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鐸指給莊重看的,是一個法陣。
法陣就刻在橢圓巨石之上,不過僞裝成了石紋,所以粗看之下根本就看不出這裡還藏着一個陣法。
莊重之前正是隻粗略掃了一眼,纔沒有發現其中奧秘。
六塊巨石上全都是這種法陣紋路,共同組合在一起,構成一個風水大陣。而周遭的風水之氣就被這個法陣抽取,輸送到祭臺上空,在那裡凝聚成鵷鶵形象。
“只靠這些法陣未必能夠凝聚出如此活靈活現的鵷鶵,恐怕還需要一個運轉核心。不出我預料的話,原本放在祭臺上的鳥蛋化石應該就是核心。有了它,鵷鶵才能具備靈氣,才能在外人侵入的時候自動甦醒,對外人發動攻擊。”
莊重沉思一下,看着祭臺上那破碎的鳥蛋,說道。
這也是爲什麼鳥蛋被李顯一擊碎,鵷鶵立即就暴走的原因。
鳥蛋碎裂,鵷鶵就再也沒了甦醒的機會。這次的風水之氣消耗完它就徹底消亡了。雖然這個消耗過程可能很漫長,需要十幾年甚至二十幾年。
可永遠不會有人嫌棄自己命長不是?
因爲李顯一東夷血脈的原因,鵷鶵無法對其報復,只能將仇恨發泄在莊重身上了。
“這個法陣很厲害,可惜無法複製。”劉鐸可惜的說道。
六塊巨石有一塊被鵷鶵撞碎,陣法已經殘缺不全,加上石紋複雜隱晦,激活核心的鳥蛋化石也只有一枚,所以這個法陣只能成爲了廣陵絕唱,湮沒在這個地宮中。
“你的傷勢怎麼樣?如果不行的話,就先出去治療吧。剩下的事情我自己來就可以。”劉鐸感嘆完,轉頭對莊重道。
那語氣,頓時讓莊重不舒服了。
男人怎麼能說自己不行?就是真的不行也得說行!何況,要是後面發現了什麼絕世珍寶呢?到時候不分給自己豈不吃大虧了?
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莊重果然搖頭道:“我好的很,完全不需要治療!就這死鳥的小柴火還不足以威脅到我!”
莊重大言不慚的說着,忽然就像是爲了提醒他一樣,身上猛的一陣灼燒般的疼痛,讓莊重馬上就齜牙咧嘴起來。
“我看你還是出去吧。”劉鐸輕輕一笑,對莊重打腫臉充胖子的行爲有些無語。
“不對啊,痛感的位置不對!”莊重嘀咕着。
他的後背纔是被灼燒的位置,要痛也該是後背痛。但是爲什麼現在前胸開始痛了呢?
莊重這樣想着的時候,前胸又是一陣熱流涌過,不似剛纔那般疼痛了,卻也有種被開水燙到的感覺。
“難道說……那個鵷鶵真的滴血認主了?然後鑽進了我懷裡?”莊重想到一種可能,不禁喜出望外。
可是再一想,鵷鶵已經被證實了只是一個風水幻象,雖然具備實體般的肉體,但是終究也是靠着風水之氣凝聚而成。不可能發生滴血認主這件事,但是,那究竟又是什麼東西在作怪呢?
哧拉一聲,急於知道真相的莊重索性一把撕開了特戰服,將前胸裸露出來。
而當莊重看見那個作怪的東西后,不禁整個人都呆住了。
就連劉鐸也震驚的看着莊重胸前,臉上全是不可思議。
通體流火,晶瑩剔透。整個物件上透射出一種極致而又內斂的霸道氣息,絲絲毫毫的殺氣藏匿於內部,具化成一道道頭髮絲粗細的血絲。
而最讓人驚訝的是,這個東西表面還有一隻不停流轉的血色鵷鶵,從尾游到頭,倏忽出現在最頂部的尖上,噴出頂部約莫一指長,振翅欲飛。
“羅剎!你沒死!”莊重就像是看見死而復生的老朋友,一把將那物件抓在手中,驚喜的大喊道。
卻是莊重的風水殺器——羅剎!
之前羅剎跟鵷鶵連拼十六記,莊重以爲羅剎焚燬無疑,而且在他昏倒前,也的確看到羅剎被鵷鶵的火焰吞噬,成了一灘灰燼。
誰想到,羅剎竟然在火焰中得到了重生!
感受着羅剎體表傳出的溫熱,看着刀身上一道道內斂的殺氣,以及那隻血色鵷鶵。莊重終於確定,羅剎確然已經進化。
“呼~~厲害!”劉鐸默默看了半晌,驟然吐出兩個字。
他說的當然不是莊重,而是羅剎。
這柄兇刀在鵷鶵紫火中得到淬鍊,已經把殺氣全都斂於刀內,不同於之前的殺氣外放。
如果說之前的羅剎是一個明勁巔峰高手,那麼現在的羅剎已然邁入了暗勁,成爲真正殺人於無形的絕世高手。
“去!”莊重一甩手,祭出羅剎。
只見空中一道火光閃耀,拉成一條耀眼的血線。接着通道內的一隻流連不走的乾屍被羅剎擊中,轟一聲炸裂。
而在乾屍炸裂的瞬間,一隻虛擬鵷鶵影像飛出,伴隨着一聲凜冽的鳳吟,穿透了乾屍頭顱。
嘩啦啦,飛灰紛揚,乾屍頭顱頃刻間就被焚燬。而那隻鵷鶵影像也退回刀身,繼續在刀身內遊走不定。
“回來!”莊重一招手,羅剎便帶着隱隱火光飛回了莊重掌心。
“果然厲害了好多!攻擊還附帶上了鵷鶵焰火的焚滅特性!”莊重愛不釋手的看着重生的羅剎,興奮道。
羅剎似乎也感受到了莊重的興奮,刀身嗡嗡震顫不停,像是在跟主人撒嬌。
“既然你已經得到新生,那羅剎這個名字就不適合你了,今天,我就賦予你一個新名字——羅剎·流焰!”莊重鄭重道。
“昂”,得到新名字的羅剎震顫的更加厲害,刀身發出了鳳吟之聲,頗有“龍泉夜鳴”的風韻。
而此時,劉鐸手中的綠色木刀也忽然產生反應,刀身簌簌抖動,刀刃上竟然隱隱現出絲絲綠芒。
刷!
羅剎表面的鵷鶵驟然發出一聲怒鳴,衝出刀尖足足半米,目標卻正是劉鐸手中的木刀。
而劉鐸的木刀也不甘示弱,綠芒更盛,跟羅剎氣勢抗衡着。
只是在賣相上,它就比羅剎差了許多。而且一個是木質,一個是不知名的金屬,在本體上羅剎也比木刀高級了不少。
“好了,好了。不要欺負別人!”莊重慌忙安撫羅剎道。
劉鐸點點頭,對莊重這個應對還是滿意的。是羅剎先挑起的事端,適當訓斥下也是正常的。像是這種風水法器,已然具備了一點靈性,是可以領悟主人意願的。
但是接下來莊重的話,就差點讓劉鐸暴走了。
“你要是把它打壞了,豈不是讓我又少得到一個好東西?”
這話語,這嘴臉,這語氣,分明就是沒把劉鐸放在眼裡!分明就是把劉鐸的東西當成自己的了!
天底下還能有比莊重更不要臉的嗎?
劉鐸霎時覺得自己根本就不該來救莊重,讓他自生自滅就對了,這樣世界上還能少一個賤人。
劉鐸一轉身,往地宮深處走去,乾脆不理會莊重了。
誰知道莊重還兀自不覺,死皮賴臉的跟在劉鐸身後。
“哎,阿鐸你等等我啊。你這把五百年的雷擊桃木刀挺不錯的,要不送給我吧?”
“不說話?你這是默認還是不願意啊?要不,我出點錢買過來?”
“出多少錢好呢?咱倆是朋友,朋友之間談錢多傷感情啊,我出的太多了你也不好意思要。這樣吧,五千塊錢怎麼樣?不少了吧?”
“行不行你倒是給句話啊!嫌少?那我再加五千!一萬塊!這次不少了吧?有了這一萬你可就是人人羨慕的萬元戶了哦。動心了嗎?還不趕緊交易?”
莊重喋喋不休的在劉鐸身後嘟囔着,讓劉鐸幾次三番都生出一種一刀砍死這個賤人的衝動。
“閉!嘴!”終於,劉鐸忍受不了了,轉頭衝莊重怒吼道。
“你……竟然對我發脾氣……”莊重愣了。
“對不起,我沒控制住自己。”劉鐸看見莊重愣住的表情,不禁有點不好意思。
可是莊重接着的一句話,讓劉鐸終於知道面對賤人就不該多說一句話,直接砍死纔對。
“不是說好了我們要做彼此的天使嗎?”莊重異常委屈,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