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行,我不用你領路,自己先去了!”白偉說着,正要自己先走,突然想到了什麼,回頭問道:“霍峰,這名字聽起來咋有點熟悉?”
邵光和林豔也是心中一驚,難道和那個交警是同一個人?
霍晴奇怪的看了白偉一眼,笑道:“難道你還在其它地方見過這個名字?”
白偉很認真的點點頭,問霍晴道:“那個霍峰……你弟弟,是不是交警?”
霍晴更加驚訝了,點頭道:“正是,他今年大學畢業,考上了交警,上崗還沒幾天呢!”
白偉苦着臉道:“不是冤家不聚頭啊,這下子慘了!”
邵光也是臉色一暗,看來霍府這頓飯,不那麼好吃啊!
邵光和林豔來到餐廳後,看着傭人帶兩個小孩去另一桌吃飯,兩人突然就有些後悔,因爲他們發現霍晴沒有說謊,確實只是準備和弟弟霍峰吃飯。
白偉還好,他和霍晴很熟,經常來霍府蹭飯吃,不覺得有什麼尷尬,但是邵光和林豔是第一次登門,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必答應白偉。
霍峰是在法國巴黎讀的大學,霍家是古董世家,但霍峰卻對古董不怎麼感興趣,回國後參加公務員考試,他考的成績不錯,明規則和潛規則一起發力,他順利的過關斬將,當上了威風凜凜的交警。
霍峰迴國時,買了幾箱原裝的紅酒,據酒商賣家介紹,乃是法國五大名莊之一拉菲酒莊的原裝正品紅酒,買下後委託國際快運送貨,速度不慢,但是各種通關手續卻很複雜,從海關到家裡花的時間,比從法國到達國內還要漫長,等他順利收到貨的時候,已經開始上班了。
今天晚上霍峰下班後,先回到自己的住處,拿了幾瓶紅酒過來,準備姐弟倆好好喝一頓。看到邵光、林豔、白偉等不速之客,他着着實實吃驚了一把,在霍晴的調停下,雙方表面上消除了隔閡,但氣氛總是融洽不起來。
世家大族出身的人,天生有股高人一等的傲氣,霍峰又是正牌的海歸派,眼裡一般是看不起其他人的,尤其是邵光這種衣冠不整,流裡流氣,還與他結了樑子的人,雖然在機動車道上騎電動車算不上什麼太嚴重的違章,但卻令霍峰這個信任交警很不爽,只是礙於姐姐霍晴的面子,他不好當場發作。
當着衆人的面,霍峰拿出一瓶拉菲紅酒,開酒之後,讓小薇給衆人倒了一小杯,不理會邵光、白偉等人,直接對霍晴笑道:“姐,好久不見,咱們倆乾一杯!”
霍晴臉上一直掛着迷人的微笑,她端起酒杯道:“小峰,獨樂樂不如衆樂樂,請允許姐姐借花獻佛,敬大家一杯!”說完笑眯眯的看着衆人,和每個人碰了杯之後,才喝下自己杯中的酒。
霍峰喝得最快,口到杯乾,等邵光等人放下酒杯,他略帶傲氣的說道:“這是正宗的外國洋酒,我直接從拉菲酒莊裡買來,你們在中
南市,肯定喝不到吧?”
白偉微微一愣,饒是他面皮厚,也感覺到有些臉熱,支支吾吾道:“中南市的洋酒不少,我喝過也有好幾種,但是不是原汁原味的酒莊出品,就不好說了!”
霍峰手指捏着酒杯,緩緩轉了一圈,然後把酒杯放在桌子上,不疾不徐的道:“林海市的洋酒很多,但是假酒也很多,不常喝的人根本不出它是真還是假,就好比市場上的古董很多,但是贗品古董永遠比真品的古董要多,普通人同樣是分不出真假的!”
白偉整張臉頓時紅了,他突然發現,霍峰對他似乎有着很深的怨氣。難道就因爲今天在路上,自己對他吼了幾句,還把李通良擡出來打壓他嗎?
霍晴笑着打圓場道:“小峰,我們這些人,畢竟是生活在國內,對洋酒的瞭解比不上你也很正常,你用古董來比喻紅酒的問題不大,但是你卻選錯了用來打比喻的人,白偉是白雲軒的少主,不出意料的話,將在幾年後繼承白雲軒,林豔女士是聚寶閣的主人,這聚寶閣在古董界的地位,絕對比拉菲酒莊在紅酒界的地位還要高,因爲與拉菲酒莊齊名的莊園,光是法國就有五家之多,但是國際上與聚寶閣齊名的古董店,卻絕對不超過三家!”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霍晴藉此鄭重介紹了白偉和林豔,卻漏掉了對邵光的介紹。
霍峰笑道:“姐姐,我霍家也算是古董界的泰斗,而你是家裡年輕一代裡面古玩造詣最深的人,你說的話我肯定信,但今晚咱談論的是紅酒,而不是古董。”
白偉見霍峰和霍晴打擂臺,不由笑了起來。
邵光和林豔也是相視微笑,都覺得霍峰這人有點過於年輕氣盛了。
原以爲這一茬就此揭過去了,沒想到霍峰突然臉色一沉,瞪着白偉道:“白……那個少主,你笑什麼呢?”
白偉的笑聲戛然而止,臉上頓時一陣紅一陣白,當面被霍峰如此奚落,但他性格天性有些軟弱,又是在人家的主場霍府,不太敢在霍晴面前與霍峰對罵,恨不得在地上找條縫隙鑽進去。
霍晴也沒想到霍峰詞鋒如此犀利,絲毫不給人留情面,但她不知道是出於什麼顧慮,卻沒有出言制止霍峰。
邵光心中火氣上升,他見過很多年輕氣盛的少年人,有些人還得到他的青睞,可是像霍峰這樣裝逼的傢伙,卻還是第一次見到。白偉好歹是帶他來看寶貝的人,他決定拉白偉一把,化解尷尬的場面,於是端起重新斟滿的酒杯,朝霍峰淡淡笑道:“霍警官,咱們不打不相識,也算是有緣,我敬你一杯!”
霍峰瞟了邵光一眼,臉上故意露出茫然的神色,疑惑的道:“你是誰呀?”
“邵光!”邵光心中冷笑,你丫的就繼續裝逼吧,很快就要遭雷劈了!
“哦,邵光,不好意思,我這記性,喝酒就變差,但是有句話卻不得不提醒你,酒後
別開車,開車別搶道,有錯就要改,做人不要狂!”霍峰冷冷道,嘴裡說着自己記性差,卻立即把下午的事情揪出來,他叫別人不要狂,自己卻差點狂上天了。這主要是他一看見邵光這幅摸樣,心中就恨得牙癢癢的難受,覺得這個流氓一樣的傢伙,根本沒資格踏入他霍家的大門!
“沒關係啦,小孩子嘛,正是長記性的時候,你現在記不住我,但我相信今晚之後,你一定忘不了我!”邵光笑眯眯的道,一幅人畜無害的樣子,但是瞭解他的敵人如果在這裡,早就全身汗毛倒豎了。
“這可不一定,交警可以說是公務最繁忙的政府職員了,每天跑這跑那,面對太多的人和車,我不可能記住每一次違章的人,除非……你又闖禍了,而且剛好是在我的轄區內,製造了一起性質極其嚴重的交通事故,那時候我就是想忘記你,也辦不到!” 霍峰冷冷道,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邵光,對於這個姐姐都懶得介紹的人,他心中只有鄙夷和輕視。
霍晴見霍峰今晚彷彿吃了炸藥,事事針對白偉和邵光,他對這位老弟的傲氣和白偉的圓滑都有些瞭解,本來的隨便說幾句話也無傷大雅,可是有些話可以說一次,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說,皺着眉頭看了霍峰一眼,笑着圓場道:“老弟,你來我這裡,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們都是姐姐在古董界的朋友,你要是真忙的話,快點吃了飯就走,都說相見就是有緣,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敵人多堵牆,你不會是專門來給我製造敵人吧?”
“哪能呢,姐姐不要誤會了,來,喝酒!大家幹一個!”霍峰嘻嘻笑道,彷彿剛纔的事情沒有發生似的,拿起酒杯跟霍晴和林豔碰了碰,卻把跟着端起了酒杯的白偉和邵光晾在了一邊。
邵光自嘲的笑笑,本來霍峰發點脾氣也沒什麼好說的,要怪就怪白偉這貨,自以爲和霍家關係好,擅自做主,帶他來珍寶閣鑑寶,可若真是鑑寶也就罷了,到了霍府,一開口就是蹭飯,人家霍峰有點不爽也很正常,可這個霍峰真是太沒有口德了,簡直是一個沒品的垃圾,連對待客人最基本的禮貌都沒有,一點都不尊重別人。
白偉也覺着今晚不該帶邵光和林豔來珍寶閣,他聽見霍峰“幹一個”的話而端起了酒杯,只是人家根本不跟他碰杯,只好無奈的跟邵光碰了碰,順勢化解這尷尬的場面,同時隱含着向邵光道歉的味道:“邵光,我敬你,咱們也來乾一杯!”
兩人的嘴脣還沒有沾到酒杯,霍峰忽然冷嘲熱諷道:“白酒要幹,洋酒要品,紅酒不是能用牛飲的法子喝,你們兩個這樣乾杯不是喝酒,是糟踏酒,知不知道這一瓶酒的價值在十萬以上,這一杯就有好幾千塊呢?”
是人都有三分火氣,白偉真想拍桌走人,可礙霍晴就在旁邊,只能再次認慫,裝作沒聽見霍峰的話,挑釁似一口喝乾杯中酒,把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恨恨瞪了霍峰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