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燈,吳文正手持鋼刀,即可走出了房門,在院中稍稍站定,望着堂屋方向,聽到李母正在屋裡大聲講着話,聲音甚是顯得着急擔心,便按捺不住心中的愧疚,輕念道一聲:“媽,對不起!”說着,他忍不住仰面長嘆一口氣,然後猛地扭過身去,連招呼也沒打就急匆匆的離開了家。
出來後,他終於不再壓抑自己的內心,心中閘門一開,瞬時間,因愧疚而生出的無邊恨意,還有滔天的憤怒猶如潮水般,一下子灌滿了他的心海,守護之道心不斷急劇抖動着,剎那間被淹沒,恨自己無能的自責聲不斷一遍遍響徹腦海...
情緒如此激盪之下,吳文正剛出了村莊,便似入魔般,猛地仰天一聲大嘯。
“啊——”
嘯聲滾滾,恍如雷霆,蘊含之憤怒,瞬間將那呼嘯的風聲壓倒,驚動了一切,而其中的恨意,更是恨滿天,簡直連天都被驚動,不一會就陰沉了下來。寂靜的夜頓時被打破,嘯音直接傳出幾十裡,所過之處,熟睡的人們頓時被驚醒,村舍院落,犬吠雞鳴不斷。
“孩他爹,你聽這是什麼聲音?好像是有人在外邊大叫。”忽然,一戶人家的屋子裡響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嗯,也不知道是誰怎麼了,聽上去這麼憤怒?”一男子的聲音緊接着響起道。
“哎!”女子隨之輕嘆道:“這人呢,不如意的事是常常有,活着就這麼幾十年,還是看開點好!”
男子輕笑一聲,“好了,老婆,別在那嘟囔了,快睡吧,明天你還要送孩子上學。”
...
長嘯過後,吳文正氣質彷彿隨之一變,他眼神銳利,雙眸湛湛閃着精光,昂首挺拔而立,端着副傲然、堅韌、執着和一往無前的模樣,無聲中卻又透着股冷酷,迎風靜靜佇立,立於這茫茫的天地間,卻如高山般令人仰止,氣質卓然不凡!
放眼一望小鎮的方向,吳文正眸中神光乍然射出,右手緊握了握手中的鋼刀,身形一閃,猶如鬼魅般瞬間消失在黑暗中。
不一會,在李靜出事的地點,悄然無聲中,一個黑影突然從遠處閃掠而來,到了這裡後,便立馬停住,奪目的神光瞬間射出,打地上匆匆一掃,旋即便轉向小鎮的方向,稍稍停留,然後又環顧掃了掃了周圍。
片刻之後,這黑影也沒在這多做停留,身形一閃,便又立馬消失在黑暗中。很快,在李靜所待的這家醫院的大門前,只覺眼前一晃,見一黑影忽地悄無聲息的冒了出來,隨之又見眼前一晃,這黑影竟一下子出現在了內院中。
望見停車處有輛三輪車,黑影便直接走了過去,行至跟前,打眼看了看這輛車,黑影也沒說話,掉頭便直接走進了醫院的大樓。
此時,醫院的大樓裡到處亮着燈,黑影一顯出身來,纔看清這人是吳文正。他手持鋼刀,悄悄避開走廊裡的行人,然後一路直奔李靜的病房而來。
行至門口,他剛要擡手推門想看看李靜,忽然聽到裡面傳出幾聲輕微的咳嗽聲,便立馬得知是靜兒的父親在裡面,於是他停住手上的動作,無聲站立一會,卻是將手收了回來,一時面露苦澀,低下頭便轉身離開了這。吳文正這是心中有愧,羞於見李父。
出來後,他稍稍在外邊站定,便匆匆的離開了這。沿着小鎮的大路,一路向西,很快便來到了之前李靜給要飯的錢的地方,憑着記憶,他清楚知道當時這附近定有人在盯着他,而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亨利,一想到這,吳文正禁不住感到十分的自責,自己當時明明就感覺到了殺氣,可怎麼就沒當回事呢?蠢,真蠢!
吳文正如此自責,其實說起來,這事也不全怪他,畢竟當時他處在失憶中,除了一些本能意識,其他的根本幫不了他做出準確的判斷,再有,以亨利的身手,若存心想搞暗殺,吳文正人待在明處,就是不失憶,又怎麼可能做到事無鉅細,面面俱到?
自責過後,他腦海中忽地想起一個人來,那就是卡琳娜,通過她去找亨利,顯然要比他親自去找容易的多,這妮子本就是刺客,潛伏跟蹤功夫更是實屬一流,藉助她,那真是省時又省力,爲此,吳文正止不住咧嘴笑笑。
可是,怎樣才能找到卡琳娜呢?吳文正笑過之後,卻又微微皺起了眉頭,忽地他眼前一亮,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低聲喃喃道:“煞氣...”對卡琳娜來說,他自身的煞氣顯然是一個最好的信號,不過,這也極有可能會引起亨利的警覺。
哼,他察覺到了也好,如果能引他出來,倒還省事了,吳文正心中這樣冷哼道。反正不管怎麼說,他今天一定要找到亨利!
心中一有了這個計較,吳文正便不再遲疑,一下子將自身的煞氣釋放出來,然後徑直朝小鎮的外圍奔去,他知道卡琳娜多半不會留在鎮上,畢竟這裡人多眼雜,行動起來,很容易暴露,只有在荒郊偏僻之地,才能發揮她的特長。
不出吳文正所料,就在他剛一釋放出煞氣的時候,小鎮的西南方向,一荒蕪的小院內,一個嬌小的身影突然從茅草屋裡閃掠了出來。
“終於找到你了,哼,你個負心漢!”聽語氣,這人怨氣還不小。
與此同時,小鎮的西北方向,一座即將拆遷的房屋內,一個人影正躺在一堆厚厚的稻草上,看上去像是在熟睡,可是一感到遠方那股煞氣,便立馬坐起身來,瞪着一雙禿鷲眼,直望着煞氣出現的方向,目中射出兩道奪目的寒光,眼神犀利如劍,卻又透着幽幽藍光,顯得十分詭異,再看他胸前,一枚小小的幽藍水晶在黑暗中正不斷放射着璀璨的藍光。
“你這是想引我出來嗎?”不知過了多久,黑暗中忽然響起一道低低的輕喃聲,隨之見這人眼神不斷連連閃爍幾下,然後冷哼一聲,倒頭又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