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發爺倆和那幾個小鬼頭分開後,就往密林裡走,他們走走停停,見到獵物就打,也算小有收穫。有倆時辰纔出了這一片密不透風的林子,來到一個長滿灌木叢的開闊的盆地上,遠處有條比村裡還要寬闊的大河。
到了他們挖的大陷阱旁,海子瞧着還是好好的陷阱有些失望,“爹,這都幾日了咋不見有東西掉裡邊呢?”
聽了兒子有些喪氣的話,吳大發把頭搖搖,“你呀,就是和你娘一樣的性子,這進山打獵可不能性子急,哪能回回都有獵物?”
吳大發把蓋在陷阱上面的雜草樹枝掀開,自個小心的跳下陷阱,“海子,你去砍倆顆手臂粗細的長竹子拿過來。”
海子瞧着插在陷阱裡的竹子好好的,聽見爹還讓他去砍竹子就有些疑惑,“爹,這裡面的竹子不是好好的嗎?咋還要啊?”
“叫你去就去,咋和娘們一樣唧唧歪歪的!”吳大發是個硬漢子說話直來直去的,見兒子有些遲疑就有些想發火。
海子被爹挪揄一通,只好紅着臉鬱悶的去砍竹子去了。
片刻海子扛了倆顆削掉枝葉的竹子回來了,吳大發重新把陷阱裡的竹子插好。接過兒子遞過來的倆竹子,瞧着有些長,又和兒子要過來砍刀,把竹子砍成比陷阱稍微高出尺把長,就把兩顆竹子插進陷阱裡。又用砍刀把陷阱四壁挖的更開闊些,爺倆把挖下的土傳出去,好一會才挖好。吳大發滿意的瞧着陷阱,又把頭擡起望着站在上面的兒子,“海子,把咱打的野兔拿倆只過來。”
海子這回雖然不懂爹要做啥,可他也不問了。聽話的把大揹簍拿過來,從裡面拎出倆只還沒死透的兔子,遞給陷阱裡的爹。
接過兒子遞給他的兔子,他用刀把倆兔子肚子豁開,就那樣血淋淋的掛在削尖的長竹子上,然後瞧着目瞪口呆的兒子,“海子,你發啥愣,快些把我拉上來。”
吳大發上來以後,爺倆把陷阱重新用樹枝架好,細緻的把雜草鋪上,又讓海子拔了幾顆小樹插在在陷阱上面,“海子,把揹簍背上,咱找個地方吃些東西待會再過來。”
爺倆快步的離開,他們找個離這陷阱有四五丈遠的高崗子上,蹲在上面能把陷阱的情況瞧清楚,二人才放下心來。
吃些幹餅子的海子瞅着爹一言不發的悶坐着,就小心翼翼的問他,“爹你把兔子掛在陷阱上面,這樣能招來大傢伙吧?”
瞥眼兒子的吳大發自豪的說着話,“那是自然,要不我會費那麼多的勁整修陷阱,把陷阱挖在這兒就是因爲離河水近些。”
“瞧見咱們來時路過的那片橡樹林了吧,野豬最稀罕吃那裡的橡果,那些畜生來喝水時,沒準就會掉進咱的陷阱裡。”
“你也躺着歇會子,待會有你忙的。”
吳大發吃飽喝足就躺在土崗子上閉眼休息,可海子哪裡能躺的下,他趴在那兒眼一動不動的盯着遠處的陷阱。
過了有一個時辰,海子被日頭曬的頭髮暈,困的眼都掙不開了,只好認命的閉上眼睛,心想我就眯一會吧。才睡着就感覺他爹輕輕推他,忽的翻身坐起,往遠處陷阱瞧去,果然瞅見陷阱裡有東西在那兒掙扎。
海子驚喜的要去拉他爹的手,“爹,快瞧,真的有獵物掉進去了!”
正要彎腰拿放在地上弓箭的吳大發瞥見兒子興奮的臉,沒好氣的瞪着他,“你又犯傻了,還不快些走,是要等那獵物跑掉呀?”
“嗯,這就走!”瞧着爹臉色不好海子趕緊應着,背起地上的揹簍跟着他爹往下面走去。
倆人剛從崗子上下來,大老遠就聽到從陷阱那兒傳來野獸的吼叫聲。聽到這聲音,海子一掃剛纔昏昏欲睡的狀態,把左手把背上的竹簍往上一湊,右手死死的握住那把砍刀往陷阱方向跑去。
吳大發瞧着兒子往前面跑,急忙喝道,“你個混小子,跑啥呢?當心那東西從陷阱裡竄出來!”
海子無語的放慢腳步,回頭瞅着他爹,心想,“這老子就是老子,總是有理,慢了,怕野物跑了,咱快了,又怕它傷人。”
爺倆來到陷阱邊一瞧,果然是頭大野豬,那野豬瞧見有人過來,瞪着倆大眼兇狠的衝着吳大發爺倆,嗷,嗷,的嚎叫着。從野豬腹部穿出的幾個竹子上血淋淋的瞧着怪滲人,野豬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在裡面死命的掙扎。
那倆罪魁禍首的兔子也被野豬拱落一旁,海子蹲下用砍刀輕輕拍着野豬的大腦袋,惡狠狠的說着,“叫你貪吃,這回栽了吧。”
逗弄的那野豬更是狂性大發,嗷,嗷,吼的聲音更大了,隨着野豬不斷扭動折騰,插在身子裡的竹片就可勁的往外冒鮮血。
吳大發瞧不慣兒子的德性,皺着眉頭眼神凌厲的瞅着兒子,“海子,別鬧了,砍刀給我!咱還得趕緊把它弄下山,要不,天太晚,待林子裡可是太危險了!”
海子知道爹要去砍粗些的樹枝做副木架,待會好把野豬拖下山,就站起身子,“爹,我去砍樹枝去,你先歇會。”
倆人費了好大力氣才把野豬從陷阱里弄出來,野豬奄奄一息的被吳家父子用繩子綁在他們做的簡易木架上。吳大發和兒子又把陷阱恢復原樣,把那倆野兔裝到揹簍裡。
擡頭瞧着日頭已經偏西了,吳大發把繫着木架的粗繩子往肩上一套,沉着臉催促兒子,“海子,我在前面拉,你扶着就行,趁天黑以前,咱一定要走出前面的橡樹林子。”
“嗯,知道了。”經常跟着爹在這深山老林摸打滾爬的海子,心裡自然知道夜晚對他們來說有多兇險,乖順的應着背起竹簍。
這次雖然拖着野豬可一路不敢停腳,倆人走到和葉婉馨分手的那片山坡才用了一個半時辰,就這樣天已經有些微黑,見出了密林吳大發爺倆鬆了口氣。好在回去都是下坡路,走着倒也能輕鬆不少。
葉婉馨用曬乾的兔肉拌着野山椒和大白菜炒了一大鍋,劉翠蓮又做了一大鍋的粟米乾飯,江兒吃的臉上直冒汗,可還是喊着要吃這香辣兔肉。這下連劉翠蓮也相信這野山椒能賣錢了。
等到他們回到村子已經是戌時,葉婉馨她們早把晚飯吃過了,正坐在屋裡和長河、江兒哥倆說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