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齊新宇低聲呵斥,步法如奔雷,一個進馬就到了莊重胸前,啪一掌對着莊重肋部就拍了下去。
他這一掌裡還有變招,只要摸到莊重身體,掌立馬成指,連打兩下寸勁。每一下都可以勃發暗勁,鐵指寸勁加上暗勁的雙重打擊,屆時莊重不止是肋骨碎裂,就連內臟都會被震成幾瓣。
“嗯?”莊重看見齊新宇抓住了自己破綻,不由慌張了。慌忙閃避,只是齊新宇這下抓的又快又狠,根本就沒有給莊重預留躲避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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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重只能一咬牙,按照原本招式的走勢,刷一下讓開了肋部,而將後背露給了齊新宇。
“哼,結局還不是一樣!”齊新宇心中暗想着。
他早料到了莊重的應對之法,莊重除了藉着本來的拳勢讓出後背外,根本就沒有其他的法子。
只是齊新宇可是暗勁高手,後背雖然比前胸結實一點,但面對暗勁依舊沒轍,照樣會被暗勁打穿身體,傷到內臟。
“結束了……”
此時即便是不懂拳術的人,也看出來了莊重的危險之處。齊師傅的鐵指寸勁有多厲害,他們可是早有耳聞,聽說齊師傅寸勁打出,就像是釘子鑿穿木頭一樣,可以輕易穿透拳靶。靶子表面上看沒事,但是從後面看就會發現,靶子已經壞掉了。
莊重只是模仿的熊形,並不是真正的狗熊,沒有狗熊那樣強悍的皮肉。而且即便是真正的熊,也未必能夠受得了齊新宇這一下。
齊新宇也正是知曉這一點,才用出來這樣一個連續二重的寸勁擊打。
噗!
暗勁隨着手指觸到莊重後背而噴吐,發出一聲悶響。
噗!
接着又是一聲響,這是齊新宇手指彎曲,利用指關節進行的二次追擊。這下的暗勁更加兇狠,直接衝進了莊重臟腑。
“明年的今天,我會祭奠你的!”齊新宇心裡悠悠想着,準備收拳。
暗勁入體,即便大羅金仙也不可能救活了。齊新宇卻是再次贏得了一場勝利,捍衛了龍虎搏擊會所的威名。
“哈哈哈哈……齊師傅果然厲害!恭喜範公子又少了一個討人嫌的對象。”向華星大笑道。
而範志琦也是微微笑着,說:“這還多虧了向老闆,這份情誼我範志琦記在心裡了……嗯?!”
範志琦正快意的說着,只感覺天從未如此的晴朗過,人生從未如此的美好過,心情從未如此的愉悅過……
可是還沒等他愉悅個夠,忽然眼睛就瞪圓了,一臉不信的看着擂臺,猛然驚呼一聲,甚至連手裡的茶水灑出,濺在身上都沒察覺。
“什麼?這怎麼可能!”向華星也是一臉震驚的看着拳臺,刷一下站了起來,像是瘋了一樣。
而整個拳場此刻則陷入了空前的寂靜中,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難以置信的看着擂臺,懷疑自己眼睛花了。
那小子……竟然……竟然沒事?
齊新宇的鐵指寸勁明明結結實實打在了他身上,他怎麼會沒事?
齊新宇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這一幕實在太出乎他預料了。
不過還沒等他震驚完,忽然覺得莊重後背上生出一股力量來,只是輕輕一噴一吐,齊新宇的拳手就連連顫抖了兩下,接着齊新宇整隻胳膊發出一聲脆響,垂了下去。
“你的暗勁竟然已經練到了後背?”齊新宇驟然遭遇莊重反擊,不禁失聲喊道。
而他的右胳膊此時已經被莊重反擊的暗勁擊傷,經脈斷了幾條,卻是根本無法使用了。
“沒錯。所以說,這就是我們的差距,我雖然只比你多走了一步,但是這一點差距就是天塹。差距就是差距,會決定生與死。”莊重轉身,靜靜的說道。
齊新宇是暗勁一重,而莊重是一重巔峰,半隻腳邁入二重。
一重跟二重之間的區別就在於暗勁練到了哪個部位,一重是練到手上,可以適時勃發。二重則是從手臂往其他部位練,等練到全身都能發出暗勁了,則就是二重巔峰了。只有暗勁練通透了,才能隔山打牛。
莊重之前是手上可以發出隔山打牛的勁氣,但是僅限於手上,所以只能算半隻腳邁進二重。
而想要完全邁進,就得至少把暗勁粗練到腳趾才行。
只是莊重現在才粗練到丹田,距離腳趾還有一定距離。
齊新宇卻正是吃虧在了這一方面,他沒料到莊重後背也能勃發暗勁,從而被莊重暗算,傷了手臂。
其實莊重暗算齊新宇的這一個招式並不是形意裡的正規招式,是一個野路子,叫做熊搔癢。
據說有一次形意宗師尚雲樣看人練拳看得高興,便兩手抱在額前,渾身左搖右晃,節奏上好像在跟着練拳的人一塊比劃。李仲軒就問他:“老師您在幹嘛?”尚雲祥答道:“練練熊形!”
李仲軒問:“您這也是熊形?”尚雲祥笑了,說:“我這個熊形與衆不同,好像狗熊靠在樹上蹭癢癢。”見李仲軒一臉詫異,又說:“你不是喜歡發力嗎?功夫上了後背才能真發力,有人來襲,狗熊蹭癢癢般渾身一顫,對手就震出去了。”
莊重正是從尚雲祥這個小故事裡得到啓發,才發明出來這麼一個野路子招式。不過莊重沒有達到尚雲祥那種境界,把對方震出去。只能是暗勁透體,傷到對手筋脈。
“我輸了!”齊新宇意興闌珊的看着莊重,道。
他的右臂受傷,詠春的鐵指寸勁便不能發出了,而且身體平衡也會大受影響。再跟莊重打下去,必然是有輸無贏的局面。他是高手,自然知道結果,也不想白費力氣。
“功夫都可以練上來,沒有輸贏之說,誰知道以後呢?”莊重沒有繼續進攻,而是道。
“呵呵,你不用安慰我,我活了大半輩子,什麼道理不懂?輸了就是輸了,哪有什麼理由?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有件事憋在心裡,從沒告訴過別人,今天我就告訴你了。”齊新宇慘然一笑,說。
“哦?什麼事?”莊重不禁奇怪道。
“是這樣的……”齊新宇慢慢湊過去,似乎要跟莊重耳語。但是忽然他左手一翻,迅疾無比的往莊重胸口按去。
“偷襲?”莊重眼睛一縮,想都不想就是一記炮拳甩出,砰一聲,炮拳將齊新宇偷襲的左手砸斷,餘勢不停直接貫進了齊新宇的胸口。
咔嚓聲響起,斷裂的肋骨徑自將齊新宇心臟戳穿,齊新宇眼睛驀然一睜,接着光芒漸漸消散。
而在他閉眼的前一刻,他嘴角噙着一絲笑意,那欲語還休的眼神似乎在說着:“人在江湖,生不由己。我已經解脫了,你呢?”
“齊師傅!”莊重一拳出手後,當時就後悔了。因爲他赫然發現齊新宇偷襲的左臂根本就沒用力!
也就是說,齊新宇故意偷襲莊重,好讓莊重還手將他打死!
莊重將齊新宇倒下的身體扶住,看着齊新宇那逐漸僵硬的臉龐,忽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縈繞心頭,將他堵的異常難受。
國術高手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難道就是被豢養起來供人取樂,連自由都無法掌控嗎?!
這個想法不斷在莊重心底回想叩問着,一時間讓莊重怔住了。
他理解齊新宇的想法,像是他這種級別的高手,一生沒有輸過幾次。現在卻輸在了一個籍籍無名的小輩手上,這比殺了他都難受,而且他被拳場老闆高薪豢養着,此番卻輸了比賽,讓拳場老闆賠了大錢,事後拳場老闆也不會放過他的。
這就是當代國術高手的悲哀,在財與勢面前根本沒有生存餘地。
莊重輕輕將齊新宇的屍體放在地上,然後脫下衣服,將齊新宇的屍體蓋住,抱了抱拳,慢慢走下了擂臺。
而同時一個聲音也迴盪在莊重腦海。
“真正的武者之心,應該是不斷進取,用屬於自己的力量掌控自己的人生!絕對不是寄人籬下,絕對不是任人擺佈,絕對不是聽天由命!我莊重的路,只能由我莊重一人來決定!誰,都不能插手!無論是風水還是國術,皆是我命由我不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