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寧偏頭,只見尤溪陰沉着臉,看着他們竟是冷笑。
“你笑什麼?”櫻寧對他的態度十分不滿。
尤溪哼了一聲:“沒什麼。”
“你要是有什麼不滿就趁早說出來,免得到了後面才反悔了,現在回去也不遲。”櫻寧本來就窩了一肚子的火沒有地方發泄,現在有了尤溪這個出氣筒,她也只得是用上一用了。
尤溪平日裡大大咧咧,可是眼下卻大咧不起來了,南宮瑾在身後的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北箢爲了拖住風銘,做了南宮瑾陣眼,雖然尤溪知道按照南宮瑾的性格是萬萬不會讓北箢做陣眼,這件事情一定是北箢自己要求的。
可是他心裡始終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氣,他們一行五人來到玄風,爲的就是找到端木延琮,現在端木延琮的影子都沒有,已經犧牲掉了北箢,他一想到這些,就覺得有些愧疚。
“我就是不滿,爲什麼要丟下北箢,她的用處比我大,我可以去做陣眼。”尤溪對着櫻寧吼了一句。
櫻寧卻說不出話來,丟下北箢她也是不情願的,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在加上北箢當時受了些傷,如果帶着她確實也是累贅,到時候不禁逃脫不了風銘的追捕,還有可能五個人一起命喪黃泉,更別說救端木延琮的事情了。
伏羌比她們倆都要沉穩,見兩個人吵架,他便板着臉走過去,說了句:“丟下北箢沒人想的,只要能救出府主,到時候在帶着北箢一起回去就行了。”
“她是做陣眼,你又不是不知道”尤溪的話剛說了兩句,只聽邊上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櫻寧第一個反應過來,她轉頭看了一眼。南宮瑾單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劇烈的咳嗽着,櫻寧一個健步衝上去,捏着南宮瑾的手把了把脈。
她的手剛放到南宮瑾的手腕上,臉色便突然一變,眉頭緊鎖,擡頭對着伏羌說了句:“水。”
伏羌立刻將水遞到櫻寧面前,櫻寧喝了一口水含在嘴裡,對着南宮瑾的臉上噴了一些,她又默唸了一會兒咒語,接着雙手抓起南宮瑾的手,嘴裡念着口訣,手在她的手臂上游走,點擊她身上的血道。
尤溪和伏羌並不懂這些,只能在旁邊看着,幫不上忙。
只見櫻寧額頭上微微冒着冷汗,而南宮瑾雖然被噴了水,可是卻如同一個木頭一般一動不動,按照平日裡尤溪對南宮瑾的瞭解,如果有人敢如此對她,南宮瑾一定會將那個人朝死裡整,可是今天南宮瑾一動不動,讓尤溪不免擔心起來。
“他們.”尤溪要上前幫忙,卻被伏羌攔了下來。
伏羌打量了尤溪一番:“別搗亂,櫻寧這是在幫南宮去寒熱,不能打擾。”
尤溪並不是很明白這其中的意思,只覺得既然是對南宮瑾好,也無妨。
過了良久櫻寧才放下南宮瑾的手,南宮瑾的臉上還沾滿了水珠,臉色也比剛纔紅潤了許多。尤溪見櫻寧結束了,便立刻撲上去,查看南宮瑾的狀況。
櫻寧見他如此緊張,便取笑道:“剛纔不還含着南宮是個壞人的嗎?這會兒怎麼又如此關心她?”
尤溪白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只是上下檢查着南宮瑾是不是有其他受傷的地方。
不同於尤溪的浮躁,伏羌便沉穩許多,他不緊不慢的走過來,緩緩開口:“南宮怎麼樣了?”
櫻寧看了一眼伏羌,只覺得他比那尤溪靠譜許多,便開口:“剛纔突然之間氣血攻心,不知道是怎了?現在已經穩住了脈象,只等她醒來才能知道。我擔心她是因爲北箢的事情過分自責纔會如此。”
伏羌看了眼裡面的南宮瑾,深深的嘆了口氣:“現在找到府主纔是最要緊的事情,那些事情都以後再說,等會兒千萬不要提北箢。”
櫻寧自然是知道着其中的厲害,她用餘光掃了眼尤溪,對着伏羌努了努嘴:“你先讓他管好嘴巴。”
伏羌憨厚的摸了摸頭,這中間的意思,伏羌一時之間也想不明白。
天色漸漸暗下來,南宮瑾一直都沒有醒過來,不過比起之前那不安穩的樣子,現在算是好了許多。
玄風大陸的人應該是因爲風銘突然被封印而亂了陣腳,又或是他們實在是跑出太遠了,讓他們已經無力追趕,一行人等到天黑都沒有人追過來。
櫻寧便提議就此休息,南宮瑾也需要好好休養一番才能繼續趕路。伏羌自然是沒有意見,尤溪原本想要反對,可是聽到是對南宮瑾有好處,便也沒有多說話。
入夜,南風帶着海水的潮溼涌上來,伏羌坐在門口,接着火光擦拭着自己的長劍。
櫻寧在南宮瑾身邊坐着,閉着眼睛,其實也沒有睡着,她不時的真眼去看南宮瑾,生怕她突然醒過來,或者又發生什麼突發狀況。
尤溪坐在不遠處的橫樑上,他眼睛一直盯着下面的一舉一動。三個人誰都睡不着,誰都不敢睡,一方面是南宮瑾還沒醒過來,需要人照顧,另外一方面,畢竟現在在玄風大陸的領土上,他們又剛封印了風銘,等那些玄風的人反應過來,估計追殺他們都來不及呢。
三個人就這麼各持一方,直到後半夜,伏羌在端木府裡早就練就出來了,自然是一夜未曾閤眼,櫻寧卻不行,她本來就是女子,今日又十分疲倦,便靠着柱子小憩了片刻。房樑上的尤溪也沒有睡着,眼睛雖然閉上,耳朵卻豎的老高。
“水。”突然一個虛弱的聲音傳過來,三個人如同商量好的一般衝過來,一起看着南宮瑾。
“南宮,南宮。”尤溪焦急的喊着南宮瑾的名字。
南宮瑾似乎感覺到有人在叫她,便動了動眼皮,慢悠悠的睜開眼睛。三人見南宮瑾醒了過來一陣欣喜。
南宮瑾睜開眼睛,眼前卻是一片灰濛濛的只看到幾個人影在她眼前不停的晃動,她擡起手,想要去抓,卻撲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