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張開口,想勸慰一下米歇爾。
不過他忽然發現,自己真的無能爲力。
mi17是秘密情報部門,即便米歇爾的身份也仍舊是軍官,有軍銜,他們的機構裡有着嚴格的制度和規章。
即便自己想讓米歇爾好過一點也不可能。
沒人能看着自己的手下一夜之間死了那麼多人還能若無其事。
都不是三歲小孩子,誰也不比誰更成熟更冷靜更客觀。
但凡有一絲還能留對付川崎隆一的機會,秦飛相信米歇爾都不會放棄。
從這一點看來,這次在所羅門羣島附近海域進行的“獵鯊”行動的失敗已經徹底讓米歇爾失去了指揮權。
想了想,秦飛不打算再說什麼。
不過,他覺得自己可以做點什麼。
……
第二天一大早。
米歇爾背上自己的背囊,離開醫院前往機場。
在車上,她看着窗外怡人的清晨景色,心裡感慨萬千。
自從進入mi17成爲海外行動指揮官以來,米歇爾接到的第一個獨立任務就是追蹤川崎隆一,沒想到這是自己的第一個任務,也是最後一個任務。
mi17的規矩她是清楚的,恐怕這次之後,即便調查委員會得出的結論認爲自己沒有犯下錯誤,這場行動純粹只是一個敵人設下的圈套,而作爲指揮員的米歇爾不必爲此負上任何的責任。
即便如此,她也知道自己已經毫無可能性重返一線指揮崗位了。
根據以往的經驗和慣例,她會被安排在白廳2號的mi17總部工作,做一些如同辦公室白領一樣的工作,和自己當年在海軍情報處一樣,說好聽了就叫分析情報,說不好聽了就是在辦公室裡做一些百無聊賴的雜物活兒。
對於米歇爾來說,她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從事這種文職崗位工作的。
軍人,只有兩條路。
要麼死在沙場之上,那是作爲一名戰士最好的歸宿。
要麼就是一輩子運氣好活到最後,然後被宣佈光榮退役,老了坐在職崗位,又該如何面對?
當年自己付出了那麼多努力和那麼多的汗水才擠進了被稱作男人世界的特種部隊,再後來又通過自己的拼勁進入mi17工作,得到了前往海外執行一線情報工作的寶貴機會。
付出了那麼多,爲的可不是在一張安靜的辦公桌後面找到一份用以戶口的工作而已。
她很快替自己拿定了主意,假若被調職,乾脆就遞交退役申請,離開軍隊,離開情報圈。
離開之後,去哪工作呢?
在脫密期的期限內,自己恐怕還不能從事新的相關的軍事工作,不然去秦飛的x傭兵團或者在倫敦的灰兔防務公司工作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胡思亂想了好一陣,米歇爾發現,自己其實根本無路可走。
做最優秀的軍人,已經讓自己只能往前衝了,像自己這種級別的人,而且在海外工作多年,知道的太多太多。
這個脫密期太長了,那會讓自己活活悶死!
留下來,再努力回到一線?
還有這個可能嗎?
思緒凌亂的米歇爾終於來到了機場。
這個位於城市郊外的軍用機場駐紮着一小部分過來和澳洲軍方進行軍事交流的部隊,所以很多的武器物資也是從這個機場運抵這裡的。
今天有一架從英國飛過來的c-130會在這裡降落,卸下貨物之後,它會重返歐洲的nato軍事基地,根據軍方內部調度,米歇爾將乘坐這架飛機回到祖國
更爲重要的一點是,她來這是交接工作的。
因爲哈維男爵讓自己交出指揮權返回英國的時候曾經說過,今天這個c-130運輸機會有一個隨機跟過來的乘客。
這名乘客米歇爾也認識,是mi17裡的另一名行動組的同僚,在資歷上要比米歇爾要深多了。
這個叫做洛克的傢伙軍銜已經到了上校,卻一直從事着最危險的一線情報工作,他在mi17裡算是個名人,算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明星特工。
也好,交給洛克繼續追蹤川崎隆一,比交給一個完全完全不瞭解情況的草包要好。
米歇爾少校從車上下來,然後走入停機坪旁邊的大倉庫,她要在這裡和洛克上校完成工作的交接。
雖然自己要被削權,不過米歇爾並沒有抵抗情緒,甚至都不曾想哈維男爵爭取一下自己繼續留下的機會。
畢竟,在她自己的內心裡,昨晚上死去的二十多名特種部隊隊員都是因爲自己的出錯才喪命。
自己就應該受到應有的處罰,而不是還有臉去辯駁什麼。
c-130運輸機很快出現在天空上,盤旋一圈後選擇了正確的跑道和準確的降落位置穩穩當當落到了地面上,然後緩緩駛到機庫前。
米歇爾從被背囊裡取出u盤——今天中午,她花了些時間整理這些東西,裡面全部是自己多年來追擊川崎隆一的各種行動資料,還有對川崎隆一的個人分析。
這些都是一手的寶貴資料,有這些,洛克上校的工作會更加順利地開展。
機尾的艙門緩緩打開,幾名英軍士兵吆喝着,揮着手,讓機場的戰友過來幫幫忙。
早已經準備好的小型叉車順着機尾的艙門板緩緩開上了飛機,將裡面的物資用叉車一件件叉起,然後慢慢又倒車回到地面上,將裝備和物資送走。
米歇爾少校在飛機下面等了半天,並沒有看到洛克上校。
她看了看錶,時間不早了。
洛克是一個從事秘密工作的優秀特工,幹這行很重要的一點是準時,現在很顯然是洛克遲到了。
不過,很快米歇爾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
於是她叫住了一名c-130大力神運輸機裡的機工長,告訴他自己是一名少校,在這裡等另一個叫做洛克上校的同事,但是至今沒看到人在哪。
“長官,我們飛機裡沒有這個人,從起飛,我們的飛機上就現在這幾個……”
說着,他手一揮,在身前劃了一圈。
“就這些人了,沒有其他了。”
“什麼?”米歇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忍不住拿出衛星電話,然後一邊撥號一邊朝機腹裡走去。
機艙裡,依舊有士兵在忙碌卸貨,不過還真如剛纔那名被自己拉住的士兵回答一一樣,這裡根本就沒有什麼洛克上校。
“搞什麼鬼?!”米歇爾終於撥通了哈維男爵的工作手機。
不過那頭傳來忙音,沒接通。
米歇爾看了看衛星電話的屏幕,她想檢查一下信號,是不是因爲這裡是軍事基地,有專門的干擾頻道,所以才導致哈維男爵那頭根本撥不進去。
信號是滿格,沒問題。
看來是哈維男爵的手機問題,也許是關機了。
一般情況下,哈維男爵的工作手機是24小時都開着的,因爲但凡彙報到他那裡的都是大事。
米歇爾又撥打了一次同樣的號碼。
果然還是沒打通,除了嘟嘟的忙音什麼都沒。
“法克!”
就連女人都惹不住開口暗罵了。
這到底是搞什麼鬼?不是說好讓自己來機場迎接洛克上校,然後和他在機庫裡進行工作上的交接。
可是目前的情況看,別說是洛克上校了,就連哈維男爵也找不到人了。
米歇爾忽然覺得自己再次被耍了,和昨晚一樣,被人擺了一道。
“法克!”
她大聲地罵着,走下機艙板,離開了飛機。
那些卸貨的士兵們看着這個比自己軍銜高出n個檔次的女軍官,相互做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
在他們看來,像米歇爾這種女少校居然也會罵粗話。
當然,他們根本不知道,米歇爾不光會罵粗話,甚至會動手揍人,就算是男的也同樣揍。
米歇爾站在停機坪上想了想,給哈維男爵的辦公室號碼撥了一個電話。
即便哈維不在辦公室,但那裡有他的秘書,秘書應該知道這個老頭去了什麼地方,爲什麼關機。
果然,答案很快從哈維男爵辦公室的秘書口裡得到了。
男爵去了國防部和別人開會,因爲會議內容比較敏感,所以過程中是不能接電話的。
至於洛克上校的事情,秘書也不清楚,讓米歇爾自己看着辦。
就在和哈維的秘書通電話的時候,一輛綠色的吉普車開到了機庫門前的草坪上,車門開處,秦飛跳下車。
看着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米歇爾少校,秦飛朝她招了招手。
“少校!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米歇爾結束了和哈維的秘書的通話,回頭看着秦飛,問道:“秦,有什麼好消息?”‘’
一個不錯的預感飄過米歇爾的心頭。
“你不用等洛克上校了。”秦飛說。
“秦,是不是你搞了什麼鬼?”米歇爾似乎猜到了幾分。
秦飛說:“我沒搞什麼鬼,就算有,也是搞好鬼。”
一邊說,秦飛一邊返回吉普車上,取出了一個背囊。
很顯然,這是他的行李。
朝着機庫方向甩了甩頭,秦飛對米歇爾說:“走吧,我們去機庫裡坐坐,等他們卸完貨加完油,我們就走。”
“走?去哪?”米歇爾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事情,似乎有了轉機。
不過她還是不清楚,秦飛怎麼可能影響到自己的前途?
他到底用了什麼手段?
靠m女士幫忙?沒道理,一個情報部門干涉另一個情報部門的內部事務?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