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楊棟樑那陽光般溫暖的笑容,喬羽嵐竟是沒來由的臉色一紅。
她不敢再看楊棟樑,而是將目光落在他手裡的那個蘋果上。
本來,這只是一個逃避,隨意看的。
可是,幾秒鐘之後,她的目光就沒辦法從蘋果上挪開了。
真的,喬羽嵐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把蘋果皮削的這麼好看。
雖然不是太直,卻是又長又細,而且中間沒有一定斷開,好像一條有些彎曲的細線,被窗外的陽光一晃,還帶着蘋果汁液的光澤——心曠神怡啊,這簡直就是藝術!
見她這副樣子,楊棟樑又是一笑,他知道自己這個削蘋果的小技巧露出來很能吸引女孩子的目光,而現在……剛纔喬羽嵐被嚇得那副小兔子似的可憐模樣,用來分散她精力是最好不過的辦法了。
就在喬羽嵐略帶欽佩的目光注視下,楊棟樑一刀一刀好像一個雕刻家似的削着手裡的蘋果,目光專注而認真,馬上就要削完了,卻是比較倒黴的,車輪子不知道壓在什麼東西上,一顛,楊棟樑手裡刀沒控制好,挺長挺長的蘋果皮一下子斷了,功虧一簣沒能來個善始善終。
“唉,可惜了!”楊棟樑嘆了口氣,很鬱悶地來了兩刀,把最後一點蘋果皮削掉,然後遞給喬羽嵐:“吃吧。”
“給我的?”
“嗯,給你的,你吃吧,壓壓驚。”
“哦,謝謝。”有些不好意思的,喬羽嵐接過蘋果,咬了一口,甘甜的果肉在溢滿口腔,不得不說,受到驚嚇之後吃上一口蘋果,是一個很不錯的安撫……可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喬羽嵐怔住了。
像她這樣的美女,從小到大都不缺乏追求者,獻媚獻殷勤的大有人在,可是對於那些男生的討好,喬羽嵐一直都是不假辭色,對於感情寧缺毋濫的她是從來都笑容滿滿但保持距離,而現在,她忽然發現,這好像是自己長這麼大第一次毫無抗拒的吃一個男人觸碰過的食物……
她的臉又是一紅。
楊棟樑指着自己的脖子問她:“你沒受傷吧?”
喬羽嵐脖頸上剛纔被刀壓過的地方正在楊棟樑的反方向,他看不到。
“沒受傷,嗯……剛纔,謝謝你了。”喬羽嵐輕聲地說道。
“謝什麼啊,上次我對你態度不好,這次咱倆算是兩不相欠了。”楊棟樑笑呵呵地說道。
聽他這麼一說,喬羽嵐也笑了。本來之前她和楊棟樑就沒什麼深仇大恨,只是一點小誤解和小誤會,沒什麼大不了的,而現在楊棟樑又是出手救了她,經過這件事情,她已經對楊棟樑再沒有什麼反感和厭惡的意思了。
“你這是去哪兒?又要去採訪嗎?”楊棟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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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去辦點私事。你呢?”喬羽嵐迴應道。卻是臉色有些紅紅的不太敢看楊棟樑。作爲英雄救美之中被救的一方,只要是個正常的女人,都會有些別樣的小心思,喬羽嵐也不例外。
“我去找一個戰友的家人。”楊棟樑倒是沒有隱瞞,實話實說了。
“戰友?你當過兵?”喬羽嵐問道。
“嗯,今年剛退伍回來的。”
“哦,怪不得你那麼厲害。呵呵……”
就這樣,兩個人聊了起來,一邊聊着,喬羽嵐一邊拿出一張紙巾,把吃剩下的半個蘋果包起來,然後收進隨身攜帶的食品袋裡,這個蘋果太大了,喬羽嵐還不具備一次性將其全部幹掉的能力。
而等收拾好了,喬羽嵐忽然覺得一陣睏倦襲來。
剛纔她受到驚嚇,全身肌肉緊繃,精神緊張的要死要活,而現在一下子鬆了下來,又是在車上顛顛簸簸的,她不困纔怪了。
看了看楊棟樑,喬羽嵐很有些歉意地說道:“我想睡一會兒。”
“哦,行,你睡吧,我也想睡一會兒了,那個……”楊棟樑故意逗她:“你睡覺的時候不打呼嚕吧?你要是打呼嚕的話我可把你弄醒哦,我睡覺的時候最怕旁邊有人打呼嚕了。”
“呃……沒有,我睡覺不打呼嚕的。”喬羽嵐被撩的臉又紅了一下,然後就靠在座位靠背上,頭上鴨舌帽的帽檐往下壓了壓,閉上了眼睛。
楊棟樑聳聳肩,也把眼睛閉上了,長途旅行的確是個挺折磨人的事兒,一顛一顛的,他也有點困了。
車裡衆人還在歡呼慶祝勝利,有幾個特別能張羅的,在那裡帶頭唱了歌,什麼五星紅旗啊,什麼我們工人有力量啊,什麼真心英雄啊,最後竟是唱起了國歌,引來一陣合唱,而就在起來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的歌聲中,楊棟樑兩眼閉上,睡了過去。
車裡,畢竟不是家,也沒有家裡那張舒服的讓人想要嚎叫的大牀。
更何況那三個倒黴的車匪還會時不時地發出幾聲痛苦的慘叫。
楊棟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卻沒睡實,忽然,他就覺得自己肩頭一沉,睜眼一看,就看見喬羽嵐身子已經歪倒了,頭靠在楊棟樑的肩膀上,眼睛以上的部位被鴨舌帽的帽檐擋住,看不到,只能看到皮膚粉嫩透明的俏皮鼻翼在動,呼扇呼扇的。
溫熱的感覺,從肩頭傳來,雖然喬羽嵐的腦袋有點沉,但是,楊棟樑必須承認,有個美女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感覺非常好……
人啊,就是賤,就像男人壓在女人身上,就像喬羽嵐把自己的肩膀當成枕頭,增加了重量,卻是特麼的挺舒服……唉!
楊棟樑微微一笑,見喬羽嵐睡得挺香,就沒把她吵醒,他自己也不繼續睡了,而是振作精神,就保持着這個姿勢不動,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還好,時間不是太長,也就是十多分鐘左右,在楊棟樑肩膀出現痠麻的症狀之前,小巴車開進了最近的一個小鎮裡……說是小鎮,其實就是一個只有一條主街的居民聚居區。不過這裡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旅店飯店雜貨店,醫院學校派出所,竟是什麼都有,而這輛小巴車的司機經常在這條線上跑,看樣子對這裡也是很熟悉的,也沒廢話,一腳油門直接開到派出所門口才停了下來。
這麼一停車,晃了一下,喬羽嵐就是有再大的覺也得醒了,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枕在楊棟樑的肩膀上了,很不意思的吐吐舌頭,模樣很俏皮……其實剝去她那個有些死板的記者職業外衣,這個女孩還是很可愛很好相處的。
見她這副模樣,楊棟樑也是一笑:“你以前上學的時候是不是學習挺好,老師同學都誇你聰明?”
“嗯?”喬羽嵐沒想到楊棟樑竟然來了這麼一句,暈乎乎地問道:“什麼意思?”
“我猜你肯定挺聰明的,不然的話,你腦袋肯定不會這麼沉……我肩膀都被你壓麻了。”
“哎呀,對不起!”喬羽嵐這才明白楊棟樑是在拿自己開玩笑,繼續臉紅……而需要說明一下的是,她的容貌雖不算是絕色,皮膚卻是楊棟樑見過的所有女人中最好最好的,白皙透明,吹彈可破,軟顫顫有如煮熟後剝了殼的雞卵。尤其是她的臉蛋,更是極品,稍有一點不好意思就會血液上涌,就會臉紅,而且非常明顯……相當的誘人可愛,正所謂白裡透紅與衆不同,就跟廣告詞裡說的是一樣一樣的。
而就在這個時候,就見司機跳下車,一邊大聲喊着“警察,警察”,一邊招呼着車上乘客一起動手,把那三個繩捆索綁的倒黴車匪從車裡押了下來。
見此情景,楊棟樑和喬羽嵐也不能繼續在車裡坐着了,人是羣居動物,該隨大流就得隨大流,何況他們倆還都是比較直接的當事人,於是就跟其他乘客一起下了車,推推搡搡的把那三個車匪像趕羊似的趕進派出所裡。
看到這麼多人一起闖進來,派出所裡的警察嚇了一跳,還以爲發生了什麼,在班的四個警察放下手裡的事情全都趕了過來,而等問清楚這些人都是乘客,是來送三個被他們抓到的車匪這才鬆了口氣……對於警察而言,他們最害怕的就是在自己管轄範圍鬧出什麼不可收拾的羣體件,呵,現在只是三個搶劫的車匪,這就好辦多了……
首先,警察同志們先對大家敢於跟邪惡勢力作鬥爭的勇敢行爲提出了口頭表揚,然後又在大家的幫助之下,將幾個劫匪關到了拘留室的小黑屋裡,一個警察去打電話——他們只是幾個基層民警,這種事兒沒有做主的權力,需要跟上級請示彙報之後才能做出下一步的安排,另外,那幾個車匪受了傷,也需要叫醫生過來看看,而其他幾個警察則是安撫大家等着,分人分批的,給衆人做筆錄。這是必須的流程。
跟其他人一樣,楊棟樑和喬羽嵐也分別做了筆錄,因爲他們都跟劫匪有過直接的接觸,所以警察在問他們的時候問的還要比別人更細緻一些,而且還告訴他們,筆錄結束之後他們就可以自由行動,可以走,但是隨着案件審理和審判,可能還會需要他們出面,提供證人證言,希望他們能配合警方工作,楊棟樑和喬羽嵐都是明白人,對於這個要求自然是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