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翠絲的雙眼直往那把武士刀上瞅,比爾早有所覺,卻只當不見。他慢條斯理的坐在吧檯前,就像一個得道高僧。
“你想與我決鬥是吧?”比爾嚴肅的問。
碧翠絲沒有說話,而是微笑着點了點頭。
“這樣的話,正巧這個莊園有片私人沙灘,沙灘沐浴在月光下,顯得特別的美麗!”比爾給自己倒上一杯,很隨意的說道:“今天碰巧又是滿月,如果你願意,咱們就去海灘上決鬥!”
稍微頓了頓,比爾才又重新開口:“當然,如果你想要使用更傳統的方式……你知道的,我是個十分看重傳統的人。那我們就等到天亮之後,再像兩個正統的武士那樣進行對決!”
碧翠絲聞言笑的極爲燦爛,似乎對比爾所說的內容非常認同。但隨即便一個閃身,朝身旁刀架撲了過去。
“砰!”突如其來的一槍,打爆了刀架旁的一盞檯燈,也讓碧翠絲的身形戛然而止。
“現在,如果你不冷靜一下,我就在你的膝蓋上來一槍。”比爾吹了吹槍口的輕煙,淡淡的說。
“砰!”話音未落,槍聲再響。碧翠絲面前的水果籃被槍彈打的粉碎,飛濺的果漿糊了她一臉。
“哈哈哈……別太當真,我就是跟你鬧着玩兒的!”比爾朗聲大笑起來,重新把槍插回自己的槍套。
碧翠絲可深知比爾本性,知道這個老瘋子什麼都做的出來,於是再也不敢亂動。
“現在……關於你,關於我們之間的關係,我還有些不太明白的地方!”比爾一副心情舒暢的模樣,“在你的復仇計劃達到高潮之前,我需要問你幾個問題,而你則要老實的回答我。”
“當然,這幾乎是不可能的。鑑於我們兩個現在的立場,一談到我,你不能也不會說實話。在面對我的時候,你甚至連自己都欺騙!”比爾無奈的嘆了口氣,“而我,也不會相信你所說的。所以,我想到一個極好的方法來解決這一問題。”
就在說話的間隙,比爾走到吧檯後方的酒架附近,似乎從上面取下什麼東西。
“啪!”很清脆的一聲槍響,與方纔的大威力彈藥不同,這次槍筒中射出的是一發注射器模樣的飛鏢。
“啊哈,打中了!”比爾歡快的說。
“該死,你這個瘋子用什麼東西射的我!”碧翠絲抱着自己受傷的右腿,看着那支模樣古怪的飛鏢,破口大罵。
“這是我最偉大的發明……起碼是我個人最喜歡的。”比爾一臉調侃的說,隨即用槍指着碧翠絲,“別碰它,否則我不介意在你臉上再來一發!”
碧翠絲聞言雙手平攤,做出一副予取予求的姿勢。
“飛鏢中有一種物質,它正慢慢融入到你的血液中去。這是一種非常強而有效的麻醉劑,最大的作用是讓人說真話。”比爾一本正經的解釋道,“我稱它爲——絕對真實!它比官方使用的吐真劑效果還要強兩倍左右,除了會讓你有些快感之外,並沒有其它的副作用!說到快感……你現在感受到了麼?”
“快感?呵呵,沒有!”碧翠絲表情猙獰,頗有些擇人而噬的意味。
“那可真是糟糕!”比爾無所謂的搖了搖頭,“你知道的,我這人喜歡看漫畫,尤其是那些關於超級英雄的漫畫,我對他們神話式的冒險故事非常癡迷。就拿我最喜歡的超人來說吧,雖然畫面不太好,情節也有些簡單粗暴,但從神話意義上講,它卻是獨一無二的。”
“你這狗屁藥物還有多久才能發揮作用?”碧翠絲懶得搭理比爾的瞎扯,咬牙切齒的問。
“大約兩分鐘吧,正好夠我講完重點!”比爾拎着酒瓶子坐到碧翠絲面前,“英雄式漫畫的主角都有一個共同特點,他們在身爲英雄的同時還是一個凡人。蝙蝠俠原來是布魯斯?韋恩,蜘蛛俠原本是彼得?帕克……從這一點上看,超人是特殊的,他不是後來變成超人的,而是生來就是!”
碧翠絲繼續表情猙獰的瞪着比爾……
“沒錯,他是有一個叫克拉克?肯特的凡人身份,但那是爲了幫他融入凡人世界,那個身份是假的,就如同演員的戲服。”比爾神采奕奕的繼續着自己的演講,就像男人討厭女人的嘮叨一樣,女人也同樣討厭男人們的大道理。你必須要用點兒手段,才能讓另一方安靜的傾聽,“克拉克?肯特這個人物,懦弱、自卑、沒有責任感……而這,也正是超人眼中我們人類應有的樣子!”
“聽着是不是感覺很耳熟,這像不像碧翠絲?基多和湯米?普林頓夫人之間的關係?”
碧翠絲?基多是女主的名姓,而湯米?普林頓夫人則是碧翠絲當年在找到接盤俠後,爲自己僞造的新身份。
“原來如此,兜兜轉轉這麼多廢話,你總算是說出了重點。”碧翠絲嘴角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男人絮叨起來,真是比老女人還可怕!”
“你可以給自己買一張叫做普林頓的身份證,但你骨子裡就是碧翠絲,你是一個天生的殺手,這一點毋庸置疑!”比爾對女人的諷刺毫不在意,這是一個睿智的男人,知道一旦和女人較真,那下場絕對必輸無疑,“哦,對了,你可以把飛鏢拔掉了!”
“我不會一直做殺手!”碧翠絲惱怒的將飛鏢一把拔掉,繼續怒視比爾。
“不,你一直都是,你生來就是,以後也永遠都是!搬去德克薩斯隱居,在二手唱片店裡打零工,和那個叫湯姆的小白臉兒一起去看電影,關注菜市場的折價菜……這一切都不過是演戲而已,你不過想僞裝成工蜂,躲在蜂羣中不被發現罷了。但你從來就不是工蜂,你是一隻殺人蜂。所以,不管你在德克薩斯喝多少啤酒,吃多少烤肉,或者屁股變得有多肥……這都改變不了一個事實——你是殺手!”
“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第一個問題!”比爾看了看手錶,終於開始進入正題:“你真的認爲,自己可以在德克薩斯過普通人的生活麼?”
“不……不能!”碧翠絲很抗拒這個答案,但藥物的力量卻讓她不得不說實話。她的表情比剛纔更加痛苦,由此可見,讓一個成年人說實話,比給他一槍還要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