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您老是舒服了,您是不知道我差點被人唾沫淹死,有人還想一槍崩了我給您老人家陪葬呢。”莊重現在跟老爺子的感情升溫迅速,說話也無所顧忌起來。
“誰?誰敢動我外孫!我讓他吃不了兜着走!”老爺子眼睛一瞪,要坐起來,道。
“行了行了,別假裝生氣了,萬一再復發了我又得成爲罪人。是誰您老還不清楚?這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能夠瞞得過您?”莊重趕緊將老爺子按回去,說。
莊重可是深知自己這外公的厲害,一雙眼睛跟孫猴子得火眼金睛一樣,什麼事情都看的透透的。楚家這點事情還能瞞得過他?他剛纔就是故意裝生氣,哄自己開心呢。
“臭小子,有你這麼說你外公的嗎?給外公扒個橘子吃!”老爺子倒是找到了“頤指氣使”的藉口,對莊重道。
莊重拿起一個橘子掰開,仔細扒好之後,才塞進了老爺子嘴裡。
老爺子則一邊嚼着,一邊對莊重道:“人老了,有些事情就要難得糊塗。維持一個家不容易,更別說是咱們這樣一個大家族了。以前我覺得自己可以死得瞑目,是因爲我覺得楚家好歹有個好姑爺。現在呢,我更加不怕了,因爲又多了一個你。莊重,如果哪天楚家遭難了,答應外公,千萬不要意氣用事,一定要拉它一把。”
老爺子這話說的情真意切,彷彿真的看到了什麼不好的預兆一般。而他更是認定莊重有救楚家於水火的能力。
莊重一愣。楚家現在可是一艘巨無霸式的艦船,小姨、老媽兩個人的公司規模都很大,而楚豐跟楚徵現在也是身居要職。幾個子孫輩也多從商或者從政,這麼一個大家族想要沉沒不容易,而一旦沉沒,所面臨的危機必然是絕大的危機。那種危機之下,莊重真的可能力挽狂瀾嗎?還是老爺子純粹在拿莊重尋開心?
見莊重猶豫不決,老爺子又道:“莊重,我有預感,你將來一定會成爲比外公厲害很多倍的人物。有可能廟堂之高都無法影響到你,反而會因爲你的決定而影響到廟堂。你也許現在會心存疑慮,但是命運會引領着你一直往前走。總之你記住今天的話就行,到時候萬莫見死不救。”
莊重笑笑,說:“外公,聽你說的這麼玄乎,不知道的還以爲您纔是風水相師呢。我這個正牌的風水師都沒預感呢。”
“孔子說五十而知天命,你還沒到那個年紀自然不知道了。好了,不說這個了。我聽你小姨說,你好像遇見了點什麼事情?”老爺子換個話題道。
莊重點點頭。
“本來我可以幫你解決的,但是既然你已經找了楚荊,那就讓他給你辦去吧。你們年輕人多接觸一下也好,楚荊這孩子雖然更他爸爸一樣,有些傲。但是一個好孩子,你不要跟他起什麼衝突。”
“我知道,外公。說了這麼多話,你休息一下吧。”莊重說着,又給老爺子吃了幾瓣橘子,然後出去了。
剛剛走出病房沒幾分鐘,莊重的電話卻是響了起來。
莊重接通後,只聽對面傳來一個冷漠的聲音。
“我是楚荊。”
“哦,楚荊表哥,你好。”
“很好,我說的事情你做成了。你讓我做的事情我也打聽到了,不過問題有些嚴重。我可以讓你跟他見一面,具體能不能將人撈出來,我無法保證。”楚荊道。
莊重愕然,沒料到鍾正國竟然會犯下這麼大的事情,不由問道:“我朋友他到底怎麼了?”
“你來了再說吧,你在醫院門口等着,我讓人去接你。我不方便出去。”楚荊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莊重只覺有些莫名其妙的走出醫院,等候在門口。心中也是爲鍾正國擔憂,據莊重所知,鍾正國一向奉公守法,怎麼就可能惹到這麼嚴重的事情?
半個小時後,還真的有一輛車駛來,停在了莊重的身前。
“莊重先生嗎?”一個穿着軍裝的軍人,問。
莊重答道:“對,是我。”
“我們隊長有請,請上車吧。”那軍人打開車門,將莊重請上車。然後就發動車子掉頭離開了醫院。
一路飛速奔馳,莊重本來就對燕京不熟悉,何況車子還一直在七拐八繞。
終於,車子來到了一處看似軍事基地的地方,門口豎着防護網,寫着“軍事禁地,禁止入內”的字樣。
莊重還沒看清楚下面的署名是哪個部門,就隨着車輛的呼嘯飛馳而恍了過去。
吱呀,車子狂野的一個急剎車,停在了一處空地上。
“到了,下車吧。”那軍人說着,率先下了車。
莊重則好奇的看着周圍,卻見一棟四層樓矗立在地上,周圍全都是訓練用的各種軍用設施,遠處還有十幾個人在進行訓練。在教官的命令下,不斷做着各種危險動作,稍有遲疑就會被教官一腳踹在屁股上。
莊重不禁搖搖頭。這種訓練他受不了,並不是說強度太高,說實話莊重小時候練功吃的苦頭不比這少。莊重受不了的是那種如同砧板鮎魚一般的壓迫性訓練,絲毫沒有自由可言。
莊重註定是一個無法生存於體制內的人員。
“這邊。”那軍人引領着莊重走入小樓內。
進入之後,莊重才知道原來這裡面別有洞天,外面看上去面積不大,裡面卻是空曠一片,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健身室。
七八個穿着黑色汗衫的士兵正賣力的訓練着,其中還有幾個人在對打,出拳招招兇狠迅速,拳頭出去隱然可聽見音爆,顯然個個都到了明勁巔峰的境界,其中有幾人只差一點就能邁入暗勁了。
卻是一羣精英級別的士兵,恐怕不比跟莊重有罅隙的東南之劍那批人差。
領着莊重進來的那軍人略帶得意的看一眼莊重,以爲莊重看呆了呢。
“我們隊長稍後就來,請稍微等待一下。”那軍人說。
莊重點點頭,道:“謝謝了。”
然後便站在原地,等待楚荊過來。
而這一會功夫,那軍人已經脫掉了外套,露出同樣只穿着汗衫的健碩肌肉,衝莊重道:“聽說你也是個練家子,要不過兩招?”
莊重一笑,搖了搖頭:“算了吧,我是來找人的。”
誰知,那人卻固執的道:“放心吧,你是我們隊長的客人,我不會對你下重手的。就是跟民間高人友好交流一下嘛,看看是我們的軍中格鬥術厲害,還是民間高人的拳腳厲害。”
莊重剛想繼續回絕,卻見呼啦一下,原本正在練拳的其他士兵全都涌了過來,一個個興致勃勃的開始了圍觀慫恿。
“就是嘛,友好交流唄,大不了讓小伍少用幾分力氣。”
“是不是男人?露一手嘛,也讓我們開開眼界,看看現在民間武術到底是不是外強中乾。”
“小伍你注意點,別打傷了人家。不然你又得關禁閉。”
這些士兵全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平時一直訓練沒有什麼樂趣可言,現在找到了樂子怎麼可能放莊重離開?
你一言我一語,一會功夫就將莊重置於了“你不應戰就是宇宙罪人”的地步。
莊重哭笑不得的搖搖頭,卻是隻能趕鴨子上架了。看來不滿足一下這些雄性激素分泌過多的傢伙,莊重是別想肅靜。
“來,我的拳套借你!”有人將自己手上的拳套摘下來,扔給莊重。
莊重卻擺擺手,道:“謝謝,不需要。”
“喲,有意思。”
莊重這話頓時惹來圍觀人羣的一陣喝彩,當然,有相當大一部分是倒彩。拳套這個東西,大家都覺得是用來防止對手受傷的,其實最根本的還是保護拳手的拳頭,好讓拳手能夠無所顧忌的全力出拳。
戴上拳套後的力量甚至比不戴還要大一些。
莊重拒絕了拳套,似乎是對自己很有信心了。
叫做小伍的士兵嘿嘿笑着,沒說話,但是眼中流露出的意思很明顯,他準備好好讓莊重感受下職業跟非職業的花架子到底有什麼區別了。
“站穩了啊,我要出招了!”小伍提醒莊重一句。
“儘管來。”莊重站的鬆鬆垮垮,完全沒有一絲搏擊的架勢。
這舉動讓小伍感覺自己被輕視了,怒吼一聲,出拳直擊。
莊重從他這一拳裡看出來,他的拳法應該是融合了華夏幾種長拳的路數,更多的還是現代搏擊的手法。簡單直接暴力,以最快最有效的手段直擊對手要害部位。
“不錯。”莊重情不自禁的點點頭。
然後一個側步,就躲過了小伍這一拳。
小伍一拳打空,不由一愣,隨即眼中戰意更盛。
看熱鬧的其他士兵不禁齊齊叫好,之前他們還擔心莊重挨不了一拳呢,現在看來有些多餘了。這傢伙看上去有些本領。
“第二拳!”小伍再次提醒,接着又是一拳打出。
這一拳的力道更大,速度也快了很多。
而出乎意料的是,莊重竟然又輕而易舉的躲了過去。
“第三拳!”
“第四拳!”
直到後來,小伍的聲音都已經跟不上他出拳的速度了,周圍的人羣也逐步退開,空出一個巨大的空間來。只聽拳風陣陣,迴盪在訓練室內。而那個看似不怎麼樣的民間高手,竟然就這樣連續躲避着小伍的拳頭,沒有一次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