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面狀似悠閒,心裡卻在不停地轉着小九九,軒轅翌是絕對不肯罷休的,京城可不是久留之地。現在雙怪已死,冥向天的蝕心術也解了,至少已經解決了一件大事,至於他失憶的問題,倒不是最重要的,慢慢解決就是了。
現在最要緊的是離開京城,其它的出了京城再作打算。想起還在雪月國邊境等着我的吧父皇,我更是心急火燎。三下兩下吃了點東西,填飽肚子,趕緊找清風商量去。
清風,他會在哪裡?不用說,肯定在焰的房裡。我發現只要有焰在,他就一定在焰的周圍,哪怕你看不到他的身影,但是隻要你叫一聲,他就會馬上出現,他就像焰的影子一樣存在着。除非他去執行任務了。
推開焰的房門,果然一眼看到了他。他正在閉目養神,而那位朝霞,正非常體貼非常親切地端着碗在喂焰服藥。
我的臉馬上沉了下來,他只是餘毒未清而已,應該沒什麼大礙纔是,爲什麼要她親自喂他服藥?他自己不能喝呀?哼,還真是服務周到啊!
焰一見來人是我,馬上便笑開了顏。隨即看我臉色不好,眼神怒看着朝霞手中的碗,趕緊接過朝霞手中的碗,對着朝霞說,“我自己來吧,你們先退下!”
朝霞不情不願地起身,把碗遞給焰,又哀怨地看了他一眼,經過我身邊時還瞪了我一眼,這纔不情願地出去了
清風走過身邊,倒是一臉笑眯眯地,衝着我討好地喊了聲,“少夫人好!”
看他們退下後,焰才笑嘻嘻地朝我招手,“雪兒,快過來!”
我嘟着嘴走了過去,也不吭聲,一屁股坐在牀沿,他拉起我的手哄着,“怎麼了?難道雪兒吃醋了?”
我揚起臉朝他笑了笑,死鴨子嘴硬——硬撐着,斜睨着他說,“我吃什麼醋?你古大少爺又不是我的什麼人,我幹嘛要吃醋呢?就算你娶三妻四妾,那也不關我的事,古少爺,你說是不是?”那話裡的醋味,連我自己都聞得到。
聽到我的話,他的嘴扁了扁,象個孩子似的一臉委屈,“原來雪兒一點也不在乎我。我好傷心!你來聽聽,我的心它在說什麼?”他抓起我的手貼在他的胸膛上,那手心傳來的溫熱,讓我心裡一緊,想抽開手卻被他緊緊握住,緊貼在他胸口不放,我能感受到他胸口緊張的心跳聲,看着他也不說話,他也認真地看着我,“雪兒,你聽到了嗎?它在說,我希望雪兒吃醋,因爲那代表雪兒在乎我,但是,我又不願意看見她傷心,所以,希望她大人有大量,原諒這個臭小子犯下的錯誤,以後保證不犯類似的錯誤!原諒我!好不好?”
看到他朝我朝出一個可憐兮兮的笑容,我再也硬不起心腸錘了他一下,“你真討厭,我是吃醋!我不喜歡看到別的女人對你好!你是我的!只有我能對你好!只有我,才能靠近你三尺以內;只有我……”
我任性地說着任性的話,我還在喋喋不休地說着,還沒說完呢,下一刻,卻被他封住了嘴,拼命地吸住我的嘴,不讓我再說話。
我伸手推着他,咦咦唔唔地搖着頭,卻被他死死地定住了,他低笑了一聲,“乖,閉上眼睛!”無奈之下,只有半推半就的任他予取予求了。
好半晌我才臉色緋紅的輕推開他,依在他懷裡斜睨着他,帶點羞澀地嬌嗔,“你這壞傢伙,就會欺負我吃我豆腐!”
他就這樣傻笑着,任我笑罵。
溫馨的相依着靜坐了一會,我從他懷裡起身,擡眼認真地看着說,“焰,這裡我們不能久呆,現在恐怕軒轅翌已經在找我了。今天早上我去將軍府時發現鬼蜮雙怪和蘭馨已經被人殺了,面容都毀了,像是不想別人認出他們來。但依雙怪的體形還有你留下的劍傷可以確認他們的身份,只是蘭馨是不是她本人就不敢確認了。雙怪已死,按柳神醫所說的,只要他們一死,那這蝕心術自然就解了,那冥向天應該就沒什麼大問題了。我想,我們是不是抓緊時間去和父皇會合?我怕父皇在那邊等急了!”
“我剛纔也正在想這事,要不是我太不小心,也不至於耽擱這個計劃。雪兒,擔不起!”他帶着抱歉看着我。
“胡說什麼呢?遲個一天半天沒事的,再說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們只有盡人事,聽天命而已別再說什麼抱歉不抱歉的了。現在趕緊想想怎麼撤退纔是真的。”我掩住他的嘴,不讓他再說什麼抱歉。
他點了點頭,揚聲叫了聲,“清風。”
清風馬上進來了,他笑笑地問,“主子,有什麼吩咐嗎?”
“清風你馬上安排一下,收拾好了我們馬上出城!”
“是。”清風馬上要出去的時候,外面又有一男聲響起,“主子,明月求見。”
“明月,快進來!”
“主子,現在京城城門已經封鎖,官兵正在挨家挨戶地搜查少夫人呢!馬上就要搜到我們這邊來了!並且據可靠線報,各道路驛站已經全部戒備,只要見着少夫人就要抓回宮去。”明月將在外面探聽到的消息,一一回報。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看向焰,他正沉思不語,沉吟片刻他便擡頭說,“馬上收拾東西,我們從暗道出城。明月留下,清風你先到城外,準備接應。朝霞。繼續到外面打聽消息,隨時回報。其他人,馬上到各個點分散隱藏。”
烈焰的人果然訓練有素,不用一刻鐘,所有人都收拾妥當,該散了的人也散了,該走的也準備好了。
最後,明月把所有人領到房裡,我還以爲焰要訓話,結果,他卻讓我扶他起身,在牀底輕輕一按,牀板馬上向外移,露出一個二尺寬的洞口,剛好可容一個人的身子鑽進去。
明月在前方開頭,後面的人一個一個地跟着進去,我則在最後扶着焰進去,還未關上牀板,就聽見了大門那裡傳來了“嘭嘭嘭”的大力拍門聲,“開門,開門官兵搜查!”
兩個人對視一眼,按下了關門按鈕,互相攙扶着往下走。
入口雖小,但下了地道,卻寬了許多,能容兩三個人並行。地道里有一股帶着潮溼的黴味,地下還有些滑溜,明月手持火把走在前邊,輕喊着,“地下有點滑,大家小心點!”
纔剛說着,我的腳下就一滑,一個踉蹌差點摔了一跤,還好有焰扶着,聽着焰在我耳邊說,“小心點,彆着急!”
我汗……一張老臉漲得通紅本來我該照顧他,現在倒變成他照顧我了,趕緊運起內功使出千斤頂,穩住腳步,再不讓自己有機會出糗了。
“焰,你的傷口沒事吧?”
“沒事。你出去的時候,柳叔已經用雪蟾幫我吸過毒,已經沒什麼大礙了。”焰安慰我。
“可是,你流了那麼多血,臉色又那麼差。呆會有什麼事,你顧着自己就好了,不要再顧着我!我會自己小心的。”我的心裡有一種強烈不安的預感,總覺得這一次走,不會那麼順利。
我更加不敢想象,一旦被軒轅翌抓回宮,以他暴虐的性子,等待我的命運是什麼?
“雪兒,我寧願自己有事,也不願你傷一根汗毛。朦朧的火光中,焰一臉正經地對我說。
“我知道!”我的鼻子有點酸,“我只是說如果,如果軒轅翌真的找到我們了,那你要帶着他們走,我跟着他回去,你再找機會救我!或者我自己也會想辦法偷走出去的,一個人總是好辦一些,裡面也有高公公在,你至少也可以知道我的消息。父皇那邊,你再派人通知他回國,以後我再去找他。”我像似交代遺言的說着,心裡愈發的沉重。
焰轉身抱住我,抱得很緊很緊,“不,我不會再讓你回宮的。哪怕我丟掉性命,我也不會再讓你離開我!我們誰也不能放棄誰!”
我也緊緊地回抱着他,淚順着臉頰掉了下來,感動地哽咽着,“你這個笨蛋!”
“雪兒,不要說喪氣話!只要我們同心,沒什麼難關過不了。”他低沉的聲音,此時聽來有如天籟般的動聽。
老天爺,你終於把一個世間最好,最好的男人送到我的身邊,我該謝謝你!可是,我有這福氣嗎?
“好了,傻丫頭,別哭了!”他伸手摸去我臉上的淚,見他滿眼都是疼惜愛憐,我鼻子又是一酸,淚又滾滾而下。
“唉!怎麼就這麼多水?”他把我擁進懷裡,輕拍着。
前面的人看見我們沒有跟上,也都停在了不遠處等着我們,看到我們的親密擁抱,均都移開視線。而其中有一道視線,含着嫉妒與不甘,一閃而過,下一刻,又恢復他的憨傻,快的沒有人發現他的異樣。
看到前面等待的人伸頸盼望,我再也不好我在他懷裡傷感,也沒有時間給我磨蹭了,我趕緊抹乾了眼淚,牽起焰的手,繼續往前走去……
而在古府,久敲不見有人開門的官兵,再也不耐煩,在棺材臉說了一句,“等我一下。”說完。棺材臉走到側面,輕輕一個飛身,身形便躍過牆頭閃進了院裡,在士兵們的崇拜目光中,從裡面打開了大門,二隊的士兵蜂擁而進。
“給我仔細地搜,不要放過每一個角落。”公孫勇的那張棺材臉上,冷冽得嚇人。
他走進客廳,四處觀察着,這家人看起來院落倒挺大,看園子也整理得挺好,怎麼會沒人在呢?他伸手擦了擦桌面,很乾淨!證明是有人常住的,那這些人都去哪裡呢?
“都爺,在垃圾堆裡發現有血布!”
“都爺,在那房間裡發現有一件小孩的衣服。”
“都爺,那房裡還有一杯熱水。”
公孫勇的兩道濃眉又連在了一起,他的心在狂跳,這一切都在指向一個結果,她確實曾在這裡呆過。這跟在將軍府最後找到的那個唯一的目擊者所述事情相吻合,她和一個男的去帶冥向天和冥夜,那男的受傷了。這小孩的衣服和血布,應該就是他們在這裡的證據。另外這邊熱水,證明剛纔還有人在,只是可能在聽到他們的聲音後,才馬上撤離的。
他們是從那裡離開的?這個就是問題的關鍵了。
“再給我繼續搜,每一個角落都要搜仔細了,檢查一下有沒有暗道什麼的。這熱水是在哪找到的?帶我去!”公孫勇對着剛纔端着熱水杯過來的士兵說。
在士兵的帶領下,公孫勇到了那間大大的主人房裡。
他聞着房裡的氣息,有一股藥味和一股專屬於女人他熟悉的馨香。這又是他的一個特長,他有比獵犬還要敏感的鼻子,只要是他問過的氣味,他就不會再忘記。
他慢慢地走進牀邊,在牀上撿起一根長長的青絲,沒錯,確實有女人在這裡。
是她嗎?他又想起了那雙靈動的大眼睛。看着這張大牀,他竟聯想起那個大眼睛和某個男人在這上面翻滾的畫面,心裡竟然閃過一絲刺痛和不悅,莫名的讓他感到心酸。
他每一個角落都查看着,一點一滴都不遺漏,在牀底也不放過。
突然,檢查牀底的手像是劃到過一個什麼東西,他跪在地下,將頭伸進去一看,明顯的一個突起讓他興奮起來。
在江湖做了多年的賞金獵人,再到現在的都察使這個位置,豐富的經驗讓他對一切作案的手法熟悉起來。縱然他們作案做得再完美,到了他手裡,最後還是會被他識破。所以,他纔在短短的三年,由一個小小的捕快,升到三品都察使的位子。
他伸手往那個突起一按,果然有一個洞口露了出來,他馬上鑽了進去,用他的靈鼻一嗅,真的有她的味道。他興奮地大喊,“來人!我們馬上從暗道追,衛平,你馬上向皇上報告,這裡發現了聖女的蹤影!趕緊在城外布兵等待聖女!動作要快!其他人跟我走!”
“是!”那個叫衛平的侍從,馬上出門,跨上馬往皇宮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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