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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府衙門。
李煜這些日子正春風得意。
抓了義渠擎天的軍師,還掃滅了他好幾個老窩。
押解鍾承茗的容老七回來,帶了皇上的御旨,和一堆雖然沒多大實用的賞賜,他還是樂顛顛的拉着徐敬守來瞧了一遍。
這些日子他有了皇上賞賜的五百兩黃金,那小日子過的可是無比舒心。
李標見自家大人小日子美滋滋的,心裡可不是滋味。
那次原本還想從摳門的大人手裡弄個古董夜壺換些銀子,卻被東陵玄翔那混蛋給攪合黃了,讓他接連在幾個夜裡都做抱着夜壺親的美夢,醒了氣的牙根直癢癢。
從外面回來的雪枝,瞅見李標託着腮坐在園子裡的荷塘邊上發愣,用手指戳着他的腦門,“李標,你在這裡發啥呆啊?咋不去大人的書房候着啊?”
揉着生疼的腦門,李標站起身子,不高興的說着,“死丫頭,你手咋恁狠呢,我腦門快被你戳爛了吧?”
白了他一眼,“你又不是紙糊的,有那麼不禁戳啊!”
想是想起了啥,雪枝又問着,“你咋有功夫坐這裡,咋不去大人的書房候着啊?”
“不用候着,徐大人過來和大人在商議大事,有徐濱呢,他們嫌我在那裡礙眼。”李標邊說邊往雪枝挎的籃子裡瞅着,“好雪枝,你今兒又買了啥好東西,先讓我解解饞。”
雪枝用手拍開了李標衝籃子伸過來的手,惡狠狠的罵着,“滾一邊去,這是大人讓買的點心,又不多,你姐姐我還沒口福吃呢,你小子就惦記上了!”
李標跳着腳,苦巴巴的喊着,“哎呦,不吃就不吃,用得着這麼狠啊,今兒你可是接連打了我兩次了,我的日子沒發過了。”
“瞧你那德性,沒發過,就趕快去死!”雪枝不想和他在攪合,狠瞪了他一眼,扭頭就走。
瞧了眼紅紅的手背,李標衝着雪枝的背影啐了一口,“呸,這麼兇的死丫頭,當心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也不用你貓哭耗子假慈悲!”雪枝罵完心裡還氣憤不已,又重重的說了句,“等夫人回來,看咋收拾你和大人!”
聽這丫頭的意思要告他的黑狀,李標不淡定了,急忙跟着雪枝,“大人的事和我有啥相干,你這黑心丫頭可別瞎胡說啊。”
雪枝撇着嘴,神情滿是鄙夷和不屑,“胡說?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和咱大人做的腌臢事情,從城西弄回來的那個臭丫頭爲啥住在咱衙門裡,擺明了是大人貪圖人家的美貌,捨不得送回京城。”
“哎,這事你還真是冤枉了咱大人,那個丫頭的來歷不小,又牽涉很多人,一時大人也不好處置,就等着安順的葉姑娘回來呢。”李標聽到說的是這事,心裡鬆口氣,才用衣袖擦拭着頭上的冷汗。
書房裡。
徐敬守喝着李煜親手端上的茶水,和他講着這些日子的收穫。
大事倆人商議好。
李煜放鬆的心情又緊張起來,蔫巴巴的望着徐敬守,“徐大哥,你這回可是害我不淺啊,把那狗賊的妹妹放我後衙,要是鐵心蘭那兇婆娘回來,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知道李煜怕媳婦,徐敬守不厚道的笑了,“李煜,你要是心裡沒鬼,幹嘛要怕弟妹啊?”
聽到這話,李煜嗖的從凳子上站起,“我能有啥鬼,爺好歹也是堂堂的四品欽差,京裡不如我的,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就我死守着鐵心蘭那彪悍婆娘。”
說着又無力的坐下,“可還是被個臭婆娘拿捏的死死的,我也不甘心啊。”
瞧着李煜蔫頭耷拉腦的,徐敬守強忍着笑意,體貼的拍着他的肩頭,“兄弟,你就認命吧。”
李煜想到自家媳婦甩的那手軟鞭,心裡就只打哆嗦,“不行,你趕快趁那婆娘沒回來,把那丫頭弄走,我可沒膽子讓她在住在這兒。”
秋桐那難纏的丫頭,他可不想招惹,就哄着李煜,“你再委屈幾日,葉丫頭也快回來了,等她來淮安府,我立即把人交給她。”
知府衙門外。
鐵心蘭從馬車上蹦下來,伸着懶腰,舒服的喊着,“哎,老孃終於回來了。”
守門的小衙役原本湊在一塊說笑,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擡起腦袋都嚇的腦袋發矇,腿肚子打顫。
有個機靈回過神來,拔腿就往門裡跑,“哎呀,夫人回來了!”
“夫人,你回來了?”
“累了吧,小的給你搬東西。”
瞧着這幾個小衙役都殷勤的給她搬行李,鐵心蘭笑眯眯的問着,“你們家大人可在衙門裡?”
雖然鐵心蘭表情親和,滿臉笑意,可是這些衙役卻感覺那是皮笑肉不笑,連回話都帶着顫音和不連貫,“在……在……”
那個小衙役知道今兒大人在書房待客,徑直狂奔到書房,“不好了,大人,夫人回來了!”
瞧這沒通傳就進了書房的小衙役,還有那慌張的神情,徐敬守不禁黑着臉呵斥,“你個混蛋慌個啥?就是土匪進了衙門也不用這樣啊!”
小衙役倒是不怕徐敬守,用手捂着快要蹦出來的心肝肺,嘆口氣,“哎,徐大人,我們夫人回來了,她可是比土匪還可怕啊。”
這下手裡拿着點心的李煜,驚恐的站起,連手裡的點心掉了都沒感覺到,問出的話讓徐敬守都感覺到深深的惶恐和驚悸,“啊?那臭婆娘回來了?”
小衙役邊用袖子抹着也不知是嚇的還是熱的汗水,瞧着自家大人的苦瓜臉,把事情回稟的清楚,“是啊,已經快進到後衙了,小的跑得快,見到夫人就跑來了。”
徐敬守把報信的小衙役打發出去,無語的瞧着李煜的怪異舉動。
手撕扯着頭上梳理的光滑如黑緞的頭髮,李煜像個沒頭的蒼蠅在書房裡打轉,嘴裡還嘟囔着,“這可咋辦啊?”
明知道李煜的夫綱不振,徐敬守還是不忍心瞧他那副狼狽畏頭畏尾的模樣,“李煜,你還能再給男人多丟一些臉嗎?不就是個潑辣的婆娘嗎,至於把你嚇成這個模樣!”
被徐敬守鄙視的眼神瞧的慘白的俊臉又多加了一些紅色,李煜只感覺雙腿虛弱的好像不是自個的。
他停下虛浮的腳步,把身子轉到徐敬守面前,“哎呀,大哥,你別站着說話不腰疼,那鐵心蘭是啥樣的婆娘,你又不是沒見過。”
“大哥,你這回可是要坑死我了。”
徐敬守古銅色的面孔一板,沒好氣的說着,“好了,你也別怕了,今兒我給你撐腰,瞧弟妹能當我的面剝了你的皮,還是能抽了你的筋!”
得了徐敬守的話,李煜懸着的心這才緩慢的落了下來,哆嗦着手從懷裡摸出錦帕,擦拭着額頭上晶瑩的冷汗,“那說好的,反正那秋桐丫頭也和我沒瓜葛,都是你好心要放她一馬的,你要把這事給我兜到底。”
被這臭小子賴上了,徐敬守也是沒折,無奈的朝他揮揮手,“走吧,既然你媳婦回來了,咱哥倆就去迎迎吧,禮多人不怪。”
李煜把錦帕胡亂的塞進懷裡,感激的說着好話,“嗯,還是大哥想的周全。”
他們二人剛出園子,鐵心蘭已經風風火火的迎面走了過來。
鐵心蘭熱熱和和的應了上去,“哎呀,還真是巧,咋剛進府就見到徐大人啊?”
徐敬守和鐵心蘭的大哥是好友,一直都稱呼鐵心蘭是姑娘,“聽說鐵姑娘回來了,我和李煜就停了談公事,專程來迎你回府。”
“嗯,那我就多謝了。”鐵心蘭客氣的給徐敬守道謝。
李煜見了自家媳婦一向是話少,禮儀多。
剛纔又受徐敬守的那句禮多人不怪的影響,附身給自家婆娘深施了一個大禮,“夫人,你長途跋涉,辛苦了,爲夫給你行禮了。”
鐵心蘭見這傢伙禮數還沒荒廢,剛想滿意的誇讚他,就見自家相公腳面上掉了一張繡工精美的錦帕。
她立即黑了臉,就是有徐敬守在場,也沒擋着她河東獅吼,“李煜,你個混蛋!揹着老孃幹下啥齷齪事情?”
還沒直起腰的李煜被這暴喝嚇的差點倆腿發軟栽倒在地上,顫抖着直起了腰桿,“夫……人,你……你可別……別嚇唬我啊,你知道的,我膽小……”
鐵心蘭想抽出鞭子抽死這個混蛋,瞟了眼面色僵硬的徐敬守,才退而求其次的,雙手掐腰,“膽小?啊呸,你少唬弄老孃!”
徐敬守也不知道這火爆的鐵心蘭咋剛進府就發了火,他無聲的咽口唾沫,心裡感慨,虧的自個娶的是溫婉賢淑的瞿芸兒,要是這樣的悍婦,那日子可真是沒發過了。
被媳婦噴了滿臉唾沫星子的李煜,連臉也不敢擦拭,“夫人,你息怒,我真沒幹啥壞事啊。”
見這廝還敢狡辯裝無辜的模樣,鐵心蘭忍不了,右手快速的抽了身上的軟鞭。
李煜見媳婦抽鞭子,當即嚇的魂飛魄散,立即驚呼,“哎呀,大哥,她要抽我啊。”
見鐵心蘭當着他的面就要動手揍人,徐敬守也不淡定了,“鐵姑娘,你不要魯莽!”
被徐敬守攔着,鐵心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冷笑着,“嘿,我原本以爲,這混賬能跟着你學些好,可是我看走眼了,你們都是一丘之貉,你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