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手裡揮舞着撬棍,仗着一身蠻力,把撬棍舞出一個花。
猴子則拿着一把小匕首,哆哆嗦嗦攥在手裡,一副膽戰心驚的模樣。
莊重瞅了瞅兩人,搖搖頭。
這種關頭,莊重自保尚且吃力,也無暇顧及他們了,只求他們不在關鍵時刻賣莊重就好了。
三人或殺氣騰騰或落荒而逃的往後跑去。
而白毛猴子也同時加快速度,始終對三人保持着約莫三米的壓迫距離。
這樣一來,是真正沒了退路。
面對幼嬰,起碼還有一搏之力,面對白毛猴子,是真心不好說。
“哇嗚~~”
幼嬰發現本來跑掉的食物,忽然掉頭回來,不由停了下來。
這反常的現象讓幼嬰搞不懂了,要是它們會說話,它們一定會問莊重三人,你丫腦子有病吧?竟然自投羅網?
短暫的停止後,幼嬰終於不去想這種不符合它們智商的問題了,忽然發出一聲吼叫,四爪在地上一彈,撲向莊重三人。
這十幾個幼嬰似乎組織有度,並不是胡亂行事,而是聽命於第一個破殼的幼嬰行事。
最先發動攻擊的就是第一個幼嬰,它更像是羣居動物中的頭領,負責攻擊跟指揮。
這隻幼嬰沒有絲毫猶豫,撲擊的目標直接選擇了猴子。
三個人之中,猴子最弱。莊重雖然隱藏了實力,可是逃不過幼嬰的嗅覺,何況莊重剛纔還殺了一隻它們的同夥呢,自然被幼嬰選擇性忽略。
何大手中的撬棍看上去也頗有威力,只有猴子,一直簌簌發抖,絕對可以一擊拿下!
幼嬰在空中就張開了大口,細密的牙齒反射着手電光芒,無數的粘液從口中流出,兇厲的小眼死死盯着猴子,已經將猴子視爲了盤中餐。
“啊,老大救命!”猴子白拿了一把匕首,首先想到的不是攻擊,而是喊救命。
“沒用的東西!”何大嘴裡說着,卻也不敢做什麼。
生怕其他的幼嬰趁機偷襲,何況背後不遠還有一隻白毛猴子呢。
讓人奇怪的是,背後的那隻白毛猴子就像是在看戲一樣,並不急於襲擊,而是保持觀望狀態。就像是母獅指導幼獅捕獵,不會插手。
刷,幼嬰的速度出奇的快,只是一眨眼,就已經撲到了猴子身前。
整個過程眨眼間就完成,難怪槍械都拿它們沒辦法。
“啊!啊!啊!我要死了!”猴子將手中匕首胡亂揮舞着,閉上了眼睛。
看起來,猴子已經半隻腳邁入了棺材。
莊重心底嘆口氣,這種時候他還是有點狠不下心,準備拉猴子一把。
誰知,莊重還沒出手,卻聽半空那隻幼嬰忽然一聲驚叫,竟然在空中硬生生剎住了身體,撲通一聲摔在地,翻個滾,爬起來就往回跑。
似乎看見了什麼駭人的東西,讓它心生畏懼。不得不放棄了眼前的美食。
“啊啊啊,死了,死了……”猴子還閉着眼睛亂揮着匕首,絲毫不知危機已經暫時解除。
何大跟莊重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幕,不明所以。
難道是猴子膽小猥瑣的氣質嚇住了這羣畜生?這樣也行?
莊重沉思着,心想以後是不是要着重修煉一下猥瑣氣質。
帶頭的幼嬰被嚇退,其餘的幼嬰也是慌了起來,紛紛騷亂着,不知所措。
“它們好像害怕猴子?”何大疑惑的道。
“應該是猴哥身上有某種東西,讓它們害怕。猴哥,你往前走一步試試!”莊重推了一把猴子。
“啊?!”猴子這時才清醒過來,睜開眼一看,自己竟然活的好好的,渾身上下一點傷痕都沒有。“什麼情況?我竟然沒死?”
“這些東西怕你,猴哥你走上去看看。”
“走上去?我瘋了?要走你走,我纔不走!”猴子腦袋搖的像是撥浪鼓,不肯走。
“草,讓你走就走,囉嗦什麼!”何大怒了,一腳踹向猴子屁股。
猴子冷不丁往前竄出幾步,差點一個趔趄趴在地上。
“啊,不要吃我,不要吃我……”猴子抱着頭,沒骨氣的向聽不懂人話的幼嬰乞求着。
“臥槽!”何大都被猴子的慫樣氣笑了。
這時,令人驚奇的一幕卻發生了。
因爲猴子的上前,那羣幼嬰竟然後退起來。好像猴子是它們的剋星一般,不敢面對猴子。
“果然!猴哥身上肯定有東西讓它們害怕!”莊重一拍手,興奮起來。“不過是什麼東西呢?猴哥你是不是帶了什麼古怪的東西?”
“啊?”猴子迷茫的看看莊重。“沒有啊,我身上除了衣服外,就這匕首了,沒其他東西啊。”
“那這些東西怎麼會怕你?你身上肯定有它們害怕的東西或者氣味……氣味?對了,就是氣味!一定是你身上的水漬氣味讓它們害怕!”
“水漬?”猴子更聽不明白了。
莊重只得解釋道:“俗話說,凡是毒物,七步之內必有解藥。那池子裡的水,八成就是剋制它們的東西!”
“那還猶豫什麼?猴子你前面走,咱們三個都進池子裡泡個夠!”何大也興奮起來。
有了剋制幼嬰的東西,意味着那個碧璽棺槨也能帶走了。
“我……我試試。”猴子還是有點不信,試探着往前邁了幾步。
果然,猴子一動,那些幼嬰就動,莊重三人跟在猴子身後,重新返回了後墓室。
“神奇啊,好神奇!”猴子腰板一挺,一掃之前的膽小狀,像是一個英雄般,昂然走在最前面。
“進池子!”何大跟莊重趁機跳入了池水中。
一入池子,頓時一股冷冽傳遍全身,刺骨般寒冷。
同時池水的古怪氣息嗆入莊重鼻子,說不出的難受。
這個池水竟然不淺,莊重浮在水面,用腳試探了一下,根本觸不到底,至少也得有幾米深。
猴子得瑟完畢,也是一下跳入了池水,美其名曰補充水分。
好一會,三人都將衣服溼透,何大才意氣風發的道:“你們都好了沒?好了咱就上樹,把碧璽棺槨扛下來!”
“好了,好了,老大。”猴子忙不迭的答應着。放棄這個碧璽棺槨是他們最心疼的事,此番有機會拿回,自然躍躍欲試。
“我看是沒機會了。”莊重忽然開口。
“爲什麼?”
“你們看樹上!”莊重一指樹冠。
只見樹冠上,那隻成年白毛猴子站在上面,兩眼緊盯着碧璽棺槨,不知在想什麼。
“那東西怎麼上去了?難不成它也想要這棺槨?”何大皺眉道。
“怕啥?咱這不是有剋制它們的神水嗎?上去趕它下來就是。”猴子滿不在乎。
“呵呵,恐怕它不怕水哦。”莊重笑了笑。
沒待何大跟猴子問原因,就聽到莊重一聲喊,卻是對着那白毛猴子說起話來。
“楚老哥,裝了這麼久,真是難爲你了啊。”
“楚老哥?”何大跟猴子一驚。“姓楚的老頭怎麼會在這裡?莊兄弟你沒事吧?”
莊重沒理何大跟猴子,依舊衝着白毛猴子喊:“怎麼,楚老哥還想裝下去嗎?看看你腳後跟。”
聞言,何大跟猴子同時往白毛猴子的腳後跟看去。
在何大手電的照射下,那白毛猴子腳上,一塊綠色的橢圓痕跡異常顯眼。
“是軍用膠鞋!”何大一眼就看出了東西來歷。
軍用膠鞋是農村常穿的一種膠鞋,又叫做解放鞋。黃綠色,很耐磨,所以很受歡迎。
白毛猴子腳後跟上,正是一隻軍用膠鞋的綠色後跟。
“呵呵……沒想到被你看穿了。”這時,白毛猴子轉過身,開口道。
聽聲音,赫然是之前給何大提供食物的楚老漢!
“楚……楚老頭!真的是你!好啊,原來一直是你在假扮白毛猴子嚇唬我們!”何大一聽之下,登時大怒。
扒住池子邊,就要爬出去找楚老漢算賬。
“我要是你,就會老實呆在池子裡不動。這些東西適應性很快的,不出半小時,它們就能適應池水的氣味,到時候你們就慘了。”楚老漢悠悠道。
莊重三人往外一看,只見十幾只幼嬰圍成一個半圓,蹲在池子三米外,有幾隻體型大點的,已經緩緩爬進了兩米半的位置。
顯然,它們在逐漸的適應池水的氣味,最終會完全不懼怕池水,衝進池子裡將莊重三人撕碎。
“草!”何大慌忙回到池子裡。“媽的,楚老頭你別得意,你也別想逃過去。這些東西不認識你,吃完我們你也活不了!”
楚老漢卻是完全不擔心似的,說:“你以爲我跟你們一樣,會一無所知的就闖進來?我身上披的可是真正禺狨王的皮,它們這些東西萬萬沒有膽量攻擊我,你們還是自求多福吧。”
聽了楚老漢的話,莊重一愣:“禹狨?你是說這些猴子是禹狨?”
禹狨是山海經中記載的一種猴子,生性兇惡,喜食腦漿。莊重萬萬沒想到,朱燮養在墓室裡的,竟然是這種東西!怪不得如此兇惡。
“沒錯。就是禹狨,這張禹狨王的皮還是我偶然得到的,要不是它那時已經身受重傷,我也弄不死它。即使如此,我也送進去半條命。不過現在看來,物有所值啊。這金棺,這碧璽棺槨,都是我的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