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最終莊重跟方寸來到了那片位於海邊的公墓。
這裡一個墓地的位置也不便宜,巴掌大小的地方,就要28萬,都超過活人住宅的價錢了。
所以香江大多數人都選擇火化之後寄存在公龕。
進入公墓,這個季節本來不會有梅花開放,但是這個公墓主打的便是梅林公墓,所以引進了兩種夏天開花的梅花。一種是夏臘梅,一種是美國臘梅。
兩種臘梅比普通的梅花要大,此時正開的熱烈。拳頭大小的花朵綻放在海風中,微微顫動着,彷彿逝去之人在訴說着心語。
沿着小路一直往裡走,莊重兩人來到了梅花釣叟的墓前。
墓碑很簡單,只刻着梅花釣叟四個字,就像是梅花那般簡單幹淨。在墳後則有一株冬臘梅,因爲還沒到花期,所以不像夏梅一般在綻放。顯得冷清又孤傲。
莊重將買來的水果鮮花擺放在梅花釣叟的墓前,方寸則點燃了三炷香,祭拜一番,插在了碑前。
然後方寸將一打黃紙引燃,低聲念幾句:“老哥,我來看你了。咱們雖然素昧平生,但是你已經在我方某人心中永久存在了。薄酒一杯,還望老哥你別先寒磣。”
方寸說完,端起一杯酒,先是灑在了梅花釣叟的墳前,接着一飲而盡。
而引燃的黃紙火焰跳躍着,就像是在感謝方寸一般,發出歡快的噼啪之聲。
“師父,你的心意他聽到了。”莊重輕輕道。
方寸點點頭,又蹲在墓前喃喃說了幾句話,準備走人。
然而方寸剛站起身,忽然見梅花釣叟墳後的那株冬臘梅徐徐綻開了花朵!
並不是整株樹都綻放,而是隻有一朵。那朵綻開的花朵孤零零傲立在最頂端的枝頭,雖然比不上夏梅的花朵那麼大,卻也比平常的梅花大了不少。
而且讓人詫異的是,這朵梅花是五瓣的。
莊重跟方寸都愣住了。
他們實在想不通,爲什麼這朵梅花會在這時候開放,如此的機緣巧合。
顫微微綻放的花瓣在空氣中搖擺着,好像有生命一般。花開放的很緩慢,緩慢到剛好讓人看見。
足足數分鐘,這朵梅花才綻放完畢,露出了裡面的花蕊。
而更加讓莊重詫異的是,花蕊依然也是五瓣。就好像特殊培育的品種。
“不對,有問題。”方寸看着那朵梅花,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對莊重道。
莊重還沒來得及問什麼呢,卻見那朵剛剛綻放的梅花就悄然凋零。
五瓣花瓣輕飄飄從枝頭墜落,環形排開,正好將梅花釣叟的墳頭圈住,形成一個圓。
混凝土澆灌的墳頭本來光滑如鏡,但是當這五瓣梅花墜落其上之後,卻忽然多出來五個焦黑的印記。
好像那五瓣梅花有着超高的熱量,將混凝土給烙出來一個梅花印記。
“是梅花烙!”方寸看着那五個印記,忽然道。
“梅花烙?”莊重疑惑的看向方寸。似乎方寸並沒跟他講過這種東西啊。梅花烙不是一部言情電視劇嗎?
“我也沒想到現在竟然還有這種術法存在。梅花烙,是一位梅花易數的老前輩所創的法門。它代表的是梅花易數最高的預算成就。傳聞將梅花烙烙印在某個人的身上,推算者就能知道那人的命數。異常的靈驗,從來沒有錯過。”方寸解釋道。
聽了方寸的話,莊重沒來由的想到了梅花釣叟臨死前的那抹微笑。
難道他當時就將梅花烙施展在了巴頌或者德猜身上?而且通過梅花烙得知了巴頌跟德猜的命運,知道兩人必死,所以纔會露出微笑?
對,一定是這樣的!
但是,現如今這梅花烙又再次綻放在墳頭,卻是什麼意思?
莊重不解的看向方寸,試圖從方寸那裡得到答案。
方寸顯然也跟莊重想到了一塊,道:“之前梅花老哥應該將梅花烙打在了那個絲羅瓶身上,預知了兩人覆滅的命運後,才從容赴死,所以他走的很安詳。而現在,我們祭拜他而來,他再次讓梅花烙呈現在我們面前。似乎不是什麼感謝,梅花烙這種究極預算之法不會用在這麼小兒科的事情上,難道是……警示?!”
方寸說着,忽然臉色就變了。
如果一定要個解釋的話,那就一定是梅花釣叟在通過這種方式警示兩人!
至於警示的內容,則一定是跟巴頌有關的!
但是,巴頌不是已經死了嗎?
莊重跟方寸同時對視一眼,師徒兩人同時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擔憂。
五瓣梅花在墳頭烙印出印記之後,就緩緩的融化了,就像是冰雪做成的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莊重跟方寸再次祭拜一番梅花釣叟,心事重重的離開了公墓。
路上,莊重開口道:“會不會是巴頌的師兄弟或者師父,得知了巴頌死亡的消息,正在對咱們策劃什麼陰謀。然後梅花烙選擇了在這時候示警?”
方寸點點頭:“有這種可能,總之這件事情一定跟那個巴頌有關係。這樣,我在泰國認識一個大降頭師,他很有能量。我讓他幫我調查一下,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好。”莊重答應着。
而方寸回到陳家別墅後,就跟那個大降頭師聯繫了。
大降頭師答應幫方寸查一下。
本來方寸以爲要等幾天呢,誰知道當天下午,那邊就反饋來了消息,說已經查過了有關渠道,巴頌出國後就再沒返回泰國。而且大降頭師還派人去了巴頌的住處,並沒發現有什麼人。不過倒是在巴頌住處發現一些物品被人動過的痕跡。
也不知道是小偷誤入還是巴頌的朋友來過。
同時大降頭師還告訴方寸,巴頌雖然在泰國名聲不怎麼好,卻是有兩個師兄弟的。如果方寸得罪了巴頌,最好也小心着點那兩個師兄弟點。
謝過那個大降頭師,方寸跟莊重同時搖搖頭,這件事真的讓人頗爲束手無策。
如果是巴頌的師兄弟還好,只要那兩個人要出國,方寸就可以通過大降頭師的渠道提前得知消息,國安這邊也能獲取信息。
要是其他情況,那就不好說了……
而此時的泰國。
巴頌那已經數月無人居住的住處,忽然出現一個人影。
那人影全身裹在黑袍之中,看着前來調查的大降頭師弟子,眼中射出一縷寒光。
等那個弟子走後,那人影才恨恨道:“看來他們已經對我有了一定警覺,雖然未必能夠猜到我死而復生。但是肯定有了防備,這一段時間恐怕是不能貿然去復仇了。不過也好,我正好可以專心修煉我的枯木禪。等我實現了真正的大圓滿,就會將先前的屈辱,一點點的全都拿回來!”
那人影說完,從住處摸起幾樣東西,離開了。
而在他走後不久,住處忽然莫名其妙自燃起來,將一切化爲烏有。
“好了,師父你也別擔心了。俗話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等下個月你就跟師孃搬到那個古堡裡去住,那邊的雷淵大陣屆時也能使用了,對您二老的身體也有益。關鍵時刻也能禦敵。”莊重勸慰方寸道。
方寸點點頭,不過一想到那大陣是孤易所佈下,就忍不住有點尷尬。
莊重故意裝作沒看見方寸的尷尬表情,道:“對了師父,過幾天我還得讓你幫我個忙。”
“什麼忙?”
“趙凌志的孫女趙微微,我跟你說過的。”莊重回答。
“哦,我記得。那個得了三陰絕脈的小姑娘嘛。怎麼,難道你真的要給她用偃龍引治療?那可是很危險的,當年你是福大命大才從裡面走出來,但是那小姑娘跟你不一樣,她身子骨弱,又不懂術法。遇見危險根本不知道自行化解,肯定是九死一生。”方寸臉色一變,勸阻道。
莊重卻神秘的一笑,說:“以前你要是這麼說,我真還得擔心一下。但是現在卻不同了,你忘了咱們有你老情人佈下的那個雷淵大陣了?”
“雷淵大陣?”方寸聽到莊重如此說,卻是霎時明白了莊重的想法,不禁也是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