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安雲兮輕啓雙脣,冷聲笑道。
仲衛華自然知道她說的是誰,於是補充道:“看來不管是哪一位能夠走下來,這個蠢貨都活不了了。”
對此,安雲兮沒有再發表任何的評論。
“打呀!怎麼還不開始!都是孬種嗎?”洪蓮此刻雙手合在嘴上,站起來對擂臺喊道。她一身紅衣、紅髮本就顯眼,再加上嗓門也不小,居高臨下的情況下,就被契科夫和阿斯旺兩人的視線給掃描到了。
臺下兩個人都是殺過人的傢伙,眼神中自然而然的帶着冷冽的殺氣。洪蓮被他們一看之下,只覺得渾身發冷,不由自主的向安雲兮靠去。
契科夫和阿斯旺同樣看向了一身白衣的安雲兮,見到是一個戴着面具的怪人,心中都產生了一絲疑惑。
但是,最讓他們印象深刻,甚至不得不收回視線的確實那雙向他們看來的清冷目光,幾乎在瞬間就把兩人積累下來的殺意衝散,要知道,兩個人的殺氣加在一起,可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
此人不簡單。
這是在收回視線後,兩人同時的感受。
滲人的殺意褪去,洪蓮感覺好了些。但是,那種奇怪的感覺卻讓她疑惑的自言自語:“奇怪,怎麼會突然一陣冷風吹過的?”
將這句話聽進耳裡的安雲兮嘴角一抽,沒有答話。
精神和心理上的決鬥已經差不多了,契科夫和阿斯旺也不再繼續沉默,終於交手到了一起。兩人的肢體一接觸,阿斯旺就感受到了來自契科夫身上那股好似無窮無盡的力量,眼中一沉,他利用自己身體的靈活性開始與契科夫纏鬥起來。
與阿斯旺一樣,契科夫和他交手之後,就感覺此人如同一條光滑的泥鰍,讓人感覺滑不留手。
兩人一個以力破力直來直去的打法,一個則靈活無比避開正面攻擊,想尋找側面進攻的機會。
高手過招只在朝夕,其餘的都是試探。這樣的結果大跌觀衆們的眼鏡。原本都以爲高手過招會更加血腥,更加暴力。但是卻想不到比賽進行了十幾分鍾,兩人還沒有見一點血,這樣的畫面顯然不是大家喜歡看的。
再一次的噓聲響起,而且比開場前更加的激烈。這一幕大大刺激了本就打得窩火的契科夫,他決定不再留手,儘快結束戰鬥。
契科夫故意賣出一個破綻,讓一直尋找他空門的阿斯旺看到。卻在後者出招的時候,突然變換身形,反擰住對方的胳膊,拼着以傷換傷的狠勁,硬接了阿斯旺一拳。
那一拳打在心口上頓時讓契科夫的心跳停頓了一拍。
可是他也是經受過嚴格訓練的殺人機器,契科夫暴吼一聲,手中居然將阿斯旺被控制住的左手臂給生生撕扯了下來。
劇痛讓阿斯旺難以承受,發出痛苦的哀嚎。突入而來的血腥畫面,驚呆了四座,幾乎在同一時刻觀衆席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兩秒過後,迸發出震耳的歡呼聲。吶喊和加油刺激了契科夫的獸性,阿斯旺想要帶着殘缺的身體避開,卻被契科夫再次抓住。
阿斯旺的身體在觀衆們的叫喊聲中,和自己的慘叫聲中慢慢被契科夫撕碎,拋向鐵籠的四周。
血腥的一幕刺激的司徒鳳有一種欲吐的感覺,從未見過的畫面已經超越了她心裡的承受能力。
完了!當阿斯旺的頭顱飛出狠狠的撞在鐵籠上落下,那死不瞑目的樣子刺痛了司徒劍南的雙眼,讓他忍不住在絕望中閉上。
“那個野獸好惡心啊!真的把一個大活人給碎成碎片了。”洪蓮雙手擋在眼前,不住的乾嘔,撇過頭不想再去看那擂臺上充滿血肉的一幕。
安雲兮平靜的看着,感受這觀衆們的瘋狂,那些瘋狂的表情和人羣一幕幕倒映在她清澈的雙眸裡,讓她的眸子變得越發冰冷。
人性……怎麼可以冷漠到這種程度?她突然很想看看清楚,坐在下面四周的人還算是人嗎?而站在擂臺上,帶着傷,渾身是血的契科夫正揮舞着他巨大的拳頭,向人羣示威,展示他的力量……這樣的畫面,讓安雲兮感覺到在籠子裡的是一頭熊,兇猛、暴戾的熊,是野獸,而不是人。
茶色玻璃後,唐志水站在楊光彪的身邊,看着下面瘋狂的一幕幕,露出一抹微笑,拿着手中的酒杯敬了一下後者:“恭喜楊龍頭旗開得勝,契科夫不愧是世界傭兵組織新一代的前十強,花了不少錢吧。”
旁邊的幾位大佬沉默不語,看不出他們對下面的暴力有着什麼樣的想法。
楊光彪神情得意,臉上的刀疤卻越顯猙獰:“唐老大過獎了。只要能贏了司徒劍南那個老匹夫,錢對我四海幫來說不算個什麼。”
唐志水喝着杯中的紅酒低笑不語。
在人羣中找到竹聯幫的席位後,楊光彪冷笑道:“好戲纔剛剛開始,精彩的還在後頭。”
這句話,讓唐志水向他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
“仲叔,你說契科夫是僱傭兵,那麼他和世界傭兵組織……”洪蓮的精神有些萎靡,可能是受到了剛纔那一幕的刺激。安雲兮趁機和仲衛華交談。
以兩人的默契,話不用說完,對方就能領悟其中的意思。仲衛華點頭道:“正是世界傭兵組織的人,而且還是新進的前十強。”
安雲兮冷笑:“自從無在傭兵界消失後,看來還是出現了不少人才。”
“世界傭兵組織那邊可一直沒有放棄尋找無的信息。”仲衛華調笑道。
安雲兮面具下的眉梢一挑,這個她到沒有聽仲衛華提起過:“怎麼回事?”
仲衛華滿不在乎的道:“也沒有什麼,無非是想要把無掌握在手心中,讓無聽從他們的指揮,爲他們賣命。不用理會,反正他們不可能找得到。”
“安東尼奧家族調查得怎麼樣?”安雲兮可沒有忘記站在世界傭兵組織背後的是誰。
“差不多了。”仲衛華簡單的回答道。
安雲兮沉默,曾經,在她還侷限於清江縣,對傭兵的世界一知半解時,仲衛華第一次告訴她世界上存在着無比龐大的一個組織,所有的傭兵都要受到它的約束。那個時候,對剛剛十二歲的她來說,世界傭兵組織就是不可攀越的龐然大物,甚至,一度是她奮鬥的目標。
可是,自從在甘比諾那邊得到情報,才知道這個看似隱藏得很深的幕後之人其實在古老的家族中本就不是什麼不可知的信息。自己不知道,自己的情報組織也不知道,那是因爲他們太年輕。
當安東尼奧家族出現在安雲兮的世界裡時,世界傭兵組織就不在是她作爲標靶的奮鬥目標,很多時候當那一層神秘的面紗被揭開之後,其實,纔會發現,敵人並沒有想象中的可怕。
“我們已經暗中出手截斷了他們一些黑道上的生意,恐怕他們最近正在焦頭爛額的尋找幕後黑手呢。”仲衛華笑得很開心,眼底卻一片冰冷。別忘了,他和世界傭兵組織可是死敵,或者應該是他和安東尼奧家族可是死敵,因爲他就差點死在他們手中,僅僅只是因爲他不願效忠這個家族。
安雲兮淡淡開口:“既然契科夫是他們的人,說不定在這次的峰會裡還會存在一些傭兵。仲叔,爲了以防萬一,你要多注意。我不希望你再一次成爲他們的目標。”
屬於安雲兮的關心,仲衛華感受着心裡的暖意。輕輕點了點頭。
擂臺上的勝負已分,這比之前兩場更刺激,更血腥的感官享受,讓觀衆席上久久不曾停歇。鐵籠再一次緩緩上升,這回它帶走了更多的血液和殘渣,黑色的鐵籠此刻已經帶了一些殷紅色。
裁判心有餘悸的站上擂臺,卻不敢靠近猶如兇獸的契科夫。只敢在邊緣站着,宣佈獲勝者的名字。之前的比賽,他離得很近,近得讓他聽到了肌肉撕裂的聲音,還有骨頭脫離身體的聲音和清晰無比的高清畫面。
此刻,他還能感覺到自己的頭皮發麻,雙腳微微顫抖。
“等一下。”在裁判宣佈完畢,準備通知第四場比賽的時候,契科夫卻出聲打斷了他的發言。
三個字讓現場安靜了下來,就連安雲兮撐着下巴的做左手也鬆開,將臉微微側開,看向身後,佔居高位的茶色玻璃。
只一眼便收回。
與此同時,契科夫也看向了那面看不清裡面情形的茶色玻璃,然後對裁判道:“我的委託者讓我轉達他的話。”
他的委託者?他是代表四海幫進行比賽,那麼他的爲拓展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四海幫,三合會黑道聯盟的主席之一。這樣身份的人可不是一般人敢輕易得罪的。所以,在契科夫說出這句話後,裁判識趣的保持沉默,什麼規矩不規矩的都拋到了腦後。
契科夫那雙野獸般的瞳孔看向竹聯幫的席位,現場的人也隨之都把視線投向了竹聯幫的位子。
在萬衆矚目之下,司徒劍南緩緩站了起來,不理會身邊緊緊扯住他衣袖的司徒鳳。
“閣下有何指教?”司徒劍南冷聲道。
契科夫對着他露出森然的尖牙,充滿玩味的道:“我上臺之前,我的委託者讓我轉告竹聯幫的龍頭司徒劍南先生。如果我贏了,四海幫可以再給竹聯幫一次生死鬥的機會,打贏了我,上一場的彩頭都可以拿回去,輸了……”契科夫笑得殘忍:“自然就是死。當然,竹聯幫不會因此再付出代價。”
“楊龍頭,你這是什麼意思?這額外的比賽,似乎並沒有經過我的同意。”茶色玻璃後面,向東面露不悅的看向楊光彪。
楊光彪嘴角一揚,笑道:“向當家,區區小事而已,我就不勞煩您費心了。再說這也是我四海幫和竹聯幫的私人恩怨。”
向東雙眼一眯,正欲發作。胸前卻有一隻乾瘦的手擋住。他看過去,見是任強,心中疑惑之際,卻見他對自己輕輕搖了搖頭。
而洪霸則是皺了皺眉,一句話沒有說,唐志水只是端着紅酒杯一臉玩味的笑着。
最終,向東還是接受了任強的暗示,冷哼了一聲,不再去看楊光彪。而後者也只是對着向東的背影無聲嗤笑一下,再次把視線投向了擂臺之上。
“唯一的條件只有一個。”契科夫向司徒劍南伸出一根手指:“那就是這一場比賽的人必須是司徒家的人。”
契科夫話音一落,全場譁然。
比賽的人必須是司徒家的,言下之意不就是要司徒劍南親自上場嗎?哦,不對,司徒家的人還有一個,那就是一直跟隨在司徒劍南身邊,第一次出現在東南亞黑道面前的司徒大小姐,司徒鳳。
安雲兮坐在看臺上冷眼望着事情的發展,輕捻了一下指尖,冷聲不齒的道:“小人行徑。”
“爲什麼要司徒家的才能上場?”洪蓮不解的看向安雲兮,等待她的解釋。
安雲兮心中嘆息,這個已經二十歲的女人未免被保護得太好。甚至比起同樣被保護得很好的司徒鳳更加沒有江湖經驗。
楊光彪突然出了這麼一招,其目的就是要狠狠的羞辱司徒劍南。如果他不接受挑戰,那麼從此在東南亞都會瘋傳竹聯幫的幫助司徒劍南是個膽小鬼。如果他接受,那麼就要在他和女兒之間選一個去送死,這樣的選擇,其結果已經很明顯了。但是,如果司徒劍南上場了,並且死在契科夫的手上,竹聯幫羣龍無首,自然就會四分五裂,不攻自破。
這招棋不可謂不毒啊!無論司徒劍南怎樣選擇,最終受益的都是四海幫,是他楊光彪。除非,司徒劍南能夠在臺上殺了契科夫,可是……這可能嗎?
即便是司徒劍南在年輕力壯的時候都不是受過嚴酷訓練,殺人如麻的契科夫對手,更別說他現在已經年逾五十,體力和身體機能根本無法與年輕時的自己相比。
等安雲兮爲洪蓮解釋清楚後,通曉其中區直的洪大小姐,直接氣不過站起來,指着契科夫罵道:“太欺負人了,這不公平,好處都被你得了。真不要臉。”
在安靜得拳場忠告,洪蓮的這句話可謂是被所有人聽了個清清楚楚。就連茶色玻璃後的楊光彪眼角也不可控制的抽搐了一下。這讓洪蓮的父親洪霸只得‘呵呵’的笑道:“小丫頭不懂事,說話不經大腦,楊老弟不好見怪。”
“洪老大客氣了,我怎麼會跟賢侄女一般見識。”楊光彪訕訕的笑道,只是嘴角上的笑容沒有一點溫度。
或許,此刻契科夫已經從洪蓮的一身打扮和毫無顧忌的語言上推斷出她的身份,所以這一次他並沒有像之前那樣用殺氣嚇她,只是冷冷的眷了一眼後就不再看他。
“喂,阿雲。我們怎麼幫他們?”洪蓮無奈,只得向安雲兮求救。
誰知,安雲兮只是淡淡的道:“先看看司徒劍南如何選擇吧。”
見此,洪蓮只好悻悻的坐回原位,和安雲兮一起等待着司徒劍南的選擇。
臺下,司徒劍南一直沉默,臉上的情緒幾度變化,拿不準他在想些什麼。而老鷹此刻也將自己藏在人羣之中,他雖然是一員猛將,但對上契科夫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何況,自己又不是姓司徒的人。
“爸爸。”司徒鳳突然感到害怕,父親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以前,她總覺得父親會陪伴她一生,可是這一次的東南亞之行,在檳城這個黑道雲集的黑道峰會上,她突然感覺到有可能會失去自己唯一的親人。
司徒劍南拍了拍司徒鳳的手,下定決心道:“好。既然四海幫要挑戰,我竹聯幫接下便是。”
司徒劍南的選擇讓安雲兮垂下了眼眸,讓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唉~,這下慘了。司徒劍南哪裡是那個野獸的對手。”洪蓮眼中泛起擔憂之色。
“爸爸,你不可以去。”司徒鳳一驚,站起來緊緊拉住父親的手腕,要制止他送命的行爲。
司徒劍南看向司徒鳳的目光很是鑑定,但是在眼眸的最深處卻隱藏着深深的不捨。“老鷹,替我照顧好她,如果我有什麼事,把她平安帶回臺灣,竹聯幫就……”
“爸爸,我去。”司徒鳳突然說道。她的話打斷了司徒劍南還未說出的後半句。
“你說什麼!”司徒劍南震驚的看着她:“你瘋啦!你不是竹聯幫的人。”司徒劍南壓低聲音在女兒耳邊如此說道。想要斬斷她這種瘋狂的想法。
“可是我是你的女兒,是司徒家的人。”司徒鳳的聲音越發執着起來。
司徒劍南緩緩搖頭:“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也不是你平日的那些不傷筋動骨的訓練。你不是他的對手,上去只是送死。”
“你去不也會有危險嗎?竹聯幫離不開你。”司徒鳳雙脣緊抿。
“胡鬧!老鷹把她拉下去,看好。”司徒劍南似乎不想再繼續和司徒鳳糾纏,準備將她強行帶走。
可是,司徒鳳哪裡會給他這個機會。早在她說出要上擂臺和契科夫決鬥的時候,她就已經想清楚了對策。所以,在父親發怒時,她同時仰起頭看着擂臺上站着的契科夫高喊道:“我來跟你打!”
高亢的聲音,掩蓋了司徒劍南對老鷹的吩咐。
而在司徒鳳這句話後,引來的效果就是讓全場的人第一次認真的打量起這位竹聯幫的大小姐。
“她一個女孩子怎麼可能是那野獸的對手?”洪蓮站起來,扶着欄杆,看着臺下的司徒鳳,面露擔憂的道。
安雲兮的眼中幽光閃過,什麼話也沒有說。
契科夫嘴角露出殘忍的光芒,對於司徒鳳的自告奮勇,眼中的瘋狂更甚:“你?你不怕死?擂臺上,我可不會憐香惜玉,不如咱們臺下再切磋吧。”說完,那淫蕩的表情,就引來了四周充滿曖昧和輕佻的笑聲。
“你拒絕我和你在擂臺上的公平決鬥是因爲怕輸給我嗎?”司徒鳳嘴角帶着譏諷的冷哼道。眼中充滿了不屈的戰意。
這句話成功的激起了契科夫的怒火,他臉上輕佻的笑容收斂,對司徒鳳一指:“好,就是你了。我很期待把你這樣一個大美人撕碎的感覺,一定會讓我感到刺激,感到高潮!哈哈哈哈哈——”
狂逆的笑聲響徹整個全場,四周的觀衆也跟着起鬨,一起上下舉起右手,大喊道:“撕碎她!撕碎她……”
司徒劍南的臉色變得很差,渾身都因爲擔心和氣憤而發抖着。相反,司徒鳳要顯得平靜很多,她對全場的聲音視若無睹,只是看着自己的父親,好像這是最後一眼。
老鷹再次稍稍後退,他保持着沉默。因爲,他知道無論是司徒劍南還是司徒鳳上場,對他來說都只會有好處。如果是司徒劍南上,那麼他死之後,竹聯幫一定會四分五裂,他可以趁亂崛起,如果是司徒鳳上,那麼她死後,司徒劍南會瘋,會毀掉,結果還是一樣的。
“那隻野獸太無恥了!流氓。”全場因爲契科夫的話帶動起來的曖昧氣氛,成功的讓洪蓮羞紅了雙頰,她雙手捂住微微發燙的臉頰,氣憤的道。
“女人,上來吧!我已經等不及了。哈哈哈哈——”契科夫的聲音充滿了戲謔。
“阿鳳,你不能上去。爸爸不能失去你。”司徒劍南死死的攥住司徒鳳的雙手,將她的一雙手掌握得發白。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司徒劍南在心中恨着自己。
司徒鳳對父親輕輕一笑:“爸爸,如果這個時候,女兒不敢上去,那豈不是讓這裡所有的人都在看竹聯幫的笑話?說你司徒劍南一世英雄,卻生出了個沒膽色,出爾反爾的女兒?”
司徒劍南大力搖頭:“隨他們去說。我只希望我的女兒好好的活着。”
“難道我就要看着我的父親死在我面前麼?”司徒鳳哽咽的道:“爸爸,堅強一點,我是你的女兒,所以有些事我必須去做。哪怕,明知道後果的嚴重。”
“你們唧唧歪歪說夠了沒有?要是不敢上臺,就像狗一樣爬出這裡就行了。”契科夫對着司徒劍南父女的方向冷哼。
司徒鳳那雙鳳目中冷光一閃,再一次對父親露出笑容:“爸爸,我上去了。”
“不行。”司徒劍南想也不想的就要阻止。此刻,他萬分後悔把司徒鳳帶來這裡,可是,如今後悔已經無盡於是了。
“司徒家的人沒有孬種。”司徒鳳說完,使勁掙開父親的雙手,向擂臺走去。
“阿鳳!”司徒劍南想要阻止,可是卻在衝出人羣的時候收到了阻擋。他沒有看見,這足以改變命運的幾秒阻隔,是站在他身後沉默的老鷹遞給的眼色。
那些竹聯幫的幫衆,互相擁擠着要扶着司徒劍南略微踉蹌的步伐,卻更加的拖延了他的時間。以至於,當他衝出席位時,司徒鳳已經走上了擂臺。
“阿鳳!”司徒劍南絕望的閉上雙眼,痛苦和憤怒已經讓他的十指深陷掌心,不僅留下紅印,還留出了淡淡的紅色液體。
隨着司徒鳳緩緩走上擂臺,四周觀衆席中的起鬨聲漸弱。這是一場難得觀看的比賽,特別是在最次等的拳場。
那兇猛如野獸的殺人機器就不多說了,但是司徒鳳那高挑靚麗的身姿和冷豔的面容就足以讓全場的人興奮,特別是這兩個相距甚大的人馬上要展開血腥的廝殺,無論結果如何,都是一場絕無僅有的視覺盛宴。
鐵籠在機械的控制下,再一次緩緩落下。司徒劍南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他的眼中已經佈滿了血絲,神情麻木的看着站在擂臺上與契科夫相對而立的那道纖細身影。
“可惜了,如花似玉的年紀。還是個大美人。”洪蓮惋惜的搖搖頭。
“沒想到居然是司徒劍南的女兒上場。”茶色玻璃後,唐志水搖晃着酒杯中的紅酒,輕笑道。
楊光彪譏笑回答:“這比司徒劍南上場更精彩。”
唐志水看了他後腦勺一眼,垂下眼眸沒有再說話。
擂臺上——
“美人兒,如果你跪着我面前磕頭求饒,答應陪我一晚上,我可以讓你不死的。”契科夫放肆的打量着司徒鳳,眼冒淫光的道。
“廢話真多。”司徒鳳冷冷的道。
契科夫雙眼危險的眯了起來:“這是一個不聰明的小姑娘,看來我得要教會你什麼叫做死亡,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說完,他的鐵拳就衝着司徒鳳的面門而來。後者,眼中警惕,擡手準備阻擋,卻不想契科夫居然半路變招,將襲向面部的手改爲向司徒鳳胸前的那兩個飽滿的凸起而去。
這個動作引起了全場的振奮,司徒鳳大驚之下,往後退了一步,和那隻粗糙卻充滿力量的大手擦身而過。
雖然沒有摸到,但素還是讓司徒鳳的內心,一陣陣的反胃:“無恥。”對契科夫冷冷的吐出兩個字後,她主動發起了進攻,雙腿快速的向他攻去。
“阿鳳……”司徒劍南被控制在擂臺之外的安全地帶,嘴裡喃喃自語,雙眼緊緊的盯着司徒鳳在擂臺上快速閃動的身影,不敢有一絲錯過。
契科夫似乎打着戲耍司徒鳳的主意,並沒有一開始就使出他的神力,而是陪着司徒鳳遊鬥着,佔着她的便宜。
鐵籠裡一個像黑熊一樣的莽夫,一個纖細靈活的少女,兩人時而接觸,時而分離。每當看到司徒鳳利用鐵籠借力,攻擊契科夫的時候,都會給高臺上的安雲兮帶來一種錯覺……好像,此刻的司徒鳳就是被關在籠子裡的一隻蝴蝶,而契科夫就是那隻撲蝶的熊。
沉重的撞擊聲突然響起,接下來就是鐵籠的劇烈震動。
司徒鳳摔在地上,一手撐着地,另一隻手擡起抹掉嘴角邊的血跡。背部那火辣辣的感覺十分的清晰,疼得她無法忽略。
“女人,我已經玩夠了。是時候該收工了。”契科夫摩擦着雙拳,站在司徒鳳的面前,低下頭看着她殘忍的笑道。
“阿鳳!”
司徒鳳聽到了自己父親擔憂和心疼的聲音,可是,如今又能怎麼辦呢?就是死也要拖着這個混蛋一起上路。
司徒鳳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戾,雙腿向契科夫掃射而去,可是,撞在對方的小腿上時,她卻感覺到猶如撞在鐵柱上,對方絲毫未動,而自己的小腿好像要骨裂了一般。
驚訝的神色剛剛上升到眸中,司徒鳳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再次被拋起來,狠狠的撞向了另一邊的鐵籠欄杆。
血腥的味道瀰漫着整個口腔,讓司徒鳳抑制不住,雙脣一張,一口猩紅的鮮血噴了出來。
“看來她的內臟已經受傷。”仲衛華在安雲兮耳邊說道。
女兒的慘象讓司徒劍南痛心疾首,可是,這一次他緊緊的抿住雙脣,哪怕是已經緊得發紫發青,他也沒有吭聲。
上了擂臺就等同於生死由天了,他不可能去阻止,也阻止不了,因爲那個鐵籠已經斷絕了所有的可能性。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契科夫能夠手下留情,讓司徒鳳留下一口氣,保住一條命。
可惜,臺上陷入一種莫名瘋狂的契科夫似乎並不能體會到他的這一層意思。
司徒鳳雖然身手不錯,可是卻缺乏實戰經驗,在正規的比賽場上,只要沒有遇到特別變態的對手,都不會輸。可是,這裡卻是沒有規則的黑拳擂臺,對手是以殺人爲生的職業傭兵,在這之前,曾經活撕了一個暗勁高手。
她的身體一次又一次的被擊落,而契科夫卻幾乎絲毫沒有損傷。他身上撕碎阿斯旺時被淋到的血液已經乾涸,現在的他急需新鮮的血液來滋補自己飢渴的肌膚。
“再這樣下去,司徒鳳很快就會斃命。”仲衛華幽幽的道。
安雲兮看了一眼正扶着欄杆,一臉緊張觀看擂臺上動靜的洪蓮,見她並沒有關注這一邊後,才淡淡的對仲衛華低聲道:“仲叔一直在提醒我司徒鳳的情況,是想讓我出手?”
仲衛華‘嘿嘿’一笑:“她不是你同學嗎?”
安雲兮沒有答話,只是浮現一抹淡淡的笑容。
鐵籠中的司徒鳳已經奄奄一息,她想要反抗,可是卻不是契科夫的對手,每一次的反擊都落敗,換來的事一次又一次更猛烈的傷害。
契科夫一手提着司徒鳳的脖子,將她雙腳懸空。已經毫無力氣反抗的司徒鳳,只能用鋒利得能殺死人的視線,死死的盯着他。
比賽似乎要進入到了高潮,觀衆席上的無關看客們都激動的等待着接下來的一幕。恐怕只有司徒劍南一個人的心,隨着司徒鳳生命的倒計時而開始慢慢死亡。
“遊戲快要結束了。”楊光彪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那塊用金子和鑽石手工製作的名錶,淡淡的道。
‘阿鳳,你放心,爸爸會爲你報仇的。不管是殺了你的人,還是幕後的黑手,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司徒劍南已經絕望,只能在心中默默的發誓。
窒息感撲面而來,第一次,司徒鳳感覺到自己離死亡是那麼的接近。此刻,她看不到自己已經變得醬紫色的臉,她只是感覺到自己的生機再慢慢消失。
“接下來,我們改從什麼地方下手呢?”契科夫殘忍的笑着,空着的手,緩慢的牽起司徒鳳的一隻胳膊,對她商量般的道:“先從左手開始怎麼樣?”
司徒鳳想要冷笑,可是五官已經不受控制。只能用唯一可以閉合的眼睛譏諷的看了他一眼後,閉上。
“嘿嘿……等死麼?你放心,失去一隻手臂你還不會死,哪怕你失去了四肢也不會立即死去。我會讓你慢慢體會殺人的藝術,還有那美妙的死亡滋味。”契科夫冷酷的笑道。
司徒鳳沒有再睜開眼,讓人看不到她此刻到底是害怕還是平靜。
面臨死亡,恐怕心志再堅定的人也不會平靜吧?這是在場幾乎所有人的共同想法。雖然眼睜睜看着一個大美人在自己面前被撕成碎片,會有些可惜。但是,這樣的場景可不是每個人都能有幸看到的,在司徒鳳生命垂危的這一刻,觀衆席上卻在祈禱着撕碎的畫面。
司徒鳳已經處於半昏厥的狀態,但依然感受到自己的左臂肩膀的位子傳來撕裂感,方法一股巨大的力量想要將自己的手臂扯離自己的軀幹……
司徒劍南睜着猩紅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要將女兒臨死前的每一幕都記得清清楚楚,他要將女兒受過的苦都十倍百倍的還給那些害死她的人。
“這個禽獸,真的要把司徒鳳撕碎!”洪蓮氣憤的錘了一下看臺的扶手。她很想阻止下面的暴行,因爲在她看來這一開始就不是公平的決鬥。這是一場額外的加碼賽,是力量不對等的對決。可惜,她卻無力阻止,這是黑拳的規矩,更何況,還有那道鐵籠。
就算是現在比賽停止,誰又能保證在那鐵籠拉昇的過程中,司徒鳳還會活着?
擂臺上,即將被契科夫撕裂的是一個女性,而且還是一名少女。這讓看慣了黑拳各種比賽的洪蓮不忍看下去,撇過了頭。
“撕了她,撕了她,撕了她……”吶喊的聲音從四周響起,觀衆們的情緒已經達到了最高潮。此刻,他們的眼中已經沒有了擂臺上兩人的身份,有的只是那暴力血腥的畫面。
安雲兮清澈的眼眸中有些深沉,她看着司徒鳳的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就連仲衛華也猜不透,到底她會不會出手,將司徒鳳救下來。
骨裂的聲音響起,四周的歡呼聲更甚。
安雲兮眼睛一沉,白色的身影瞬間化爲一道虛影,消失在看臺上。
呃!
洪蓮看着已經空了的座位眨了眨眼睛,還未反應過來就聽到擂臺下傳來一陣劇烈的響聲。
她循聲望去,就發現擂臺上的鐵籠已經被人破壞,生生砸出一個一人高的窟窿。而破壞的人此刻正站在鐵籠裡,那一身白衣尤爲耀眼。
這一變故,讓全場皆靜。
契科夫一愣,有些驚詫的看着突然闖入的安雲兮。顯然,他還沒有弄清楚,這個人是怎麼冒出來的。
可是,安雲兮卻不準備留給他思考的時間,右掌凝氣,化爲一刃鋒利無比的刀氣就向契科夫鉗住司徒鳳脖子的手腕砍來。
雖然看不到那無影的刀氣,但是殘酷的訓練和長期生存在生死邊緣磨練出的敏感,卻讓契科夫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那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下意識的,他鬆開手,與刀氣錯過,卻還是被刀氣在手背上拉出了一道血痕。
失去禁錮的司徒鳳無力跌落,安雲兮伸手一揮,便將她攬入自己懷中。感受了一下她微弱的氣息,安雲兮只是快速的在她身上點了幾個穴道,然後橫抱起失去知覺的司徒鳳走下擂臺,將她交給一起衝上來的司徒劍南。
感激道謝的話已經無法表達司徒劍南此刻的心情,他只能在接過虛弱的女兒,對安雲兮用力點了點頭。
“阿雲是不是和那個司徒鳳認識?”洪蓮看着安雲兮抱着司徒鳳交給司徒劍南時,突然幽幽的問道。
在場的人都感受到了那聲音裡隱藏的一絲失落還有微微的酸意。除了幽若泛起玩味的笑容之外,其餘的人都把視線移向了別的地方,裝作沒聽見。
“我問你們,阿雲是不是認識司徒鳳?”沒有人回答,洪蓮生氣的轉身對出雲社的人大吼道。
衆人再次沉默。只有幽若輕飄飄的說了句:“主人的事,我們怎麼知道。我家主子風流倜儻,那司徒鳳也是難得一見的冷豔美人,主子偶起憐惜之心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
“咳咳。”仲衛華假咳兩聲,強忍着笑意。
“你!你是不是他女人啊?居然一點也不在意。”洪蓮氣急的道。
“我不是主子的女人,只是她的女僕。”幽若繼續氣死人不償命的回答,之後又奇怪的對洪蓮道:“我反而奇怪的是洪大小姐,我主子要救誰,喜歡誰關你什麼事?你怎麼那麼緊張?”
“你!我……哼。”洪蓮無言以對,只能恨了幽若一眼,轉過身去,繼續關注擂臺上的一幕,只是再看向安雲兮的眼神中多了一絲委屈。
“這個雲少不簡單,只是一瞬間就破壞了鐵籠。”五人中,年紀最長的就是華青幫的任強,他在看到安雲兮的出場後,慎重的說道。
“能夠
在這裡年紀創下這番偌大的家業,自然不會是什麼簡單人物。只怕,楊龍頭的心願要落空了。”向東對一臉陰沉的楊光彪嗤笑道。
唐志水收回視線,看着洪霸,笑道:“我倒是隻看見了蓮侄女對這個雲少頗爲緊張。”
洪霸瞟了他一眼,怒視他戲謔的笑容,冷冷的道:“光能打有什麼用?何況,誰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破壞鐵籠。”
聽着洪霸獨自強硬的辯駁,唐志水只是笑了笑,不再發表自己的看法。
擂臺上,安雲兮已經回去,與契科夫相對而立。變故突生,匆匆交手之際,契科夫已經明白了眼前的人不容易對付。
四周的場中安靜的等待着,變故對他們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之後是否還有更精彩的比賽出現。
“你……”
“很喜歡撕人?”安雲兮直接打斷了契科夫正欲相問她身份的話。
話被打斷,契科夫心中自然不爽。索性也難得去管這個一襲白衣,帶着翡翠面具的男子是什麼人。
“雲少啊!是出雲社的雲少。他怎麼上臺了?”
“不會是和司徒家的那個丫頭有一腿,不忍心看着情人這樣受辱的死去,所以才跳出來的吧。”
“不會吧……”
“有什麼不會的,你不知道這個風流雲少連地獄天使的女魔頭都能搞定嗎?”
“但是,他好像很厲害啊!那鐵籠都能夠輕易破壞。”
“誰知道呢?也許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武器,看下去吧,這下熱鬧嘍……”
議論聲在安靜之後,開始窸窸窣窣的出現。這些議論的內容並沒有讓擂臺上的契科夫清楚的瞭解到安雲兮的身份,但是卻讓觀衆席上沸騰起來。
“不管你是誰,既然來到這裡,就把命留下吧。”契科夫對安雲兮冷哼。
可惜,安雲兮只給了他一個邪魅至極的陰森笑容,身影便欺了上去。
“阿雲會不會有事啊?那個野獸很厲害的。”洪蓮緊張的問道。
仲衛華看了她一眼,見她眼中的擔憂很真誠,便安慰道:“放心吧,這個世界上還沒有誰能傷害到雲少。”
得到仲衛華的保證,洪蓮稍微放心的點了點頭,但是眼中的擔憂和緊張之色卻沒有減輕。
出乎意料的,這一次砸向鐵籠的身影,是契科夫龐大的身軀,而那道白影只是在快的看不見的樣子,忽隱忽現的出現在每一次契科夫即將落地的身子邊。
安雲兮的力量遠不是契科夫可以相比,暗勁高手對上化勁巔峰,且一隻腳已經踏入先天之境的高高手,基本上就是五歲的小童與成年人的對抗。
任你如何反抗,都不可能擺脫那玩弄之掌。
於是乎,在場的觀衆們就看到了驚人而滑稽的一幕,契科夫龐大的身軀不斷撞擊在鐵籠的各個角落,甚至有些撞擊過於猛烈,把鐵籠上的鐵棍都撞擊了下來。
這十分暴力,換來了觀衆十二分的歡呼。之前看好契科夫的人全部倒戈,紛紛支持起連人影也看不清的安雲兮。
現場中高喊‘雲少’的吶喊聲,此起彼落,就連洪蓮也臉色通紅的高舉雙手,尖叫吶喊着。真真算得上場中‘雲少’的頭號粉絲了。
再一次劇烈的聲響,將鐵籠的哄擡起來,離地三尺之後,再次重重的落下。這聲巨響讓全場安靜下來,目不轉睛的看着那個趴在鐵籠中間,背部已經被撞擊得露出模糊血肉和森森白骨的契科夫。
這一下,輪到了契科夫變得奄奄一息,而安雲兮的身上卻依然一塵不染,與狼狽的契科夫格格不入,更不適合站在滿是血腥的擂臺之上。
安雲兮踱着緩慢的步伐走到契科夫眼前,睥睨的目光俯視的望着他——
此刻,司徒鳳已經在父親的懷裡,幽幽轉醒,她記不清楚自己是如何脫離契科夫的魔掌,但卻知道是擂臺上的那個白影救了她。
望着安雲兮筆挺的背影,司徒鳳似乎感受到自己失去知覺時,恍惚中聞到的淡淡竹香。
“阿雲好厲害!”洪蓮激動的捂着小嘴,眼神中滿是精光和不加修飾的崇拜。
對於她這句評價,出雲社衆人的眼中只是流露出濃濃的驕傲。
“現在,是不是輪到遊戲的下一個環節?”安雲兮對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的契科夫笑道。
契科夫無力的擡起頭,卻最終重重的落下。
“你放心,我會讓你保持絕對的清醒,清醒的看着你自己的身體是怎樣被分解的,你還可以評價一下,到底是你的藝術造詣更高,還是我略勝一籌。”安雲兮溫和的聲音響起。可是,那話中的含義,卻讓在場的人脊背發涼。
“阿雲不會是要把那個野獸撕碎吧?”洪蓮不敢置信的喃喃道。
仲衛華淡淡的回答:“以彼之道還治彼身,這再正常不過。或許,讓他臨死前記住撕裂的感覺,會讓他的下一世活得更好些。”
安雲兮指尖凝氣,將一道真氣射入契科夫的神經裡,頓時讓他的神經元敏感度提高了近十倍。這樣的話,哪怕是輕微的劃傷都會放大十倍的痛苦。如安雲兮之前所說,會讓他清晰的記得這種被分解的滋味。
恐懼,契科夫居然也會恐懼?
安雲兮嘲笑。她還以爲殺人如麻之後,就不會再懼怕死亡,因爲他們本來就與死亡爲伍,卻不想,此刻她在契科夫的眼中感受到了恐懼的信息。
只是,恐懼又如何?
毫無溫度的笑聲響起,低沉又清朗的笑聲,本來應該是充滿着誘惑力的。但是,卻因爲此刻詭異的畫面而變得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契科夫的身體在人們的注視中被拋入空中,瞬間變成四分五裂,身體裡的血液如雨水一般灑下,可是卻在遇到安雲兮時都默契的改變了降落的軌跡,灑落在她身周,整個擂臺上唯一的淨土只剩下安雲兮所站的地方。
這一幕震撼了全場,誰可以想象,一襲白衫出塵脫俗的翩翩公子,帶着神秘的微笑站在那裡,人體的器官和肢體都從半空中落下,髒污的血水也淋不到他半分。
這一刻,他就像是來自地獄的天使,來自天堂的魔鬼,充滿了矛盾,充滿了神秘……
茶色玻璃後的五人同時沉默,臉上的神色都很凝重。如果以前他們只是瞭解到雲少辦事的手段,讓他們覺得這個江湖中的後起之秀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的話,現在,雲少這個名字已經上升到與他們幾人同等的高度,甚至更甚。
他的狠辣,他的無情,他的狡詐,他的如沐春風,幾乎每一樣都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擬的。
這樣的人,只能交好不能爲敵。幾乎在一瞬間,這句話都在五個當家人的心中響起。只是,除了楊光彪,這個契科夫的僱傭者,陰沉的面孔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或許,他和其他人一樣,但是,他卻比其他人多了一些什麼。
向東的電話突然響起,他拿出來接聽之後,沉默了一會,便對電話裡的鬼天道:“今天的比賽結束,明天繼續。今天未進行的比賽一起落到明天,第一層和第二層同時進行。”
對於向東的決定,其餘四人都沒有反對。之前的一幕太震撼,他們也需要時間慢慢消化,同時,重新衡量‘雲少’這個人。
場下,鬼天按照向東的吩咐,宣佈今天的比賽結束。安雲兮在這時微仰起頭,看向那茶色玻璃,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這一眼落入五人眼中,五人相視一眼,保持沉默。
過了一會,一直都有一種遊戲人生態度的唐志水也難得的認真問道:“這個雲少,到底什麼來路?”
其中,唯一一個與安雲兮有過接觸的向東搖頭苦笑:“不知道。這個人就好像憑空出現一般,根本找不到他的家族,他背後的勢力。”
是啊!他的家族,他背後的勢力……
接觸過‘雲少’的人都不會相信,這樣驚豔才絕的奇男子會是普通人家。在他們的認知裡,這樣的人物都是出自於大家族,大勢力,從小精心培養後的產物。
所以,這一開始的方向錯誤,只會讓他們在尋找‘雲少’的過程中,越走越遠,永遠無法得知真相。
------題外話------
吼吼~雲少素不素很帥,很霸氣!
如果是,你們的票票在哪裡?你們的鮮花,鑽鑽在哪裡?
喜歡文文的妹紙們注意了,下午16:00還有第三更,不要錯過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