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簡單的世界,其人物、環境也就越簡單。所以,自己既然出現在這處高山之下,就說明這座一看就不太一般的高山是劇情當中的一部分。
“上去看看……”統共幾百層階梯,因爲過於陡峭的緣故,夏恆爬到上面時已經是氣喘吁吁。入目所見是一片不知是何年月興建的破舊佛塔,佛塔前的斷壁殘垣上,端坐着一個正在打坐的老人。老人的年齡實在無從判斷,鬚髮皆白,竟頗有幾分仙家氣度。
“白眉……”夏恆心裡瞬間便閃過一個形象,隨即腦海中與之相關一連串信息紛至沓來。
白眉,好萊塢電影《殺死比爾》中的一代宗師。按照劇情中的介紹,白蓮教主白眉成名於公元1003年,也就是北宋時代,最得意的戰績是因爲一場小衝突而滅了少林寺的滿門。或許在西方人眼中,天下功夫出少林,若是誰能把少林給滅了,那功夫才一定是極好的。就像在漫威中,不把紐約蹂躪幾次就不算合格的反派一樣。
不過雖然對白眉神話的有些誇張,但這老頭兒絕對算是高手中的高手。而且他是一個十足的憤青,他討厭白種人,尤其是美國人,但更討厭的卻是東瀛人。他認爲漢語纔是語言,其它的都是狗吠。他最強大的武技名爲五雷穿心掌,在劇中被傳的神乎其技。但經歷過萬家武術灌輸的夏恆卻明白,那實際上是功夫中的暗勁,一種極爲高明的發力技巧。
夏恆按照劇中的情節,緩緩走到白眉面前,很認真的雙膝跪地。
男兒膝下有黃金,但“天地君親師”比黃金要重。想學人家本事,態度就要先做足了。更何況,白眉老頭兒的很多理念……真是帥呆了。
“師傅,我想跟隨您學藝!”夏恆誠心說道,按照劇情中的設定,此時的白眉極其害怕孤獨,特別希望有人可以來給他解悶兒。
“你的粵語說的不地道,聽起來很刺耳!”白眉老頭眼睛一瞥,不屑地斥責道。
夏恆的粵語乃是從系統裡直接錄入的,鬼知道官方粵語和民間俗語會有多大的差別。
“對不起,師傅,我是魯省人,粵語是後學的!”夏恆實言以告。
“我沒讓你說話,你就老老實實的閉嘴!”白眉不悅的斥哼了一聲,“這麼說,你的北方話講的好嘍!”
“是!”這不是個可以開玩笑的人,所以還是少說爲妙。
白眉滿意的點了點頭,“你的師傅是誰?”
“我的武術都是自學的……”夏恆小心翼翼的說,“從視頻上學的!”
“荒唐!”白眉氣的鬍子一抽,“這天下就沒有單用雙眼能學來的武術!”
華夏正統武術分爲打法與練法,打法俗稱擊技,就是我們平時所戲稱的花架子。練法纔是武術核心中的核心,它總體囊括從呼吸到站樁到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只懂打法不懂練法,花再多時間也只是好看罷了。夏恆現在的情況也正是這樣,系統給他大腦中平白錄入天下武術技巧,但沒有經過訓練,就只能拿來唬人。
“你都學過些什麼?”
“呃……所有已知的武術技巧我都學習過,但沒有特別擅長的!”夏恆戰戰兢兢的說,很多武術家最避諱的就是學雜,學的越雜,基礎就越難打。
“開什麼玩笑!”老頭兒直接氣的從臺子上跳了下來,“來來來,你既然這麼厲害,和老道比比如何?”
“比不過您老!”
“不比怎麼知道?”老道吹了一下鬍子,很明顯是想找個理由揍人過過手癮。
“我沒學過任何武術精髓,連馬步都扎不穩,腰上沒有力氣,學什麼武術都白搭!”夏恆低頭很謙卑的說。
腰是所有武術的根,無分國界無分流派,沒有哪種武術不是靠腰間使力的。
“倒還有點兒見識!”白眉冷哼一聲,隨即扶着鬍子說,“身爲一名武者,打不過就不打了麼?”
“明知打不過還不跑……那是莽夫!”夏恆直言道。
“那若是不能跑呢?”
“那就咬下他一塊肉來!”
“有意思……”白眉朗聲大笑起來,“這脾性倒是挺適合練武,來來來,向我進攻,看看你能不能咬我一塊肉下來!”
“我……”夏恆總算知道,這人越老越小孩兒,完全是沒法講理。
“你什麼你,才走幾步臺階就大喘氣,身體虛成這樣,還敢說自己是練武的!”老道袖子一揮,“去武器架那裡,隨便挑武器,讓我看看你的斤兩!”
夏恆無奈,只好到武器架面前,看了一眼琳琅滿目的冷兵器,最後無奈的選擇一杆長棍。
月棍年刀一輩子槍,寶劍隨身藏。這諺語可不是說說而已,說難練的那幾樣,那是真難練,一點兒也做不得虛。
“出招,讓我瞧瞧你這什麼都會的有多厲害,贏了我朝你磕頭叫師傅!”老頭兒倔脾氣上來,今天那是非要揍人不可。
夏恆嘆息一聲,知道無法善了,今天這頓揍算是挨定了。只好雙手持棍,朝着老道下陰處點去。
“呵,是個練家子!”老道對此並無不喜,傳統武術本就葷素不忌,只看殺傷效果。
棍來人往,夏恆好歹接受過系統灌輸,棍法雖然殺傷力不足,但使起來也有模有樣。白眉老道卻也不爲難他,有心想看看他的斤兩,所以也沒用勁力壓制,而只是單純的喂招。這一試之下反倒讓老頭兒吃驚了,怎麼這弱雞一樣的氣力,使出的招式都還挺恰到好處的……
“怪胎……真是個怪胎……”老道嘟囔道,見夏恆手中的棍術源源不絕,不僅有中原武技,還有許多聞之未聞的精妙招式,明顯帶有域外的色彩。這才明白,其號稱學遍百家武學並非虛言。
“嘭!”老道士虛指一彈,夏恆手中的長棍頓時便落到了地上。
“真想學武?”
“請師傅成全!”夏恆毫不含糊。
“從明天開始,每日從山下挑滿一缸水,劈足三擔柴,磨出五斤精米……再談學武!”
“是!”夏恆知道對方這是在給自己打基礎,對此並無不滿。中華上層武學,無不是先將肉體練到如鋼似鐵,沒有這水磨石的功夫,什麼流派都是白給。
於是,他充實而又踏實的苦日子開始了。挑了三天水,渾身累的酥軟。夏恆可是受不得累的主兒,這會兒功夫已經想打退堂鼓了。
“我說,你每天上上下下的在忙活些啥呢?”提亞瑪特忽然好奇的問。
“鍛鍊身體!”夏恆沒好氣兒的說。
“啥……”提亞瑪特一臉看傻子的表情,“你一個項墜兒裡有神的人,竟然用這樣的法子來鍛鍊身體?”
“不然呢?”夏恆忽然感覺有些不對。
“求我啊,只要消耗一點兒本源之力,我就可以將你的身體提升到青銅級巔峰。再強就沒辦法了,你的靈魂質量還跟不上!”
“……”夏恆忽然有一種將這個不靠譜的神直接弄死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