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很奇怪。”華叔淡淡的說道。
“華叔,這裡的血液應該是通過什麼方式與外邊相連,還記得我們開始經過的那裡頭頂上的管道嗎?我想這裡的血液便是通過哪些管道匯聚到這裡的。”張正在一邊說道。
華叔微微搖了搖頭道:“不,我說的是高臺,它的質地應該是泥土和碎石,而這中心的石坑卻是整體的,你們不覺得這種設計十分奇怪嗎?”
“中間的石坑是一個整體,這說明這裡原本是一塊巨大的石頭或者說整個空間都是山石,民工一點一點開鑿出來而成。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這裡原本是泥土構造,這中心位置的石坑是從外邊運來的一塊巨石。不論哪種情況,你們不覺得這都是多此一舉嗎?”華叔繼續解釋道。
“這有點像是蟻穴。”蔣思瑤皺眉說道。
“你說什麼?”我不解的問道。
“在我們家鄉,特別是在沙漠地帶,很多螞蟻在修建蟻穴的時候都會形成一個土堆,外邊是鬆軟的泥土,而中心是蟻穴的入口,這樣可以防止大雨灌入蟻穴。”蔣思瑤解釋道。
華叔沉默半晌才道:“蔣姑娘說的沒錯,這裡的構造的確很像蟻穴,如果真的如此那麼這石坑底部一定有通道或者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就像蟻穴中的蟻后一樣。”
“可是如果真的有通道,那麼爲什麼要灌滿鮮血,這樣做不是斷絕了通路嗎?”張正搖了搖頭道。
“不,我想應該是爲了麻痹敵人,或者說是爲了迷惑對方,沒有人會跳入這些鮮血了,即便是現代人也沒有幾個願意這樣去做,這樣就能夠最大限度的保護這裡的秘密了。”我突然到了什麼不由說道。
“可是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難道跳下去嗎?先不說這石坑有多深,就是這些鮮血也讓人感覺渾身發麻。”蔣思瑤搖了搖頭道。
“我們站在修建這裡的人的角度想一想,既然這裡如此設計那麼必定有什麼方法排出這些血液。”我想了想道。
張正猛地望向來時的方向道:“大家還記得經過的那個被認爲是機關控制室的地方嗎?我一直在想,這裡怎麼會修建一處感覺毫無意義的地方。當時我們急於尋找出路並沒有對那裡過多的觀察,我想既然能夠通過管道將血液引到這裡,那麼一定有什麼裝置能夠反向將這裡的血液引出去。而且我感覺那些鐵浮屠的目的並不是守護這裡,更加有點像是防止外人接近那處控制室。”
“沒錯,這麼一說我也感覺到了,那些鐵浮屠巡防的方向好像正是那處控制室,反而越接近這裡守衛越鬆懈,這一點很不正常。”謝美雲點了點頭道。
華叔點了點頭道:“如果說修建這裡的人是利用水流的原理的話,的確可以做到這一點,當然他們將普通的水換成了鮮血。宋代的時候對於水流的利用已經完全可以做到這一點了,我想要知道事實的真相就必須放幹這裡的鮮血。”
“難道我們要沿路回去,在進來的那處控制室尋找機關嗎?”蔣思瑤明顯不願意再往回走,不由得微微皺眉道。
“不用,我們可以用其他辦法將這些鮮血引流出來。”張正搖了搖頭道。
“是啊,我們在表面開鑿個通道,哪怕是一個小小的裂紋都可以將裡邊的鮮血引導出來。只是不知道這石坑有多深,我們必須先測量出具體的深度才能進行下一步的算計。”謝美雲點了點頭道。
“這個好辦。”
張正笑了笑,隨即從揹包裡拿出長繩,將一頭固定在一塊石頭上,拿着另外一頭將石頭緩緩的順着石坑內壁向下放去。大家立刻明白了張正的用意,華叔快步來到青銅大門邊,從那裡隨處丟棄的工具中尋找到較爲完好的工具,將一隻鋤頭交給我拿着另外一隻鋤頭開始在平臺表面挖掘起來。
平臺外圍本就是用泥土和碎石混雜在一起建築的,隨着年代久遠穩定性也不高,幾鋤頭下去便垮塌了大半。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按照張正測量出的位置,我們開始對石坑外圍便面進行破壞,就像在一個巨大的水缸表面開鑿一個洞口一般,沒過多久聽到一聲脆響,石坑表面出現了少許的裂縫。
其實要想破壞石坑也沒有那麼容易,幸運的是石坑常年在液體浸泡下已經相對鬆軟不少,而且我們着力點選擇的很好。現在的事情就是根據裂紋擴大範圍了,爲了安全起見,張正接過我手裡的鋤頭,讓我帶領蔣思瑤等女回到青銅大門附近,我本不願意可在張正一再堅持下我也只好妥協了。
開鑿工作並不困難,也許長期被血水浸泡,石料本身已經失去原本的牢固。很快石坑內的鮮血順着開鑿出來的裂縫向外流出,我本能的將蔣思瑤等人向身後讓了讓。
等待了片刻,當確定再也沒有鮮血流出,張正當先攀上平臺向下望去。石坑內鮮血已經放空,內部之物已經完全落入眼底。石坑並不深,兩邊分別雕刻着一些漁獵圖案,這些很明顯是女真人墓葬的特點,這一點也與金國的鐵浮屠在此守候極爲吻合。石坑底部,一座方形盒子安靜的躺着,由於長期被血液浸泡,表面污濁不堪很難看出其先前形態。
“西夏文?這裡怎麼會有西夏文?”
一路上都沒有說話的華嫂子突然的一句話,讓我不由得一愣,偏頭看了看一邊的華嫂子,卻見她整個身軀微微的開始顫抖開來。
“看清楚了?真的是西夏文?”華叔皺眉問道。
“沒錯,的確是西夏文。你看這裡,還有那裡,都刻着西夏文。”
“華叔,怎麼回事?”我不由得問道。
華叔微微嘆了口氣道:“傑少爺,老頭子也不瞞你了,我這媳婦本屬九門。男輕時我幫着老爺在外邊跑,在長沙曾經被人暗算,幸虧她當時相救才撿回條命。後來我們便相愛了,她立下誓言永不參與九門之事,這樣跟着我回了臨海。”
華叔的話並沒有讓我感覺過多的驚訝,從來到這裡,無論是見到白羽屍煞還是這裡的機關陷阱,乃至於四處的死人,這位華夫人雖然不成說話但面不改色,單憑這一點來說就足以讓我感覺好奇了,如今知道其出身卻也感覺在情理之中。讓我感覺驚訝的是,她竟然能夠認出石坑壁上歪七扭八的符合是西夏文字。
“您認識這些文字?”我試探着問道。
華夫人點了點頭道:“是的,九門其實並不是那麼簡單,在世人看來他們不過是一羣盜墓賊聚集形成的組織。其實九門分爲上九門、平九門和下九門,上九門有三家,他們多從政經商,盜墓不過是發家都手段,並不是所有墓穴都去的。平九門也是三家,他們多是經商爲主,平時行事低調從不與人結仇。下九門三家就要不堪的多了,他們的行事在其他六門看來都有所不恥。而我便是出身上九門中,除了家傳之外還特別專研一些特殊的東西,而我正好研究的便是這西夏文字。”
華夫人將目光投向石坑壁上的符合搖了搖頭道:“雖然從小便在家族的培養下學習這些文字,但是西夏文字太過複雜,很多都已經失傳。我雖然知道這些是西夏文字,但具體內容我也不敢確定。”
“這裡到處都是金國的特點,怎麼會在此地出現西夏文字呢,這真是奇怪了。”張正搖了搖頭道。
“會不會這裡原本是西夏人建的,後來被金人給利用了?”謝美雲淡淡的道。
“不知道,這些西夏文字很多我也不知是什麼意思,很難判斷出來。”
“要我說,這裡不管是西夏人建的還是金人建的,反正都是古人,我們還是先找到出口的好。”張正用手在石坑邊緣擦了擦道。
“我感覺這坑底的東西有古怪,用鮮血浸泡千年,除了表面上的污垢並沒有什麼損壞。而且這裡出現西夏文字本就不簡單,大家想想,西夏存留的東西本就很少,而且從整個西夏曆史來說,西夏是党項人所建,而党項人最先定居是在唐末中和元年(公元881年),拓跋思恭佔據夏州(今陝北地區的橫山縣),封定難節度使、夏國公,世代割據相襲並賜李姓。1038年,李元昊建國時便以夏爲國號,稱“大夏”。又因其在西方,宋人稱之爲“西夏”。西夏先依附遼,後金國崛起滅掉了遼國卻留下了西夏,西夏也因此依附於金,直到蒙古人崛起才滅亡了西夏。這麼長的歷史,所留下的東西卻少的可憐,這正常嗎?”我盯着石坑說道。
“傑少這麼一說還真是有些古怪,不管是遼還是大宋,領土面積都要大於西夏。金國既然有能力滅掉大遼,沒有理由放任西夏繼續存在,可是卻留下了西夏,難道說西夏和金國之間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謝美雲點了點頭道。
“管他有什麼秘密,把那東西弄上來不就知道了?”張正說完便要向下爬,一旁的華叔嚇了一跳連忙阻止。
華夫人伸手拉住華叔搖了搖頭道:“也許張正是對的,秘密也許真的在那裡。”
張正笑了笑,伸手從謝美雲手裡接過軟鞭,將一頭纏繞在自己腰間,順着石坑邊緣便開始往下攀爬。石坑並不深,張正很快便來到了坑底,檢查了一下四周,伸手便摸向方形箱子。
隨着張正的撫摸,箱子表面的污垢被撥去,箱子的真實面目很快呈現在大家眼前。整個箱體四方,上面雕刻着十分精美的花紋,雖然看不出是什麼質地不過從敲擊的聲響上看應該是一種十分珍貴的金屬。張正從揹包裡拿出繩子,將箱子固定住隨後拉了拉軟鞭,大家會意紛紛用力將張正拉了出來。
張正爬出石坑,解下腰間的軟鞭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污垢,將繩子一端交給衆人。大家紛紛用力,很快便將石坑底部的金屬箱子拉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