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有些破舊的棉衣,紫色的裙襬在白色的雪地上拖曳,瀑布似的的烏黑髮絲披散下來,一步一步緩緩前行,宛如仙子一樣明豔動人,在離他十幾步遠的距離時,綺珍停了下來。
兩人安然對視,視線緊緊糾纏,一陣沉默。
時間彷彿靜止在了這一刻,空曠的天地間,好似只有他與她,似有千言萬語,卻相對無言;終於,綺珍開口了,聲音清冷而平靜:“雷均,回來前能不能先放了我爹孃?”
雷均望着她動人的面孔,沉默了許久,才慢慢地再度開口:“我要走了,回來再說。”
綺珍聽了緊緊地咬着紅脣,剋制住快要涌上心頭的哽咽,微微地轉過頭,看到一同到京的隨從人員早已經準備好了,只等他們的將軍過去就即刻出發。
雷均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意味深長的眼神包含了多種複雜情感。低沉嗓音說了一句:“出發。”隨從們的人馬立即安靜又有秩序地開始前行,一匹匹駿馬踩着鬆軟雪地的聲音,聽來格外的清晰。
綺珍就一直靜靜地站在那裡,,靜謐的雪世界一望無邊,她望着他們走過的背影,一步步遠離,越來越遠,雪地上很快便出現一條條凌亂的腳印。
突然,他勒住繮繩,停止了前行,坐在馬背上目光一眨不眨地俯視她。
她微微擡頭,仰望着他,兩人還是一陣沉默。
過了一會,他再度催馬揚鞭策馬飛奔而去。
綺珍站在白色的雪地裡目送他離開,凍得通紅的雙手緊緊地絞織着,,眼睛凝視着他遠去的背影,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一直到完全消失;她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般,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心變得疼痛不已,她是愛他的。
京城
一場大雪,滿地皆白雪,將整個京城都鋪成白色,彷彿整個京城都在皚皚的白雪統治之下,到處一片白茫茫。
腳步如飛的名貴寶馬,日行千里,原來只需十天的路程,雷均一行卻走了十三天才到。
早朝過後,雷均不經通報便徑直進入御書房。
此次他進宮雖是皇上親召,但仍是個秘密。皇上密函中要求一切必須低調進行,由此可見,此事事關重大。因此入宮時,他非常謹慎、萬事低調。皇上急如星火召他入宮,到底有什麼要緊事?想到這裡,雷均漆黑的眼眸變得更加深邃起來。
“臣雷均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雷均行禮道。
御書房中,一名雍容華貴的男子,端坐龍椅中。他正端着茶杯飲茶,雙眼緊閉,好似被手中絕世好茶的清冽甘甜所陶醉,但男子身上卻散發出令人望而生畏的威嚴。
“平身,雷愛卿終於來了,朕已久等多時……!”優雅、尊貴的皇帝放下茶杯擡起頭來看着雷均道。只見年輕且俊美的皇帝臉龐輝映着晨曦,帶着天神般的威儀和與身俱來的高貴,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身着黃色的長袍上繡着滄海龍騰的圖案,用金絲線繡着的黃龍眸光閃爍,逼真至極。
“謝皇上。”雷均彎着腰退至一旁。
“你們都退下吧!”皇帝一聲令下,兩旁的太監宮女迅速離開將門拉上,御書房只剩下皇帝和雷均,空氣頓時凝結,威嚴得令人難受。
待旁人全部退下時。
“雷愛卿,有件事我想讓你親自去辦,只有你我才放心。”皇上說完,他的臉色有絲難看。
“臣聽命!定皇上分憂解勞,一定辦妥,皇上請放心。”雷均聞言躬身作揖。
對他的話,皇上微微皺了下眉頭,卻也不再多問。
“你對先皇的皇后子也就是我的母后有何印象?”皇上遲疑地問。
“母儀天下,大宋之福。”雷均答道。
“好。”皇上點點頭,緊皺的眉頭好似有無盡的憂愁。“母后臨死前告訴朕,她原有個親生妹妹,後來走失了,這件事讓母后牽掛不已,死不瞑目。”
“臣明白。”至此,雷均仍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那皇太后已死去多年,卻從不曾聽皇上提過這件事情,今天爲何又突然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