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莊重更想看到的是,這尊國家重器能夠被華夏收藏家拿到,而不是繼續流離失所,成爲國外藏品。
“鬥彩雞缸杯?沒想到這次蘇富比倒是終於捨得拿出點好東西來了。三天後是吧,那我找人安排。”陳漠言不禁了起了一絲興趣,無論是誰,只要聽說過雞缸杯的名頭,都會忍不住想要去見識一番的,哪怕只是看看。
說着,陳漠言去打電話找人要請柬了。
延邊看着陳漠言的背影,輕聲問道:“這小妮子似乎對你師父有點牴觸啊。”
延邊不愧是人精,僅僅是通過閒談中陳漠言一些微小的表情,就看出了陳漠言對方寸大師的態度。
“老傢伙拋棄人家母女倆這麼久,換成你也會牴觸的。總要有個適應過程嘛,現在已經好多了。”莊重懶洋洋回答道。
他還沒把找到師孃的消息告訴方寸,就是擔心陳漠言這邊不接受。卻是還得等一個時機,一個能夠讓他們一家團聚的時機。莊重相信這個時機已然不遠了。
“也是。清官難斷家務事啊,我還是不摻和這種事了,不過我看剛纔她好像對我有什麼想法。”延邊湊到莊重面前,說。
“噗”,莊重剛剛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被延邊這句話刺激的全都噴了出去,把延邊噴了滿頭滿臉。
“臥槽,延邊,延大叔,你能不能看看你多大年紀了?人家一個白富美能對你有想法?”莊重不屑的道。
“你小子腦子裡想些什麼,我說的不是那種想法,是那種想法!”
“哪種?”
“就是……嗯,伯樂識千里馬的那種想法,很明顯她也看出了我隱藏的巨大潛力,很可能要把我招入她的公司。聽說她的公司是搞房地產的?”延邊鄙夷的看了莊重一眼,解釋道。
“不止房地產,橫向多元化發展,新興產業都有涉獵。”
“嗯,這纔有點意思嘛。你那個什麼破風水公司,以後能有什麼前途?發展到最大也就是壟斷香江風水市場唄,總不能走向世界吧?何況這玩意政府方面不能鼓勵、媒體不能大肆報道,那多沒勁。跟我‘讓全世界都隨我謊言起舞’的理想相差太遠了。”延邊毫不留情的打擊莊重道。
“切,道不同不相爲謀。我們修道之人心懷天下,哪會像你一樣只知道錢?我的理想是兼濟天下,普度衆生!”莊重恬不知恥的挺胸說道。
“然後收衆生的香火錢是不是?”延邊會不知道莊重的德行?立即接話道,揭穿了莊重的真實目的。
“嘿嘿,看破不說破嘛,哪有你這樣的。”莊重埋怨道。
而此時陳漠言已經找到了熟人,搞定了去蘇富比拍賣會的事情。
三人又談一會,便各自睡覺去了。
後面三天,莊重則被延邊要求,陪着他在中環、銅鑼灣、尖沙咀等地轉悠了幾趟,後來還去了陳漠言的公司。
這傢伙明顯對商業十分的感興趣,只是泥腿子出身,並不十分懂得這些。陳漠言卻是毫不在意,還會抽出時間陪同,給延邊講解一些專業知識,搞到最後莊重反而插不上一句話,鬱悶的去茶水間看小秘書去了。
三天時間,延邊竟然去了陳漠言公司四五趟,而陳漠言也給了延邊很多的相關書籍,莊重曾經掃了一眼,頓時頭就大了。
全都是什麼《金融鍊金術》《股票操作手回憶錄》《華夏海內外投資論》等等經濟類的書籍,感情延邊還真是想往商業方向發展。
而陳漠言似乎也正如延邊所說,要培養延邊成爲一個商人。
“這倒是有點符合延邊個性,商場本來就是爾虞我詐的戰場嘛,正適合他發揮特長。”莊重想了想,不禁道。
一旦延邊成長起來,莊重還真是難以想象這個老騙子會達到什麼程度。就憑他忽悠人的本事,恐怕得有無數人被他弄進套裡。細數一遍,莊重覺得到了那時候,能夠跟延邊對抗的也只有喬可可了。
兩人一個奸詐似鬼,一個七竅玲瓏,還真說不準是棋逢對手。
三天後的早上,陳漠言喊了莊重跟延邊,三人往蘇富比拍賣行而去。
香港蘇富比公司位於太古廣場,這個蘇富比的分公司戰績累累,在華夏文物拍賣方面十分的有經驗。
經過他們炒作然後拍賣的文物很多都創造了歷史最高價,因此獲得了許多人的委託,手上有什麼大件都會找到他們來拍賣。
他們曾經在08年春拍上,將明朝宣德年間的金胎鏨《趕珠雲龍》紋嵌寶石三足蓋爐,以高達1.168075億港元拍出,創造了華夏金銀器世界拍賣紀錄;官窯粉青釉紙追瓶以6,752,75萬港元的成交價刷新了宋朝瓷器世界拍賣紀錄;一件金胎掐絲琺琅開光式畫《仕女花鳥》圖多穆壺,也以5,632,75萬港元的成交價刷新了清朝御製金胎器物的世界拍賣紀錄。
而最著名的莫過於,同年九月,香江大亨何博士以6,910萬港元購得圓明園馬首銅像,成交價創下清代雕像的世界最高紀錄,何博士隨即將銅像捐贈給國家,成爲了搶救流失海外文物,促進國寶迴歸的典範。
雖然這件事情中蘇富比扮演的角色並不光彩,有利用華夏人愛國心,故意擡高價格榨取價值之嫌,不過卻也着實讓他們名聲再度攀上一個高峰。
車停好,三人進了拍賣行。
根據專人指引,三人進入了蘇富比最大的一間拍賣大廳裡。
雖然距離開拍還有一個小時,不過已然來了不少的國內外收藏家,甚至連柳老爺子也來到了現場。
之前莊重跟王翦賭鬥的時候,柳老爺子曾經作爲評委見過莊重。他在文物上的造詣很深,莊重要是沒有風水眼,肯定甘拜下風。
柳老爺子在莊重一進門的時候,卻是就發現了莊重。
當即招呼莊重過去。
莊重走過去跟柳老爺子打了一聲招呼,卻見老爺子身邊還有兩個人。
左邊站着的不是別人,卻是柳老爺子的女婿,鍾正國。
兩人自從機場一別,將近半年沒見了。之前莊重還說鍾正國今年會有一個坎呢,也不知道發生過了沒。
“莊重!小老弟!”鍾正國見竟然是莊重,不由喜出望外,一把抱住了莊重,哈哈大笑道。
“鍾大哥,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莊重也是頗爲高興。鍾正國是一個值得交的人,他會爲朋友兩肋插刀,莊重對他十分有好感。
不過莊重隨便往鍾正國眉心一瞥,卻是大吃一驚。因爲半年時間過去,鍾正國印堂黑跡非但沒有減輕,反而加重了。原本不過是烏雲遮面,現在卻已然成了烏雲蓋頂。
不過莊重卻是沒直言相告,這裡也不是說這些的地方。
“莊重,你也來了?我聽雲老頭說你來香江了,還想着這次拍賣會結束找你吃飯呢,沒想到在這碰上你了。來,我介紹下。我女婿正國,你們已經認識了,我不多說了。這位,劉向乾,明珠有名的私人收藏家。他家裡收藏的東西可是足以比得上一個省博物館喲。這些年他沒少花大錢搶救流失海外的國家文物。”柳老爺子指着右手邊的中年男人,介紹道。
這中年男人約莫四五十歲,有些禿頂,帶着一個黑框眼鏡,一身穿着很普通,要不是柳老爺子說,莊重絕對想不到這人的收藏能夠跟省博物館相比。
“劉大哥,你好。”莊重對於這種願意花錢搶救文物的人十分佩服,尤其是現在全世界都知道華夏人有錢的情況下,許多流失文物都被擡到了天價。而這些人還是願意多花幾倍的錢買回來,只爲了能夠讓這些文物回家。
“莊重是吧?我聽老爺子說了幾次了,朱耷那幅遺作據說是你發現的,果然有志不在年高啊,厲害,厲害。”劉向乾也是客氣的說道。
交談着,幾人分別落座坐下,細細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