司徒七七,姐這裡靈石有的是,只要你能買得到,姐就能給你出得起!”
藍晚晚吼完,忽然注意到身邊經過的數個修士,都用看冤大頭一般的眼光同情的看着自己,心中不由一陣哀嚎。
司徒七七此時喜滋滋的趕上來,衝着藍晚晚甜甜一笑,得意的先行一步,越過了不住咬牙的藍晚晚,走了。
二人一路上打打鬧鬧,說說笑笑,很快到了坊市的入口處,只見這入口處居然還有不少修士在排隊進入,看來這星雲坊市很是熱鬧啊。
正待排隊的時候,司徒七七四處打量着,見到坊市入口處兩邊豎着高高聳立如直達天際般的數根粗粗的柱子,這些柱子上不時的有靈光閃過,柱身上刻滿了複雜的線條,密密麻麻的糾纏在一起,司徒七七眼睛一掃,就看出了這些柱子上刻畫的是一種叫做“七星絕殺陣”的高階陣法,這種法陣無論是攻擊力還是防禦力都很變態,但是運轉這個陣法所要耗費的靈石數量同時也是巨大的,這絕對不是一般的中小家族或門派可以承擔的,看來,這處星雲坊市,背後的主人絕對是來頭不小啊。
正想着,隊伍的排頭已經到了藍晚晚和司徒七七二人處。
入口處站着兩個練氣期十層的修士,身穿着相同樣式的褐色長袍,其中一位修士對藍晚晚二人不耐煩的說道,“外來修士進入坊市,每人需交納一顆靈石。”
藍晚晚也不多言,隨手拿出兩顆靈石扔給那位修士,拉着司徒七七進了坊市。
二女一進坊市,有些吃驚,本來她們二人以爲所謂坊市,不過就是幾家零散的店鋪,還有一些擺地攤的散修,結果看這星雲坊市赫然是一個小城市一樣,寬闊整潔的街道,鱗次櫛比的房屋,川流不息的人羣,只不過來來往往的都是修士,一個個步履匆忙,神色匆匆。
司徒七七不由的問藍晚晚道,“姐姐,咱們應該怎麼走啊?”
“這倒奇了,你倒問我,我也是第一次來好不好啊。”藍晚晚顯然也沒有主意,而且藉機報復司徒七七的毒舌,沒好氣的說道。
這時旁邊來了一個男子,先向司徒七七、藍晚晚二人躬身施禮,然後恭敬地說道,“不知仙子前來星雲坊市有沒有什麼目標?在下李剛,可以爲二位仙子帶路。”
司徒七七打量這個名叫李剛的男子,只見他二十歲左右,麪皮白淨,衣衫整潔,是個練氣期五層的修士,只是一雙眼睛滴溜溜的不住的打轉,讓她心中有些不喜,於是她又探尋的看向藍晚晚,卻見藍晚晚哼了一聲,轉過頭去,看樣子是由着自己拿主意了,便笑着對那李剛說道,“我們姐妹想去羽山煉器坊,不知你是否知道在哪裡。”
司徒七七覺得那個男子一臉狡猾,不是善良之輩,她向來行一步都得多考慮十步之後,所以想着還是先去找張羽,向他了解一下這坊市的大致情形,畢竟與他還稍微熟悉一下。
誰知那李剛竟然變了臉色,失口叫道,“羽山煉器坊?”
司徒七七心裡好奇,不由得點點頭。
李剛小心的瞄了瞄四周,低聲對司徒七七問道,“不知仙子要去那羽山煉器坊有何貴幹?”
此時旁邊的藍晚晚早已等得不耐煩,斷喝了一聲,“你怎麼如此多話?你要是知道那工坊在哪裡,就儘管帶我們去,靈石少不了你的!”
李剛感受到藍晚晚發出一陣強烈的靈氣波動,知道對面那位長相狠厲的女子修爲比自己至少高出幾籌,不敢託大,連忙賠罪道,“仙子息怒,主要是前不久咱們這星雲坊市出了一件大事,卻是與這羽山煉器坊有關。……”
原來,這羽山煉器坊本是張羽和丁山二人一起所開,二人本來一向又是至交好友,所以這煉器坊的名字,都是由二人的姓名中各取一字組成,這個羽山煉器坊平時依靠煉製一些低階法器出賣換取靈石,有的時候也會出售一些低階妖獸。
有一天那張羽和丁山二人又去上山獵捕妖獸,結果後來只有丁山一個人回來,渾身鮮血,靈力盡失。據他所說,他和張羽二人在附近的玉華山脈獵捕妖獸時,遇到了一隻三階妖獸嘯風狼,相當於築基後期修士的修爲,他二人苦苦支撐,結果張羽爲了掩護自己逃走而隕落,說完,那丁山放聲大哭,還賭咒發誓要爲自己的好友張羽報仇。
當時在場的衆人都爲二人的悲慘遭遇唏噓不已,誰知正在這時,忽然從旁觀的人羣裡走出來一位修士,對那兀自傷心不已痛哭流涕的丁山冷冷說道,“害死張羽的明明就是你!”
衆人譁然。
丁山卻說,那直言而出的修士是羽山煉器坊旁邊的煉器工坊的修士,因爲不服羽山煉器坊生意好,所以纔出言陷害自己。
那個修士卻賭咒發誓,說是自己親眼所見,那丁山爲了一件什麼法器,將張羽騙至一處三階妖獸嘯風狼的巢穴附近,然後尋隙故意驚動了那妖獸,引得那妖獸只撲向張羽,而丁山卻趁着混亂收了那件法器使用遁地符逃走,張羽卻被嘯風狼活活咬死。當時自己正在附近,準備開採一處鐵礦,所以把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丁山破口大罵,口口聲聲說那修士圖謀不軌。
後來旁觀的一些熱血修士自告奮勇,將這二人用法器困住,送至坊市的管理者——散修聯盟的五等執事陳澤書那裡。
那陳澤書本是結丹中期的修爲,對付這兩個練氣期的小人物自然不在話下,也不知他採用了何等秘法審問,第二日就對星雲坊市的修士宣佈,經過他查明,確實是那丁山圖謀張羽的一件中階法器,所以纔將張羽害死,自己已經將丁山誅滅,爲張羽報仇,而兇手丁山所有財物均被沒收,以儆效尤。
如果事情到此結束也便罷了,可是最令人覺得蹊蹺的是,那個出口仗義執言揭發丁山罪行的修士,在得到陳澤書數百靈石的獎勵後,當晚便被發現在自己家中離奇的消失了,知道這件事情的修士們都議論紛紛,有人說那修士出門遊歷去了,可是卻沒有給家中的妻子兒女留下任何口信;有人說可能是被丁山的朋友報復殺害,可是明明那丁山平時交往不多,最好的朋友也就是那被他害死的張羽;一時之間,那位修士失蹤之事成了無頭公案。
等過了兩、三天之後,一道謠言慢慢的在星雲坊市蔓延開來,說是那陳澤書居然也看上了丁山、張羽二人所爭的法器,所以才藉機將丁山害死,謀得了那件法器,而那位揭發丁山罪行的修士,也是因爲曾經瞧見過那件法器的樣子,才被陳澤書滅口。
一時間星雲坊市裡謠言四起,衆修士們都滿心惶惶。
散修聯盟很快便派來了專門的巡察使審查此事,結果居然被那謠言說中,陳澤書果然是爲了那件法器誅殺了丁山和那位修士,嚴重違反了散修聯盟的盟規,巡察使先下令將這陳澤書驅逐出散修聯盟,然後才下令將其格殺,結果被那陳澤書採用秘法強力提升了一階修爲逃走,散修聯盟已經下了誅殺令,任何修士,只要能將陳澤書誅殺,就可以到散修聯盟領取兩千顆低級靈石,或者高階法器一件。
就這樣,短短的幾天,因爲那小小的練氣期的丁山、張羽,已經擔任星雲坊市的管事三十餘年的陳澤書被追殺,坊市易主,而那個引起衆人紛爭的所謂的法器,更引起了大家無限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