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碧翠絲姐妹見到了這次行動的組織者,達摩克里斯組織的二號人物,妖豔猶如蛇蠍一般的薇薇安。其年少時便掌管整個組織的財務與人事情況,在組織內擁有可怕的統御力,唯一的缺點是有些愚忠,而她所服務的布魯特家族的現任繼承者卻是一個十足的白癡。
碧翠絲與萊利在薇薇安的介紹下了解了達摩克里斯目前的窘況以及窘況產生的原因。
兩人相視一眼,立即達成了兩個共識……
其一是組織的頭號人物布魯特確實是一個白癡,而且是一個十分自負的白癡。就在四天前,薇薇安設計活捉了黑暗凱撒鄧肯·維茲拉,但自以爲勝券在握的布魯特沒有將之直接擊斃,反而想要用刑訊的方式來發泄自己心中的恐懼與憤懣。於是,就在施刑的第三天晚上,鄧肯利用嵌在自己肌肉中的手術刀碎片撬開了捆綁自己的鐵鎖,然後反殺幾十人後逃出昇天。
也即是說,現在達摩克里斯所面對的所有窘迫現狀,都是由布魯特這個廢物一手作出來的。
其二,達摩克里斯元氣大傷,就算它能挺過這次的事件,也再無法維持曾經的地位。相較於綠洲酒吧這種野路子,達摩克里斯擁有自己的殺手培養機構。其所能承接的任務,從底層的安保到高級的刺殺無一不包。有沒有獨立的殺手培養能力,也是區分中低級殺手組織的最重要標準。
而現在,鄧肯一路反殺走來,首戰便解決掉了達摩克里斯目前最出色的一支殺手小隊,分工明確的六個成員只剩一個,從而導致精英殺手業務無以爲繼。而其逃出牢籠時擊殺的幾十名底層人員,那可是組織成長的基石,所以說,現在的達摩克里斯也就只剩一個空架子而已。
碧翠絲與萊利環顧四周,發現場上並沒有來多少外援,除了自己兩人之外,剩下那些與其說是幫手,倒不如說是來打醬油的。
“諸位……”薇薇安似乎也明白眼下的情況,雖然她從一開始便不同意對鄧肯動手,但事到如今除非幹掉鄧肯洗刷污點,否則達摩克里斯就完了,“在咱們這個行當,感謝的話就不說了,我說點兒實際的……各位的報酬按諸位的身價來,達摩克里斯絕不討價還價。願意服從統一調度的,我們給出單人一萬的佣金。願意單幹的我們也不阻攔,雖然沒有固定佣金,但誰能拿到鄧肯的人頭,五十萬佣金直接奉上!”
五十萬佣金是個很高的數字,至少現場沒有這種身價的殺手。但碧翠絲知道,鄧肯之所以怒起反殺,原因就是布魯特想要通過殺人的方式貪墨掉鄧肯的八百萬養老金。
達摩克里斯的殺手在正式入職後會和組織簽訂一份合同,一份高額的退休保險合同,只要殺手一路正常接任務活到退休,那麼不但可以獲得自由,還可以根據身價獲得大筆的退休金。而如果殺手在退休之前出了意外,那麼這筆退休金就會被組織繼承。
這本來是一個激勵政策,其形式意義遠超過其實質。因爲殺手這個行當,能活到退休的畢竟是少數。但也正是這一政策的存在,使達摩克里斯迅速發展壯大,最終成爲業內的的龐然大物。那些領到退休金的老年殺手,各個都是站在這個行業金字塔頂端的人物,他們的經驗、技巧成爲組織難得的財富。
這一切直到布魯特家族最新的那位繼承者上臺,志大才疏的這位布魯特很是瞧不上那些老頭兒,他心裡打了那些退休金的注意,便開始着手清理那些臨近退休的老人,然後……幾十年基業在敗家子兒手中也不過分分鐘功夫罷了。
“薇薇安女士……這活兒我們接了,但我們要求自由行動!”碧翠絲深知一個道理,一羣廢物捆在一起只能更加廢物。
法國社會學家勒龐曾做過一個研究,人類的智慧會隨着人數的增多而不斷弱化,羣體智慧弱於單體智慧。因此,羣體往往會做出一些在個人看來匪夷所思的事情來。所謂“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什麼的,更多的是一種想當然。
“你們來自綠洲酒吧?”薇薇安低頭看了一下記錄,隨即眉頭一挑。
“準確的說,是現在的綠洲酒吧!”
“那曾經的呢?”
“老雷壞了規矩,爲救自己義子想要賣掉所有人,所以我們就只好將之解決掉了!”碧翠絲很淡然的迴應道。
“人是你殺的?”薇薇安合上記錄本。
“沒錯!”
“老雷的本事不比鄧肯弱,我對你很期待!”薇薇安冷冷的瞪了碧翠絲一會兒,隨即展顏笑道。
“不不不,他們都是年老的孤狼,但一隻沉睡中的孤狼和一隻被激怒的孤狼可完全不一樣!”碧翠絲搖了搖頭,“鄧肯的危險性要比老雷可怕的多,我們會根據具體情況選擇是否出手!”
“其實,他也沒那麼危險……”薇薇安見現場氣氛有些緊張,於是拍了拍手,“他的女人目前在我們手中!”
“殺手的女人?”碧翠絲索性直接起身,“這除了會徹底激怒他之外,沒有半點兒用處!”
“事實上,他已經決定用自己來換那個女人了……而我們,正在鎖定他的具體位置!”薇薇安語氣有些不善。
“你確定?”
“已經定位到他的大致位置了……”一旁忙碌的工作人員大聲喊道。
“瞧……事實勝於雄辯!”薇薇安緩緩起身,“那麼,要一起麼?”
碧翠絲與萊利互相對視一眼,隨即謹慎的點了點頭。
之所以謹慎,是她們利用契約印記溝通了夏恆,得到的唯一一條指令是——“在對鄧肯動手之前帶走薇薇安!”
情況很明顯了,這就是一個老狐狸可以設下的陷阱,用來坑殺達摩克里斯最後的人手。
碧翠絲和萊利單獨駕車跟在大部隊身後,有了夏恆的提示,她們對這支隊伍完全不看好。不過這對她們而言其實是好事,至少在做清理善後工作的時候回容易很多。
車隊一路駛入郊外,當一座廢棄的破舊廠房出現在碧翠絲兩人眼前的時候,她們已經很明顯的意識到這是一個天然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