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這裡,他才扭頭看了軍事委員會的瓦舒金一眼,對這個軍事白癡講解道:“只要將敵軍阻於該地區,我們就有了準備總反攻的時間。待掩護軍隊退至築壘地城線後面,我們再重整隊伍,發起攻勢,把德軍趕回去。在當前情況下,我看這纔是最明智的軍事決措,你說呢,軍事委員會的委員同志?”
對於瓦舒金這個成天就只知道高喊口號討好上級,對軍事卻一竅不通的軍事委員,普洱卡耶夫是打心底裡瞧不起的。
雖然普洱卡耶夫偶爾也會做一下類似於“創造冒牌英雄”一類的事應付上級,但是在軍事領域,他從來不敢有半點馬虎。所以,當屁都不懂的瓦舒金一上來就叫所有人執行總統帥部那脫離實際的命令,普洱卡耶夫也就連最基本的禮貌,都懶得留給對方了。
這樣一來,會議室裡頓時出現了短時間的尷尬沉默。
作爲西南方面軍的司令,基爾波諾斯依舊是一副沉思狀,用手轉着鉛筆,默不出聲,靜觀一切。
從內心來講,他和普洱卡耶夫是完全觀點一致的。只是,這個時候,身爲司令員他不方便和作爲斯大林“代言人”的瓦舒金髮生衝突,只好通過參謀長間接的稱述觀念,表達後撤意見。
可是,軍事委員會這位瓦舒金委員開口後,大家發現剛剛的一連串分析和建議,全都相當於白說了。
只聽瓦舒金氣死人般的講道:“參謀長同志,您剛剛所說的一切,從軍事角度來看,可能也是正確的。但在政治上,我可以斷言,是完全錯誤的!”
緊接着,他在普洱卡耶夫震撼的目光下,侃侃而談起來:“您思索問題總像個大軍事家。兵力配置呀,力量對比呀,等等都說的非常詳細。”
聽到這裡,不止普洱卡耶夫,就連基爾波諾斯都快忍不住開口罵娘了。
這不是廢話嗎?普洱卡耶夫作爲西南方面軍的參謀長,作爲一名軍事將領,思索問題不從軍事角度出發,還該從什麼角度出發?!
但瓦舒金很快給出了他的觀念:“可是,普洱卡耶夫同志,您考慮過精神因素嗎?”
“沒有!您從來沒考慮過!”瓦舒金自問自答的大聲講道。
“那麼,您該想一想,假如我們這些教育紅軍具有高度進攻精神的人,遇到點小挫折就轉入消極防禦,不加抵抗地把主動權拱手讓給敵人,那將造成多大的精神損失!而您居然還建議放那些西方聯軍深入蘇聯腹地!”
“這簡直就是叛國!”
瓦舒金這位剛剛一直沒能開口的委員,終於擺足架子過夠了訓人的癮。
接着,他在長舒完一口氣後,才較平靜地補充了幾句話:“我知道,普洱卡耶夫同志,您是我們的戰友,您當然不會是叛國分子。但假如我不知道您是個久經考驗的布爾什維克的話,我就會認爲您是驚流失措的懦夫,甚至是個潛在的叛國分子了。”
瓦舒金說這話的時候,已經發現普洱卡耶夫咬緊牙關,臉色陰沉難看的簡直到了極點。最讓他心驚膽顫的是,普洱卡耶夫的右手,隱隱約約伸到了腰間配槍的位置。
看到對方大有下一秒就拔槍指着自己腦袋的可能,瓦舒金趕緊換上更溫和的語氣說道:“參謀長同志,我並不想使您受委屈,我只是無法隱瞞我忠誠於中統帥部指揮的想法。當然,我也相信,你是一名絕對堅定的愛國者。”
在瓦舒金進行了一番言不由衷的表達後,會議室內又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終於,一直在看地圖沒有說話的基爾波諾斯移開了視線,望着已經水火不容的兩人級慢地說:“我認爲.....你們倆說的都對。參謀長同志的建議,在作戰方面的合理性,沒有什麼可反駁的。當然,瓦舒金同志說的也沒錯,畢竟我們的舊築壘地域沒有做好接收軍隊的準備,不能向撤回的部隊提供順利實施防禦的有利條件。”
還有這種情況?!
就連反對防禦的瓦舒金自己都不知道,還能找到這樣一個可以支撐他反對防禦戰的軍事因素。
但和基爾波諾斯一樣瞭解軍事的普洱卡耶夫也瞭解很多情況:“是的,但是第二梯隊軍隊在工兵幫助下,可以迅速使這些築壘地域做好戰鬥準備......”
基爾波諾斯沒有回答普爾卡耶夫的話,而是繼續用平靜的語氣說道:“我想了很久,瓦舒金同志的邏輯和意見並非多餘。命令畢竟是命令,就需要執行。總統帥部要求我們6月24日前拿下盧布林,我們未必做得到。不過我們可以試一試,爭取先給5個機械化軍下達相關指示。”
“這纔是實事求是的話。”瓦舒金聽見司令員對自己的話點頭表示了認可,當即喜笑顏開的表示道。
而普洱卡耶夫也發現,基爾波諾斯的態度有些奇怪。他和基爾波諾斯共事這麼久,相當瞭解自己這位司令。別看剛纔是自己一個勁鼓動後撤,但在整個西南方面軍內,最希望後撤部隊的,應該是基爾波諾斯纔對!
這麼看來,基爾波諾斯突然性情大變的支持瓦舒金這個白癡,肯定有什麼新情況發生了。
於是,普洱卡耶夫適當的閉上了嘴,沒有繼續反駁瓦舒金的話。
基爾波諾斯看着沉默的普洱卡耶夫,點了點頭:“沉默是同意的標誌,我看出大家對總統帥部的命令,都選擇了接受。”
此話一出,瓦舒金當場表示熱烈贊同,而普洱卡耶夫以及幾位到場的高級參謀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這一切,基爾波諾斯都看在眼裡。
送走瓦舒金之後,他馬上就跟自己的戰友們解釋這樣做的原因——就在剛纔,他的副官悄悄向他報告到,新的軍事委員會委員赫魯曉夫,以及總參謀長朱可夫大將,已經剛剛抵達這裡。
接下來,總統帥部的命令就都由朱可夫和赫魯曉夫來決斷組織便好,沒必要與瓦舒金這個白癡扯皮下去了。
基爾波諾斯與普洱卡耶夫他們兩個,現在要做的,就是去和朱可夫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