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莊重拉住村長道。“這東西剛纔被我一下打跑,已經跑回了樹心裡面。要是貿然組織人砍樹,怕它會狗急跳牆,傷害人命。大叔你站遠點,看我的就好。”
村長聞言,當即後退幾步,站的遠遠的。
接着莊重從懷裡摸出羅剎飛刀,繞着樹走了一圈,然後瞅準一個位置,用羅剎的刀背使勁在樹幹上敲了起來。
跺跺跺,跺跺跺,就像是一隻啄木鳥在捉蟲,老楊樹上不斷傳出枯燥的啄木聲音。
開始還沒有什麼,等到後來,卻驟然聽見樹心裡響起一陣騷動,似乎有一個東西在撓樹。
撲哧,撲哧的聲音跟莊重敲樹的聲音交雜,此起彼伏。
“還挺硬氣?你敢害人就不敢出來?”莊重冷哼一聲,然後加快了敲擊的頻率。
只聽爆豆般的聲音快速響起,仿似天邊一道滾雷,連綿不絕。
這就是虎豹雷音的敲擊之法,之前秦楠中邪的時候莊重曾用這個方法驅邪。
隨着敲擊速度越來越快,終於藏在樹心裡的那個東西受不了了,發出嗚嗚的聲音,十分的急躁。
忽然,一道陰風吹起,整棵白楊樹的樹葉都開始嘩啦啦作響,像極了鬼拍手。
伴隨着陰風,一個虛影悄無聲息的從樹心裡竄了出來,惡狠狠的撲向莊重。
“喲,還懂得配合?想要上我身?沒門!”莊重說着,手指快速在身前一劃,一個符籙成形,擋住了那虛影。
虛影受阻,猛然一彈,就想換個角度繼續撲擊莊重。然而此時莊重手中的羅剎早已經騰起,連羅剎刀鋒都未用到,只是刀尖上噴吐出一道血焰,就將那虛影灼傷。
哇嗚一聲,虛影重新遁回了白楊樹裡。
莊重收起羅剎,看了一眼白楊樹,似乎是自言自語般說道:“本來覺得你生長不易,想着放你一條生路。沒想到你竟然跟那東西同流合污,不護佑家主不說,還敢傷人!這次卻是留不得你了!”
方纔,卻是白楊樹颳起陰風助了那東西一臂之力,換做其他人,早就被那東西偷襲成功,上了身了。
聽了莊重的話,白楊樹似乎是聽懂了一般,整個樹身開始簌簌發抖,抖落無數楊樹葉,似乎在像莊重求饒。
莊重面色冰冷,眼中沒有一絲的同情。他已經給了白楊樹機會,但是這棵老楊樹根本就沒珍惜。這次它可以暗算莊重,下次也可以暗算其他人。卻是絕對不能姑息。
“村長大叔,我剛纔進村的時候,好像看見一戶人家裡有隻大白狗,麻煩你去借來。”莊重轉頭對村長道。
村長儘管心中疑惑,驅邪不都是用黑狗血麼,怎麼莊重用白狗。可還是去借了。
不一會,就見村長牽着一條大白狗回來了。
那大白狗一進院子,頓時四隻腳釘在了地面上,尾巴夾緊,兩眼瞪着白楊樹,汪汪汪的叫起來。
村長一看這情形,不禁對莊重更加佩服了。傳聞狗眼可以看見人看不見的東西,這大白狗一進門就對着楊樹叫喚,明顯是它也發現了什麼東西。
“大叔,牽過來。”莊重衝村長招招手。
於是村長費了老大勁纔將大白狗牽了過來,面對白楊樹裡的東西,大白狗並不是那麼情願靠近,它也害怕。
“乖,別害怕。你乃二郎神坐下嘯天神犬,這種小精怪怎麼會放在眼裡?”莊重蹲在大白狗身前,用緩慢的語氣說着,就像是在給大白狗催眠。
果然,經過莊重催眠之後,大白狗夾緊的尾巴慢慢豎立起來,兩眼裡的警惕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自信。而它的叫聲也變得異常高亢,像是迫不及待要與之一戰。
“好了,這時候的狗血卻是最衝,正好可以剋制這東西的陰氣。”莊重笑笑,忽然用指甲輕輕在大白狗的前蹄上劃了兩道。
然後牽着大白狗圍着楊樹轉起圈來,隨着轉圈,一道道的血跡灑在周邊,將白楊樹給圈在了中心。
莊重看狗血灑的差不多了,就讓村長將大白狗給牽了回去。
而莊重之所以用白狗血,不用黑狗血,卻是因爲黑狗血對鬼魅效果不錯,但是對精怪就很差了。
相反,白狗卻是天生對精怪有剋制作用,相傳華佗當年就曾用白狗血救了一個女孩,逼出了那女孩體內的一條蛇。
撒完狗血,莊重又走到屋裡,讓村長老婆找了兩件破衣服。
卻是劉芳跟她兒子的。
莊重將兩件衣服在太陽底下一抖,讓陽光盡情曝曬到衣服之上。然後莊重摸起火機將兩件衣服一起點燃,丟向了白楊樹。
呼啦,衣服一被丟過去,就像是澆了汽油一般,熊熊燃燒起來。
周遭的狗血也在火光中變得更加鮮亮。
白楊樹頓時一陣戰慄,又是無數的楊樹葉飄落,掉進火堆裡面。
大夏天卻平白掉落這麼多樹葉,卻也足夠奇怪了。
“精靈有命,人類也有命。各安天命豈不最好?你偏偏要作弄人類性命,這就是你咎由自取了,須怪不得別人。”莊重對着火光緩緩道,似乎在跟那東西告別。
奇怪的是,火光雖然旺盛,但是卻一直只是在樹根位置灼燒,並沒有往上灼燒半點。
不一會,劉芳跟她兒子的衣服燒光,周遭的白狗血也被蒸發的所剩無幾。
現場只剩下一股強烈的焦糊味。
奇怪的是,衣服燒盡之後,原本昏睡的劉芳立馬就醒了過來,原本不停哭鬧的孩子也瞬間安靜,一雙無辜的眼睛看着周圍大人,咧開小嘴笑了起來。
“好了!哎,好了!”村長老婆見狀,不禁大喜,拍手叫起來。
村長也是老臉笑成一朵菊花,不停的對莊重說謝謝。
只有劉芳還有些迷糊,不解的看着莊重跟劉鐸,還以爲家裡來客人了,說:“爹,來客人了?我去燒水泡茶。”
“哎,好!”村長忙不迭的答應這。這一陣子光忙活了,卻是連杯水都沒來得及給莊重喝。
“大叔,別忙活了,我們不渴,馬上就得走。您兒媳被那東西上身後,也多少傳給了孩子一些陰氣。所以我把他們娘倆的衣服燒了,母子連心,卻是辟邪的最好法寶。母子感情越好,燒過的衣服也就越好使。所以這才使得您兒媳醒了過來,孩子也恢復了活潑。不過還差最後一步,這樹裡的東西還得弄出來。”莊重笑着解釋道。
說完,就走上前,忽然飛起一腳,腳尖快速在白楊樹的樹幹上一點,緊接着閃電般縮回。
等衆人再看的時候,就看見白楊樹上多出來一道裂縫。
莊重一伸手,直接將手伸進裂縫裡,一陣摸索。
下一刻,就見莊重手從樹洞裡拿出,手上多了一個東西。
看見那東西后,衆人都是驚呼一聲,嚇了一跳。
那東西,卻是一個約莫小孩大小的動物,兩隻前爪十分的長,後爪則比較短。頭又小又細,跟猴頭比較相似。渾身上下長着黑毛,屍體早已經僵硬。嘴開保持着大張的姿勢,顯然是被火給薰死的。
“我當什麼東西,原來是個樹瘊子!”莊重說着,將那樹瘊子屍體扔在了地上。“村長大叔,你一會把這玩意挖個坑埋了,儘量埋的深一點。還有這白楊樹,生機已盡,不出三天就得枯萎而死,儘快找人砍了吧。”
“哎,好的,好的。這次真是謝謝你們了,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們,要不你們中午在這吃個飯吧?嚐嚐我放了二十年的好酒!”村長殷勤的說道。
“不了,我們就是路過幫個手而已,我們還有事呢,得去那姓呂的人家一趟。”莊重拒絕了。
“唉,小夥子,聽我一句勸,那姓呂的二流子家啊,你們最好還是別去了。”村長看看莊重,有點神秘兮兮的說。
“哦?怎麼回事?”莊重頓時來了興趣,問村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