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過一些小事而已。你若願意試着招安,我便陪你走這一趟。”
納蘭城笑着,溫潤如玉,一切都隨她,她之所願,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她之不願,他赴湯蹈火,必毀之。
“好啊,有你陪着,我倒是覺得此次招安之事,能夠很順暢了。”
煙龍貞終是安了心,又指着眼前的草圖道,“看這圖上佈局,西南山匪,九曲十八寨,也當真不是好上的。不過現在天氣不太好……就算過去了那邊林間,也是要多注意一些的。”
不止有陷井,還有那邊山間,一些你看不到的,暗中隱着的種種危機。
……
“危機自然是該有的,不過要更加順勢一些纔好。若是沒有危機,她真當這份西南平匪的功勞,是那麼好掙的嗎?”
指間琴絃錚錚,祥和安寧的表象下方,隱隱又透着肅殺的戾氣,春暖進來不敢多言,正如小姐所言,眼下是她大展身手的時機,春暖一切都不須多問,只須執行。
凌正從皇宮裡回來,感覺簡直糟透了,臉色難看,整個人都是哆嗦的,凌霜玉看爹爹這樣,轉身去捧了杯涼茶過來,輕輕的道,“爹,喝杯茶,定定神。”
“都這個時候了,還定什麼神!”
凌正一把將眼前的茶盞打翻,臉色氣得鐵青,“霜兒,你在府中不知,你知道那明王又做出了什麼事嗎?”
那個從來就是以紈絝出名的大周明王,這些年來,皇上寵他,衆人捧他,他是真以爲這天下都是圍着他一個轉了嗎?
凌正氣得整個人不好,凌霜玉看看摔在地下的茶盞,也不動氣,而是笑道,“爹,不過是一些小事而已,越是無從把握,越是要冷靜。”
頓了頓,喊人進來,將地上摔碎的茶盞清掃出去,凌正依然是氣得不行,凌霜玉勸着道,“爹,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你與女兒說說,好歹也能幫個忙?你一個人氣,可千萬彆氣壞了身子。”
知書知理,溫柔賢惠,這一輩子,凌正真的不怨自己沒有生個兒子出來,他這輩子,有這樣一個身負經緯之才的女兒,就已經很知足了。
而與那早死的煙老頭相比,凌正是認爲自己的女兒,更是出色的。
“也沒什麼的……”
凌正喘口氣,頭疼的道,“皇上不是已經賜了旨意,九月十五是個好日子,要明王大婚嗎?”
凌霜玉點點頭,“是這個事情的,爹這樣說,莫不是這事情又出了變故?”
“當然是出了變故的。可變故不在皇上,也不在聖旨,而在於明王殿下這個人啊!”
凌正悲憤了,他就不能想這事啊,他只要一想,就恨不得吐血三升,還不如死了算了。他現在才總管可以明白,爲什麼當初煙老頭因爲嫁女,幾乎是氣得活過來又死過去,這果然是能夠把人給氣死的!
“霜兒,你就萬萬想不到他做了什麼……霜兒,你真的是想不到的啊!”
凌正捶着大腿再喊,凌霜玉抽了抽臉,無語的道,“爹,你不說,我如何知道?總不能他夜入皇宮,偷了皇上大印,私自加蓋了吧?”
這是殺身大罪啊,明王就算是再不懂事,也不可能會做出這事。
可沒想到, 自家爹爹卻是猛的瞪大了眼睛,大喊道,“霜兒,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Www¤ ttκá n¤ C 〇 凌霜玉懵了,甩甩頭,一臉不可置信的道,“王爺他真的這麼做的?”
“他豈止是這麼做了!他把大印加蓋了,自己謄寫的聖旨,然後留書一封,離宮出走了……”
再次一拍大腿,凌正憤怒的大喊,他最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這最最不負責任的離宮出走啊!
眼看距離九月十五,已經是沒有幾天時間了,他倒好,自己一拍屁股走得乾脆利索,那他的女兒怎麼辦?那他女兒還嫁不嫁了?
這個混蛋!
這個混蛋!!!
凌正再次心裡吶喊着,凌霜玉慢慢的倚着身後的大背椅坐下,丫環趕緊上前,服侍了一杯蜜糖水,她看了看,也不急也不惱,想了想,慢條斯理的對父親說道,“爹。他走了,也未嘗不是好事。女兒蒙皇上賜婚,聖旨已下,也不是他隨便躲躲,就能躲得過的……九月十五既然不在,那女兒就自己嫁過去好了。”
她輕輕的笑着說,彷彿被人逃婚的那個人不是自己。彷彿就這樣嫁過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凌正呆了。
他愣愣看着自己
的女兒,好半天,才傻傻的點點腦腦袋。
好吧,這府裡女兒當家,一切隨她。
……
一路“嗒嗒”,馬蹄聲聲,他身邊的人都被派出去了,柏清不在,這次出行就只帶了一個小跟班而已。
小跟班原先在他書房當值,人看着小,可勝在機靈,小跟班名叫豆子,人小了,這名字起得也小,溫哲烈每次喊他,都有種心胸開闊之感。
氣得豆子總是抱怨,“王爺!人家名字小,可人不小,你不要總是笑我好不好?”
與王爺時間長了,王爺如果不生氣時,那待人還是很好的。豆子不怕他,又氣鼓鼓的說,“王爺就這麼追出來,誰知道王妃他們往哪個方向走了?萬一我們追錯了方向,那又怎麼好?”
身下駿馬高大,兩人策馬揚塵,一路邊走邊說,倒也沒那麼難過。
溫哲烈就瞪他一眼,“那麼多廢話啊!王妃去哪裡,我能不知道嗎?喏,去看看前面那棵樹上,有什麼標記沒有。”
合着他派了那麼多暗衛錦衣衛出去,明裡暗裡的護着她,她還能出事不成?
“唔!好吧!王爺英明!”
豆子樂滋滋下去看路標,片刻,再度躍馬而上道,“西南方向。”
“這還用你說?走吧!急取在天黑之前,趕上他們!”
一路行往西南方向疾奔,算算腳程,距離他們也不會太遠了,兩人進食時,也沒有多做停留,而是尋了一處綠萌之地,匆匆吃了口乾糧,便又策馬而上。
眨眼間,塵煙滾滾,再度而起。
話說那個臭女人,居然敢問都不問他一聲,直接帶球跑?
這萬一出點事,看他不打死她!
心裡存着不痛快,座下駿馬就更打得飛快,猛然間,他目光一縮,“籲”的一聲將馬拉起,一陣“希律律”的駿馬嘶鳴聲,嚇得人頓時頭冒冷汗。
豆子盯睛一看,氣急敗壞的喊道,“喂,哪裡來的黃毛丫頭,你是眼瞎了嗎?大路朝天,你哪裡不好坐,偏坐在這馬路中間,是找死不成?”
這簡直就是忍無可忍。
若不是他們家王爺眼神好,這位指定就被他們家王爺飛馬踏成肉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