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文曰德,翼文曰順,背文曰義,腹文曰信,膺文曰仁”。
這是《山海經》中對於那種東西的一段表述。
可以說在歷來的記載中,關於它的文字都離不開仁德兩字。許多聖人更是因爲它的出現而降生的。
它,就是鳳凰。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裡怎麼會有鳳凰?!”莊重看着眼前那巨大的黃色翅膀,傻眼了。
鳳凰可是瑞獸,乃是百鳥之王,儀態端莊,宅心仁厚,在華夏古代文化中代表的就是德行與操守。
眼前這個大鳥雖然跟鳳凰長的很像,但是叫聲淒厲,性子兇狠,看見莊重二話不說就直接攻擊,哪裡有一點瑞獸的樣子?
只是,不是鳳凰的話,爲什麼它的翼文上偏偏有個小篆的順字?
“昂!”
又是一聲高鳴,巨大翅膀撲扇幾下,帶起陣陣颶風,刮面如刀。
接着一個碩大的鳥頭從翅膀中間垂下來,兩隻充滿危險氣息的眼睛看向莊重,讓莊重本能的退後一步。
“雞頭,燕頜,蛇頸,龜背,魚尾,五彩色”,《爾雅》中對於鳳凰的描述十分詳細,莊重回憶着關鍵詞語,一一跟眼前這隻大鳥對比。
沒錯,是雞頭,鐵嘴如溝。也是蛇一般的脖頸,不過覆蓋上了黃色的羽毛。背部確然像龜殼,不過龜殼是板甲,這隻鳥是羽毛。尾巴則更像是一隻錦雞,跟魚尾有些差異。
總體上,這隻大鳥跟古書裡記載的鳳凰還是比較相像的,所差的只是其秉性。
“尼瑪,果然是盡信書不如無書啊。這鳳凰分明就是一隻食人鳥,哪裡有一點賢良淑德的神獸樣子了?”莊重忿忿的說着,卻發愁了。
現在這鳳凰被鎖鏈給鎖着,無法撲擊莊重。但是同時它也控制了通往地宮核心處的通道,只要有它在,莊重就別想順利的走過去。
莊重分明就看到了一隻山賊大鳥,一邊賤笑着一邊耍橫:“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打這過,留下買路財!”
“怎麼辦,怎麼辦?”莊重心急如焚的看着鳳凰,自言自語道。
而那鳳凰也恰巧在打量莊重,一人一鳥,誰也夠不着誰,就像是在賭氣一樣,氣鼓鼓的衝對方放電,試圖用眼神殺死對方。
而莊重趁機將這鳳凰看了一個仔細後,忽然領悟過來。
準確的說,這大鳥應該不叫鳳凰,而是叫做鵷鶵。
鳳凰也是分好幾種的,赤色的叫做朱雀,青色的叫做青鸞,白色的叫鴻鵠,還有一種紫色的,一生雌雄相伴,不離不棄,叫做鸑鷟。
而像是地宮裡的這隻,全身黃色的,則叫做鵷鶵(yuanchu)。
關於鵷鶵的記載並不多,一直以來莊重也以爲這玩意跟其他種類的鳳凰一樣,也是宅心仁厚,沒成想,卻是一個要命的主。
“看什麼看?信不信勞資把你那身屎黃色的毛全都拔光?”莊重惡狠狠對鵷鶵威脅道。
而鵷鶵似乎也感受到了莊重的威脅,憤怒的瞪着莊重,頸下的翎毛則像是利劍一般炸了起來。
要不是有鎖鏈困着,它早就衝上來把莊重腦袋給捏爆了。
如此尊貴的金黃色,這個卑微的人類竟然說是屎黃色?嬸嬸能忍叔叔也不能忍!
“大鳥,部、族、夷、呂、東……”
莊重喃喃的念着橢圓巨石上的文字,忽然一拍腦袋。
“我明白了!石頭上刻的應該是‘東夷呂氏部族’這句話!”
東夷,乃是上古時期華夏民族的一個部落。跟炎黃部落一樣,都屬於早期的原始文明。
而史書記載,東夷族的活動地帶一般在齊魯大地,他們創造了燦爛的文明,名震天下的龍山文化就是出自他們之手。而關於東夷族的傳說更是不計其數。
最出名的則是後裔,據說後裔就是東夷族人。不過在當今學術界尚有爭論。
而另一位基本沒有爭議的東夷人,則是姜子牙,也就是呂尚。
在《呂氏春秋》中清楚記載着“太公望,東夷之士也”。
由此可以看出東夷部族曾經的光輝歷史。
只是,整個東夷文化卻最終戛然而止於西周。隨着西周王朝的成立,大一統形勢成爲主流,不服王化的東夷人則遭遇到了絞殺,最終滅亡。
其他的東夷人則跟其他部族繁衍,共同形成了當今的華夏民族。
東夷族的部落圖騰正是鳳凰。
而呂姓的圖騰文字就是一隻踩在青石上的鳳凰。
由此可見其間的聯繫。
“難不成,這地宮是姜子牙的家族分支所建?東夷呂氏,除了姜子牙應該不會有其他的東夷人了。”莊重暗暗想道。
當初應該有一個呂姓的東夷分支逃了出來,然後悄悄潛伏於民間,保持着族內通婚的習俗,一直千年。
這很有可能就是東夷族的最後一個純血分支了。要是讓國內的歷史學家們知道,他們一定會激動的直接暈過去。
只是他們爲什麼要建造這個地宮,這就不是莊重能猜到的了。千年的時光,總會發生各種無法預料的事情,關於這一切的解釋應該全都被封存在地宮最深處。
只要莊重到達那裡,就能拿到答案。
但是眼前鵷鶵這一關,莊重卻得先行過去纔是。
自顧自思索着,莊重卻沒有注意到。這一陣子鵷鶵竟然一聲鳴叫都沒有,它全身黃色的羽毛則隱隱透出血色,有一種“龍戰於野,其血玄黃”的意味。
鵷鶵的兩個翅膀也在收縮,就像是人類在握拳積蓄力量一般。
忽然,鵷鶵雙翅猛的一張,全身羽毛之上則直接噴射出耀眼的血色,強烈的硫磺氣息透體而出,瞬間在鵷鶵羽毛表面燃起熊熊火焰。
而束縛鵷鶵的鎖鏈被火焰一燒,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竟然被鵷鶵拉扯的在逐漸變長。
等到莊重被聲音驚醒的時候,鎖鏈早已增長了一倍,這個距離,鵷鶵卻是可以撲擊到莊重了!
“昂”,一聲憤怒的鳥鳴,鵷鶵挾着滾滾風火之勢,就撲向了莊重。
兩隻爪子先行而至,四隻趾上冒着血紅色火焰,捏向莊重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