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雛月回到布莊時,柳卿柔正站在門前張望着,見夏雛月過來面色微微一紅,退了回去。
夏雛月看在眼裡,裝作沒有看到,徑直走到一旁翻看布料去了。
隔了一會兒,柳卿柔終於忍不住來到她身旁,幫着她翻看着布料,好似不經意地問道:“夏姐姐,你們聊什麼呢?”
“沒什麼啊。說他娶親之事。”夏雛月隨意地拿起一塊布料,披在了身上看了看,道:“卿柔妹妹,你看看,好看嗎?”
“哦。好看的!”柳卿柔隨口地答應了一聲。
夏雛月盯着她仔細地看了看,道:“你不會看上他了吧?”
“啊……”柳卿柔面色一紅,道:“夏姐姐,你在說什麼啊!”
“我就說嘛!”夏雛月將布料放下,轉過頭來,道:“就算他再出色,也不會看一眼,就喜歡上的。”
柳卿柔紅着臉不說話。
夏雛月笑了笑,道:“好了,逗你玩的。說真的,你覺得他這人如何?”
“我不知道。”柳卿柔搖搖頭,道:“我對他又不瞭解,在夏姐姐口中,他是一個有勇有謀的少年英雄,可在傳言中,他是一個武功高強心狠手辣之人……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人你也見了。你覺得他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夏雛月不由得問道。
“我覺得,他像是一個大孩子。”柳卿柔想了想,輕聲說道。
夏雛月呆了呆,怔怔地看着柳卿柔,片刻後,嘴角上翹,微笑道:“的確像個大孩子。”
“我覺得別人說他心狠手辣,是沒有道理的,至少,那日慶姐那般對他,他都沒有出重手的。”柳卿柔擡起臉來,笑了笑。
夏雛月看着連笑容都是那般溫柔的柳卿柔,不禁感嘆道:“你是一個好姑娘!”
“夏姐姐也是!”柳卿柔回道。
“我麼?”夏雛月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
……
莫小川離開夏雛月後,徑直朝着莫府而來,只是路過了莫府,他卻並未入門,而是來着斜對面的小酒館走了過來。
看着莫小川走來,酒館的小二有些吃驚,急忙跑了進去,說了幾句什麼。
不一會兒,掌櫃的走了出來,邁步上前,笑臉迎人,道:“公子,飲酒嗎?”
“找人!”莫小川大步走了進去。
掌櫃的賠笑,道:“公子說笑了吧,這地方就這麼大一點,一眼就看清楚了,哪裡有什麼公子要找的人。”
莫小川掃了一眼空蕩蕩的酒館,找了一張桌子坐下,道:“先拿一壺酒來,會有人來的。”說着,隨手提起一罈酒,道:“算了,就它吧!”
“公子,這酒很貴的!”掌櫃的說道。
莫小川將背上的長劍接下,放在了桌面上。本就破舊的桌子難堪北斗劍的重量,被壓得一陣嘎吱吱的慘叫。莫小川提起了酒罈子喝了一口,輕啊一聲,道:“好酒!”
“公子,這酒錢……”掌櫃的補充道:“因爲這酒價格不菲,所以,酒錢要先付,一共是……”
“不必說了!”莫小川一擡手,道:“會有人付的。”
“公子,您不是來飲酒的吧!”掌櫃的問道。
莫小川眉頭一蹙,道:“我早告訴你了,我是來找人的。”
“那便恕在下無禮了,這裡沒有公子要找的人。公子還是請吧!”掌櫃的擡手說道。
莫小川搖了搖頭,道:“人沒來,我是不會走的!若是他不來,你們便走吧!”
“公子,你是不是太霸道了些,我們開門做生意,這裡又不是你的地方。”掌櫃的沉下了臉說道。
“有時候,霸道些,未必是壞事。”莫小川擡起了眼,斜睨着掌櫃的,冷聲說道。
“公子,你莫要欺人太甚!”掌櫃的面色大變。
“對莫公子不可無禮!”突然,一個平靜的聲音傳了過來。
掌櫃的擡頭一看,酒館門前出現了一個儒生打扮的中年人,急忙恭敬地點了點頭,繞過櫃檯做自己的事去了。
莫小川聽到這聲音,沒有擡頭,依舊自顧自地喝着酒。
那中年人走到他的對面坐了下來,看着他,道:“才一日不見,你變了不少。”
莫小川搖了搖頭,道:“不是我變了,是你對我的認識變了。”
中年人微微一怔,皺了皺眉,點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
“你要不要來一杯?”莫小川將酒罈子放到了中年人的面前,一字一頓地叫出了他的名字:“白易風。”
白易風淡淡一笑,道:“也許,你該叫我一聲白叔叔。”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莫小川擡起眼來。
白易風輕聲笑了笑,道:“沒什麼意思!你今日來找我,所爲何事?”
“我一直不理解,你們齊心堂不是中原的三大密堂之一嗎?爲何盯着我不放?”莫小川蹙起了眉頭,看着白易風,道:“我只是一個小人物,好似不值得你們如此吧。何況還是齊心堂堂主親自出面,我是不是該受寵若驚了?”
白易風輕輕搖了搖頭,道:“我們做事,自然有我們的道理,時候到了,自然會告訴你。若是你覺得我們妨礙到你的話,這個酒館,我可以拆掉。”
“那倒不必。”莫小川苦笑一聲,道:“既然你們已經決定如此,有他沒他,還不是一樣。罷了,只要你不要打擾我的生活,你們的事,我也懶得管。今日來找你,是談合作的。”
“合作?”白易風笑了笑,道:“如何合作?”
“告訴我秦牧在哪裡,我去除掉他,也算是替你們齊心堂除掉一個心腹之患。”莫小川開頭說道。
“這對我們有什麼好處?”白易風拿起酒碗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道。
不知怎地,看着白易風淡然的模樣,莫小川便覺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牴觸,總覺得此人心裡好像在算計着自己。他拿過酒罈子,道:“你們不是和獵鷹堂是死對頭嗎?我替你殺一個他們的重要人物,對你應該是有利的吧。”
“莫公子的話不無道理,可是,你認爲難道我們就殺不了秦牧嗎?”白易風不動聲色道。
“那你爲何不動手。”莫小川反問道。
“這個,莫公子相比也是明白的。在西樑,齊心堂不是獵鷹堂的對手,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殺一個秦牧容易,但想要正面對抗整個獵鷹堂便難了。”白易風緩緩地說罷,仰頭將杯中之酒盡飲。
“所以,由我來動手!”莫小川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他其實不想和齊心堂扯上什麼關係,總覺得這幫人好似要利用自己的感覺,可現在,能夠找出秦牧來的,好似也只有他們了。
白易風緩緩地放下了酒杯,道:“莫公子還是請回吧。時候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的。”
“那你是不打算合作了?”莫小川沉聲問道。
“不是不打算,是現在還不能!”白易風搖了搖頭,道:“時候未到,強來的話,只會是兩敗俱傷。公子是做大事之人,需知隱忍二字。”
“學勾踐食人糞嗎?”莫小川站起身來,道:“在下做不到。既然你不打算合作,以後便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了。我不喜歡被人盯着!”說罷,莫小川大步朝外走去。
白易風看着他,輕輕搖了搖頭,微嘆一聲:“年輕啊……”
酒館後面的布簾撩了起來,一個人從那裡來到了白易風的身旁,道:“代堂主,您的意思是,少主還不值得輔佐?”
白易風站起身來,道:“值得!至少現在他已經有王爺的七分模樣了,差的只是火候,傳令下去,讓各分堂的兄弟安分一些,現在是非常時期,莫要惹上什麼麻煩。”
“代堂主的意思是?”
“潛龍出海,必會風起雲動,何況還是一條好動的幼龍。”白易風淡淡一笑,道:“只要不是我們跟着他胡鬧,相比也沒人會拿他怎麼樣……”
“屬下不明白!”
“等着吧!你會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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