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在打自己耳光!呵呵,有意思,真是有意思!他這是在懺悔嗎?懺悔將老爺子推向死亡的深淵?虛僞,噁心!”楚徵坐在椅子上,咬牙切齒的說。
“楚徵,即使莊重作錯了,他也是真心爲了老爺子好!你怎麼能這樣詆譭你外甥?”楚瑜終於聽不下去了,質問楚徵道。
楚徵冷笑着看向楚瑜,道:“二姐,我知道你恨老爺子,恨他拆散了你的婚姻,恨他間接害死了你丈夫,但是他究竟是你父親啊,你怎麼能夠狠下心來慫恿你兒子害他呢?你的心是鐵做的嗎?你這是弒父啊!你……”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了楚徵的臉上,楚瑜全身顫抖着,眼裡全都是屈辱的淚花,已然說不出話來了。
楚徵被這個耳光打得有些懵,半天才反應過來,接着就氣急敗壞的指着楚瑜罵道:“看,被我說中了,心虛了吧?打我,有種你打死我啊!你連老爺子都敢下手,害怕多殺一個?來啊,把整個楚家都滅門你就高興了,你就大仇得報了!”
“三哥,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編排這個?二姐,別理他。”莊重小姨走上來,摟住快被氣暈的楚瑜,到另一個角落裡去了。
“老四,我看你也快被她迷惑了,你就胳膊肘往外拐幫着外人吧,早晚你會後悔!”楚徵陰陽怪氣的又諷刺了一句莊重小姨。
“你還逮到誰咬誰了!”莊重小姨瞪了楚徵一眼,怒氣衝衝的道。
“老爺子都這樣了,我還怕什麼?我豁出去了,你們一個個……”
啪!
楚徵正指點着屋子裡的人說的唾沫橫飛,說的起勁,這些年來從沒像今天這般暢快過。可是忽然一隻手伸過來,狠狠摑在了他的臉上。這下可比楚瑜那一巴掌狠多了,當即就在楚徵的臉上留下五道清晰的指印。
“誰,誰他媽打我!”楚徵氣壞了,轉頭看去,卻看見了站在身邊的姐夫,楚豐。
“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本來還想推薦你往上走一步,現在看來要重新考慮了!你這種性子,能夠坐到今天的位置真是個奇蹟!”楚豐冰冷而嚴肅的聲音傳來,讓楚徵瘋狂的情緒一下子冰結,整個人呆若木雞,愣在了原地。
冷靜下來之後,楚征馬上就後悔了。是啊,自己這是怎麼了?好歹也是身居要職的國家人員,竟然說出這等毫無顧忌的話來?是魔怔了嗎?
楚徵不明白,別人更加不明白。或許,他只是藉機發泄積壓心中多年的怨恨吧。
打完楚徵之後,楚豐就轉身走回座位,目不轉睛看起大屏幕來。
而此時,大屏幕裡已經回過神來的莊重,正雙手飛速動作着,在做着什麼奇怪的手勢。
“他這是在做什麼?巫術嗎?荒唐,簡直荒唐。”楚徵這次雖然沒有敢當衆說出口,可是心裡不由冷哼道。
而手術室裡,霍普金斯教授也是一臉的訝異,因爲莊重竟然放棄了銀針,在做着類似巫術般的動作。
難道他想要通過什麼祈禱來爲病人止血嗎?
霍普金斯教授看向莊重的目光也發生了變化,忽然有些後悔自己的草率,輕信了莊重的話。據說華夏好多雜耍都是很有欺騙性的,自己當時被他碰到然後體內感覺到熱流,應該也是這種騙子手法。
“教授,患者不行了!是否需要搶救?”這時候,霍普金斯教授的助手掃了一眼旁邊的監視儀器,問道。
霍普金斯教授微微猶豫,隨即點點頭:“馬上搶救!”
只是,他話音剛剛落下,卻見莊重忽然大吼一聲:“NO!”
將準備上前搶救的醫護人員給攔住了。
“莊,你在做什麼?不要影響搶救!”霍普金斯教授對莊重吼道。
耽誤病情就算了,還阻撓搶救,這讓霍普金斯對莊重的觀感迅速降低。
翻譯將霍普金斯的話告訴莊重後,莊重只是神色鄭重的說了一句:“等三十秒!就三十秒!”
“三十秒?如果你一定堅持的話,我可以同意。不過患者的死亡我不會承擔任何責任。”
霍普金斯教授卻是同意了莊重的要求。其實就他多年的經驗來看,老爺子現在的情況即便搶救,救回來的機率已經不大了。多三十秒少三十秒,都不會改變結果。
莊重點點頭,道一聲:“謝謝。”
說完,一直沒有停下的雙手猛的交織在一起,從老爺子身上撫過。
“轟”,莊重只覺體內的靈氣被瘋狂釋放出去,形成一個類似氣爆的效果,涌向老爺子顱內。
這強烈的氣流,即便是靈氣,也會因爲快速的衝擊而對老爺子的腦組織造成衝擊,甚至有可能將老爺子顱骨開洞周圍的骨頭都衝擊碎裂。
“冥心歸墟,煌煌法眼,開!”
莊重驀然爆喝一聲,接着就見莊重眉心陡然亮起一道光,打在了之前逼出體外的那團靈氣之上。
那一瞬間的光芒,讓手術室裡的所有人都恍惚了,全都眨眨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剛纔是不是手術燈出故障發生了閃爍?
莊重可沒空顧及他們的感受,風水眼控制住靈氣之後,將靈氣的衝擊速度拉住,直到靈氣一絲一縷的全都從開出的顱骨孔洞裡滲入老爺子顱內。
而在風水眼之下,老爺子的顱骨根本就阻擋不住莊重的視線,裡面蠕動的腦組織全都呈現在莊重眼中。
莊重此刻就像是一個醉酒的癲狂病人,雙手不斷揮舞,如同手指上纏繞着根根的絲線,在跟一個看不見的人玩翻花繩,兩人玩的不亦樂乎。
霍普金斯詫異的看着莊重這動作跟表情,懷疑莊重是不是進入了巫師們那種狀態,可能發生什麼暴起傷人的異常行爲。
正當他擔心的時候,卻見莊重雙眼驀然一睜,眼睛之中射出陣陣喜悅。
因爲莊重陡然發現,自己的眼前竟然出現了一幅電子地圖一般的全景圖!
老爺子整個顱腔的情況,一絲不漏的全都呈現在了這個全景圖裡!甚至連腦組織的健康與否,都分別以不同的顏色光標閃現着。
大面積的血色佈滿顱腔,顯示着老爺子此時的大出血狀況。
莊重心念一動,全景圖陡然一個變化,就見一條曲折蜿蜒的線沿着水平面切過去,之後血色就被線劃出的平面隔離。
莊重靈光一閃,當即知道這是全景圖給出的一個治療大出血的方案!
不由分說,莊重就操控着靈氣小心翼翼構成一個平面,在全景圖的指引下,一絲一毫的穿入老爺子的腦組織,當整個佈局完成後,莊重猛然雙手往上一提。
只見老爺子顱內的血液竟然像是遇見了水的油,一下子全都漂浮了起來!
而老爺子大出血的地方,也停止了出血。
“怎麼會這樣?”所有的醫護人員都驚呆了。
“教授,我設法恢復患者精氣,你抓緊時間搶救!”莊重急促的說道。
聽了翻譯的話之後,雖然霍普金斯教授不明白莊重所謂的精氣是什麼東西,還是點了點頭。
隨後就見莊重操控着靈氣平面傾斜,血液就像是流水一般,沿着傾斜的靈氣平面流出,滴在手術檯上。
等到血液都被清除乾淨,莊重將靈氣全都注入老爺子腦組織之中。
得到了靈氣補充的腦組織,雖然已經處於了將死狀態,可還是緩緩的恢復了。而且受到損傷的腦幹,也恢復了正常功能。
人體的呼吸中樞位於腦幹,因此腦幹功能受損會直接導致呼吸功能停止。此時老爺子腦幹恢復正常,呼吸功能自然也就繼而恢復。
“患者心臟復跳了!”這時候,有助手看了一眼儀器,喊道。
霍普金斯教授又驚又喜,當即重新站到了手術檯前,確定了老爺子危險狀況完全摒除之後,再次開始了最後的切除手術。
而外面觀看視頻的楚家人看到這一幕,不禁全都喜出望外,捂住嘴無聲的哭泣起來。就連楚豐眼中都心有餘悸的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看來老爺子沒有信錯人!
半個小時之後,隨着手術室門上的燈亮起,霍普金斯教授疲憊的走了出來。
“教授,老爺子怎麼樣了?”楚豐走到霍普金斯面前,問道。
“病人手術很成功,雖然中間出現了一些險情,但是在莊重先生的幫助下,病人安全度過。病人顱內的腦瘤也全都清理乾淨,現在只需要等待病人甦醒即可。”霍普金斯道。
“謝謝你,教授。”楚豐握住霍普金斯教授的手,說。
“不,你更應該感謝的人是莊。沒有他,我不可能完成這個史無前例的手術。其實我已經失敗了,是莊挽救了病人,也挽救了我。”霍普金斯摘下口罩,指着莊重道。
楚豐則讚賞的看向莊重,用力拍了拍莊重的肩膀,道:“謝謝。”
莊重則羞澀的一笑:“躺着的人是我外公,我不盡力誰盡力?萬幸外公沒事,不然我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楚豐一笑,只是道:“不要多想,我們始終相信你。”
接着就進去看老爺子了。
而楚瑜則走上來,什麼也沒說,抱住了莊重。
莊重從老媽的臉上,看出來顯然剛纔經歷過激烈的爭吵。而爭吵的對象,莊重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
莊重安慰的拍拍老媽後背,然後看向了在旁邊裝作若無其事的楚徵。
楚徵正四處張望,掩飾自己的失望情緒呢,正好跟莊重對上了眼。
莊重挑釁的一笑,道:“親愛的舅舅,是不是很失望?”
“失望?你胡說什麼!”楚徵一下子被莊重說中了心事,臉上閃過一抹驚慌,道。
“呵呵,我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裡清楚。”說完,莊重就扶着老媽走進手術室,看外公去了。
而楚家其他人,聽了莊重的話,也是若有若無的鄙夷的看楚徵一眼,紛紛走進手術室。
“諸位,患者現在需要轉移到ICU,你們看一眼就可以了,不要耽誤時間。”霍普金斯教授略微休息一下,隨即走進來說道。
衆人慌忙讓開,於是幾個醫護人員推着病牀,將穩定下來的老爺子轉移去了ICU病房。
“莊,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等到人們都走光,只剩下莊重母子的時候,霍普金斯忽然拉住莊重,道。
“可以。”莊重點點頭。
“你剛纔用的是華夏巫術?或許不是這個名字,總之我知道那肯定不是什麼中醫,你可是連銀針都沒用到,那只是一個你的僞裝工具吧?”霍普金斯衝莊重眨眨眼,笑道。
莊重也是一笑,知道這個無法瞞過眼前這個專業的老頭。於是索性承認道:“可以說是巫術吧,但又不全是。這個其實很難解釋,因爲現在的科學還沒能發展到對其進行解析的地步。籠統來講就是一種神奇的氣體,萬物都靠它滋養。所以對於病人來說會有奇效。”
莊重這麼一說,霍普金斯當即贊同的道:“我大概能夠理解。確實,隨着科學的進步,人們會愈加發現人類是有多麼渺小,人類所知又是多麼的淺薄。謝謝你又讓我知道了一些未知的東西,這次華夏之行我收穫很多。我覺得我應該試着研究下華夏文化,尤其是中醫了。裡面一定會有讓我意想不到的東西。”
“歡迎之至。”莊重笑道。
之後,莊重則跟老媽去吃飯,而霍普金斯教授則去休息了。將近十個小時的手術,卻是把這個老頭累得不輕。
一般開顱手術後,患者大多需要一週以上的時間才能甦醒。但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老爺子竟然第二天就醒了過來。
醫生們都驚訝於老爺子這等神奇的恢復速度,只有莊重清楚,這是遺留在老爺子顱內的靈氣起了作用,靈氣甚至還將老爺子衰老的腦細胞強化了一番,提高了老爺子腦細胞的活性。老爺子即便再活十年,估計也不會老糊塗。
一甦醒後,老爺子就看見了站在病牀前的莊重,他就像是隻睡了一覺一樣,開心的衝莊重說着:“我就說老子不會看走眼吧?這一覺睡得還真是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