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29章原來如此

洛亦楓沒有注意到明月的神情,接過宮女送上的香茶,喝了一口說:“一刀血回來向秦妃覆命,說瑜妃娘娘功夫在他之上,刺殺失敗。因此,秦妃才又想出這條計謀,讓這侍衛假裝刺殺自己,卻說是奉了瑜妃娘娘的命令。目的,就是想讓大家以爲是瑜妃娘娘讓這侍衛刺殺秦妃,然後,再堂而皇之地除掉瑜妃娘娘。”

他這麼一說,衆人恍然大悟,都對秦妃責罵不已。

嫤妃十分慌張,總怕自己被供出,會跟着秦妃一起倒黴。她想了想,說此事應報給太后知道,讓太后處置。而其實,她心裡想的是怕秦妃被抓,會把她供出來。

明月聽了她的話,憤憤地說:“如此陰毒之人,當然不能輕饒!”

嫤妃很怕,擔憂地說:“洛大人,你既然查清楚了,我怕,那秦妃會狗急跳牆,把我們都牽連進去……”

洛亦楓笑道:“放心,洛某查案,一向只尊重事實。不相干的人,不會受牽連。”

但嫤妃還是不放心,她怕即使秦妃不把她供出,洛亦楓也會查到她是同謀。可現在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她只能暫時沉默。如果秦妃真的供出她,她就說是被冤枉的,是秦妃臨死拉她做墊背。

洛亦楓說完整件事情,又安撫了大家一番,說要將這侍衛帶去處置。而那絡腮鬍,本是聽說這裡發生了刺殺案件而來,此時見原來是這麼回事,也就收隊了。

一場酒宴,還未開場就不歡而散,弄得嫤妃心裡很不是滋味。她和秦妃本想借此機會除掉明月這個眼中釘,誰知事與願違,不但沒有得償所願,還被這憑空跳出來的洛亦楓揭穿。

德妃先還擔心明月,怕她會因此被賜死。此時真相大白,不由得爲她高興,挽着她的手問長問短。她們一起出了文清殿,明月心情不好,說要去走走,讓德妃先回宮。

於是,德妃告別明月,自己回去了,說改天再來找她聊天玩耍。

明月悶悶不樂地走着,玉荷和翠珠也默默地跟在後面,不敢說話。

忽然,洛亦楓趕上前來,攔住明月說:“瑜妃娘娘,請留步!”

明月疑惑地問:“洛大人有事嗎?”

洛亦楓說:“在下有事要和娘娘說,可否借一步說話?”

明月看看已被五花大綁的那個侍衛,說:“你不是要押他去審訊嗎?哪有空和我說話?”

洛亦楓微微一笑道:“這個簡單。”

說完,他招手叫來幾個巡邏的侍衛,叫他們把人帶走。然後又對明月說,現在可以了,問她是否方便。明月正想問他一些事情,就叫玉荷和翠珠先回去。

等她們走遠,明月才說:“好,找個地方坐下說吧。”

洛亦楓提議去御花園,因爲那裡安靜,而且,被人看見也沒什麼。明月覺得有道理,畢竟他們孤男寡女,恐招人閒話,還是在那裡比較好。

不一刻,兩人走到御花園的亭子裡,明月在長椅上坐下,洛亦楓站在一旁。

“說吧,有什麼事?”明月面無笑容,心裡對他卻頗多怨恨。

洛亦楓見幾日不見,明月對他冷淡了許多,心裡有些難受。

他小聲問道:“你,近日可好?”

明月白他一眼說:“你都看到了,有人要陷害我,巴不得我趕緊死呢!”

“別擔心,我會在暗中保護你的。”洛亦楓深情地說,“可我看你心情不怎麼好,除了今天的事,還有什麼事情不順心嗎?”

不順心的事?好像很多,又好像沒有。明月皺眉想了想,嘟着嘴拍了幾下石桌,又叫了幾聲發泄。

洛亦楓不安地說:“我,我該叫你娘娘,還是?”

明月擡起頭來瞪着他說:“有別人的時候叫我娘娘,沒有的時候叫我明月!”

“是,明月。”洛亦楓心裡一暖,輕聲說道。

他也喜歡直接喊她的名字,只不過,她畢竟是皇妃,而他只是個侍衛。這樣直呼她的名字是大忌,若沒有她的允許,他不敢。

明月心裡有氣,但她始終把洛亦楓當成朋友,而不是奴才。她之所以答應與他單獨來這裡聊天,就是想與他以朋友的身份,把這幾天的事情說一說,問問他去哪裡,做了什麼。

奇怪,她爲什麼關心他在哪裡做什麼?他只是個侍衛而已,雖然前些日子在恆昊的扶持下做了她的貼身保鏢,卻失蹤了好幾天。

按理說,作爲一個侍衛,並不直接受明月的領導,他去哪裡是不必向她報告的。但她卻想知道,不管他是去辦公事還是私事,她都想知道。

洛亦楓見明月嘟嘴不說話,以爲她還在爲剛纔的事情生氣,就說:“對不起,明月,剛纔我若是來早一點,你就不會受驚了。”

明月嘟囔着說:“哼,你來早又怎麼樣?你來太早,那個侍衛還沒有發鏢,怎麼證明他和秦妃是有陰謀的?”

洛亦楓笑道:“我已經查清楚,今天就是怕你有事,才趕去救你的。”

“真的?”明月有幾分感動,忽然覺得自己在他心裡還是有點地位的。

洛亦楓點點頭說:“當然是真的。只是,有件事我辜負了你。”

明月問是什麼事,他說,就是之前答應幫她找金龍魚的事。本來他都要出發了,突然有人來找他說是太后召見,他只好去見太后。沒能幫明月找金龍魚,洛亦楓十分抱歉。但現在明月和恆昊已經找回來,他就不用再去找了。

“太后怎麼那麼喜歡找你?”明月吃醋了,酸溜溜地說,“她都那麼大年紀了,還找你這個小夥子,真是的。”

洛亦楓忙解釋說:“你誤會了,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太后信任的一個侍衛而已,她找我去,是要我查秦妃。”

怎麼,太后也懷疑秦妃有問題?

明月一直以爲,那個老妖婆就是個恃權傲物,只知道偏愛自家人,總跟她作對的老太太。沒想到這老太太還挺有腦子的,肯定是她早就察覺秦妃心裡有鬼,這纔派洛亦楓去查。

洛亦楓接下來的敘說,證明了明月的這個猜測。

原來,太后沒事的時候,會叫人將各個嬪妃叫去她宮中,陪她喝茶下棋,聊天解悶。因嬪妃太多,她也記不住,就讓記事太監按級別來。什麼時候見誰,做什麼,都記得清清楚楚。

見過秦妃幾次後,太后心裡就有底了。她感覺秦妃怨念非常重,此人姿色過人,氣勢也夠強,頗有做皇后的威儀。但其心性善妒,什麼都藏在心裡,讓人很不放心。

有一次,太后有意提到明月,說她有時候還是挺有趣的。秦妃立即就皺眉,眼裡現出幾分兇光。太后趁機問她,覺得明月怎麼樣。

明月聽說太后覺得她有趣,反而感到稀奇。這算是誇她嗎?可她怎麼感覺,太后總是看她不順眼,老是變着法的整她?

她打斷洛亦楓的話問:“那秦妃怎麼說的?”

洛亦楓故意逗她:“當然是說你很討厭啊,人又長得醜,脾氣又不好,還不懂事。”

“喂,你胡說什麼?”明月果然生氣了,騰地站起來吼道,“洛亦楓,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說我的壞話,我就把你打成殘廢!”

洛亦楓笑道:“呵呵,你看,我就說嘛,你脾氣不好。這還沒說什麼呢,你就發火了。你要是把我打成殘廢,誰來給你做貼身保鏢啊?”

明月氣鼓鼓地看着他,雙手一拍石桌說:“好,那你給我老實說,她到底說我什麼了?”

此時,他們誰也沒有發現,御花園的假山上,一個男人正隱在石洞後,偷聽他們的談話。

洛亦楓見她這麼生氣,便說:“嗯,她說,你雖然漂亮,卻沒有大家之儀,難以掌控後宮天下。還有,你身上仍有南蠻粗鄙之氣,難登大雅之堂。另外,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眼裡始終有兇光,還打聽太后想對你怎樣。”

明月追問道:“那太后怎麼說?”

洛亦楓答道:“太后當然不會直說,只說後宮嬪妃衆多,各人有各人的好。”

這話真是說得巧!既不幫誰,也不貶誰。

但明月仍覺得奇怪,太后又是怎麼察覺秦妃有陰謀的呢?

洛亦楓不等她問就說:“秦妃不小心說漏了嘴,說,有些人,來宮裡本身就是個錯誤,還不如,早早地去投胎,說不定還能做個有用的人。”

噢,原來如此!

明月這才明白,那秦妃早就對她恨之入骨,這句話明擺着是說她不該入宮。因爲她一來,深得恆昊喜愛,就阻礙了秦妃做皇后的路。

所以,也就不難理解,秦妃爲何要設局,嫁禍明月刺殺她了。這個局雖不高明,卻盡顯秦妃的歹毒。她先前就僱傭殺手要殺明月,卻不知爲何失敗。這纔有了這次酒宴上的刺殺風波,所幸有洛亦楓插手,知道真相。否則,僅憑明月一張口,確實難還清白。

“洛亦楓,謝謝你幫我。”明月由衷地說,“我們是好朋友,你有什麼事,我也會幫你的。”

洛亦楓微微一笑道:“願意爲你效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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