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葉殊話語的傳出,葉展惱火的瞪着孟釗,罕見的沒有反對,瞬間沉默下來,似乎這件事情,是不可在葉殊面前提及的。
至於孟釗,則朝我拱了拱手,“李高手,這次考覈,我沒有下黑手吧?是葉殊自己輸了而已。”
“沒有,你可以走了。”我大手一揮。
隨即,孟釗理都不理葉殊,完全沒把他當回事兒,直接回到葉順的身邊,不再言語,如同宣告葉殊考覈的結束。
倒是葉順滿是譏諷的笑了笑,故意搖頭嘆息,說道:“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若是你成爲了第八少主,我指不定還得忌憚你,可是現在,你不過是一條喪家犬,我葉順根本就不必在意,既然你已經承認自己輸了,那這個月的考覈,你失敗了,又要等到下個月了。”
說到這裡,葉順側過臉,朝身旁的白袍青年,做了個請的姿勢,似乎在對待同等地位的人物,笑道:“五兄,輪到你考驗丹王一脈的葉展了,請吧?”
白袍青年略微點頭,淡然的向前邁出一步,格外冷漠的看了葉展一眼,“葉展,將你這月煉製出來的丹藥,拿來給我一看。”
“是。”葉展頓時渾身一個激靈,急忙從懷裡掏出一枚黑不溜秋的丹藥,上前交予白袍青年。
接過葉展的丹藥,白袍青年只看了一眼,便扔在地上,擡起腳無情的踐踏下去,冷聲道:“廢物,既不是正道補丹,也不是你嘴裡所謂的絕世毒丹,區區一個殘次品,也敢拿來交差?”
此話一出,葉展被羞辱得簡直無地自容,看着地上那枚被踩得稀碎的丹藥,頭越埋越低。
然而,白袍青年絲毫不留情面,直接當着所有人,再次說道:“我看你若是這樣繼續下去,最好連琅琊閣也不要待下去,趁早離開葉家吧,說你是丹王一脈的恥辱,還是擡舉你了,師父他老人家一生慧眼識人,唯獨看錯了你,給丹王一脈徒增羞辱。”
講完,白袍青年拂袖轉身,先葉順一步離去,走出了琅琊閣的院門,只留下低頭沉默,一片黯然的葉展。
這時,葉順推了推金絲眼鏡,嘴角翹起譏諷的弧度,“我看你們,最後趁早離開琅琊閣,離開葉家吧,免得浪費我葉家的糧食,這個月的考覈,你們都不過。”
然後,葉順轉身,朝着來時的路,帶着七八個人,往返而去。
可正當葉順臨近門檻之際,他忽然頓住腳步,遠遠的回頭,朝我看了過來,說:“對了,李少白,我怕你剛纔沒聽清楚,所以就再告訴你一遍,這個月的考覈,沒有你的份,下個月也沒有你的份,下下個月也未必會有你的份。”
“當然,就算上面臨時有命令,讓你參加考覈,你也未必能過我這一關。”
“只要我在一天,我說不給你過,你就不能過,誰讓你是葉琛的人呢?”
“不過,如果你想來討好我,想我改變主意的話,那我就告訴你,我不需要你討好,葉家最不缺的,就是人才,就算你給我舔腳趾頭,我也不會改變主意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在葉家,你永遠只是一條狗而已,葉家讓你生,你就生,讓你死,你就得死。”
葉順短短的幾句話,不加掩飾的將我渾身上下羞辱了個遍,明顯是想激怒我,我越是生氣,他就越開心。
可是,我內心絲毫不起波瀾,反而眯着眼睛,仔細打量了一下葉順,心想這個傻子頂多是個利用權力耍小手段的小角色而已,與方家的方道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論起心智,我估計這葉順連方道的三分之一都比不上,根本沒有資格來做我的對手,更別提激怒我了,他的話在我眼裡,就是個笑話而已。
真不知道葉順這個白癡,是怎麼做上第三少主的,大概是背後有人在支持他吧?
想着想着,我忍不住勾勒嘴角,笑了。
葉展一看見我的表情,自己反而笑不出來,似乎沒成功激怒我,非常不爽,當即冷哼一聲,甩袖便走,帶着七八個人,離開了琅琊閣。
很快的,琅琊閣陷入了一片沉寂當中。
葉展失神,看着地面的碎丹,一陣恍惚。
葉殊發愣,滿身灰塵的坐在臺階,一片惆悵。
其實,我心裡也很不好受,這次考覈不過,那就代表着,我無法真正融入葉家,無法儘快找到解藥,只能走葉展這條後路,死馬當活馬醫了。
漸漸的,我的笑容變成了嘆息,先是走到葉展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的說:“這次沒過,還有下次,只要有目標,夠努力,你總會成功的。”
葉展沉默,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始終看着那枚碎丹,彷彿在白袍青年的踐踏下,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看到葉展這樣,我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十分清楚現在的他,需要一個人冷靜冷靜。
索性,我又走到葉殊面前,坐在了他的旁邊,從懷裡掏出包煙,遞給了他,說:“真正的天才,是不會受到一點打擊就放棄的,難道...你想承認你是廢材嗎?”
葉殊接過我的煙,渾身猛地一震,側臉看來時,似乎有所頓悟。
足足過了半分鐘,葉殊才一把將煙叼在嘴裡,用牙齒緊緊咬着,一改惆悵,整個人堅定起來,“老大,你說得沒錯,我如果這樣就放棄了,那我纔是真正的廢材,我葉殊六歲習武,十五歲挑戰地榜,十八歲地榜二十,二十歲地榜十五,區區一夜的變化,豈能將我打敗?不就是經脈逆行導致實力全失麼?我相信以前可以做到的,現在只要努力,一樣可以重新做到,我葉殊絕不是廢物!”
葉殊說得非常大聲,導致整個琅琊閣全是他的聲音。
而我聽完,整個人都震驚了,眼前的葉殊,曾經竟然是地榜十五的高手,而且還是二十歲的時候!
可是,葉殊爲什麼會突然經脈逆行,實力全失呢?
我琢磨了一下,葉殊經脈逆行,也許跟競爭第八少主的位置有關,但我也不好去問,免得觸及葉殊的傷處。
乾脆,我拉着葉殊,一同站了起來,“不管是因爲什麼,導致你變成這樣,但是我還是那句話,努力了,就會有收穫。”
可就在這時,葉展彎下腰,撿起了地面的碎丹,將其握在拳頭中,回頭間,眼裡充滿了血絲,“既然整個葉家,都把我們當成了廢物,那我們就證明給他們看看,我們不是廢物,他們把我們扔在琅琊閣,是他們最大的損失!”
“既然葉順壓在上頭,五師兄壓在上頭,我們永遠都不會通過考覈,倒不如...乾脆就不考覈了!”
“考考考,還考覈個屁啊,幹他孃的,居然瞧不起老子的丹,瞧不起我們琅琊閣,老子現在,還不稀罕你們葉家了呢,草!”
“什麼嫡系一脈,什麼丹王一脈,全他媽狗屁!”
“以後,琅琊閣,自成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