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永恆的承諾】

獵人巴魯爾正眯着眼睛,看着眼睛燒盡的篝火堆,他彎下了身子,用手抓起了那白色的灰燼,感受着其中的溫度。也許是感覺到了什麼,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還有一絲微熱,看來他們離開這裡沒有幾個小時。”

金色的小鳥從不遠處的大樹之上飛了下來,落在地上的時候卻已經飛快的變成了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孩。

“你真的肯定他們離開沒多久?”蒂娜蹙着柳眉,有些疑惑的說道,“可是我觀察了一下西方的樹林,卻並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難道這短短的幾個小時,他們已經走出了卡羅奇山脈不成?”

“不可能。”對叢林經驗豐富的獵人來說,他自然有着自己的見解,“沒有人能夠在短短的幾個小時之內,走如此之遠的山路,況且那個獸人還帶着一個俘虜。”

說着,他撇頭看向了蒂娜,“這山裡之中的樹木雖然有很多已經枯死,但是也還是有一些遮擋,所以你沒有發現他們也很自然。”

蒂娜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也很認同獵人的說法,畢竟在這個山裡之中,俯視而下的確會被樹木遮擋住大部分的視野。

其實美麗的蒂娜小姐對巴魯爾的評價很高,因爲在搜尋之中,這位優秀的獵人的確給了她很大的幫助。毫不誇張的說,如果不是這位優秀的獵人,她根本不可能這麼快就發現羅伊的蹤跡。

而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之中,蒂娜也已經將巴魯爾當成了主心骨,而且也會經常去詢問對方一些自己不懂的事情。就比如現在,她就忍不住問道,“那麼以你看來,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巴魯爾並沒有回答,而是皺眉看了看四周,最後卻是將目光注意到了地面的馬蹄印,而這時,他的臉上也不由露出了一絲欣喜。頓了頓,他快步走到了離自己最近的馬蹄印旁邊,迅速蹲下身子,用手指沾了一點泥土,隨後卻又將手指放到嘴邊,用舌頭舔了舔手指上的泥土。

似乎是發現了什麼,他突然露出了一個興奮的笑容,很肯的說道,“他們應該離我們沒有多遠,也許只需要跟着這些馬蹄印走下去,不出半個小時,我們應該能夠找到他們。”

……

而在巴魯爾前方大概數千米的樹林之中,偉大的劍聖——奧爾託斯正撇頭看着東方的樹林,似乎發現了什麼。

阿瓦隆並不知道這位大師爲什麼會突然沉默下去,不過出於禮貌和尊敬,它依然在等待着對方的回答。

奧爾託斯終於將目光從東方的樹林轉移到了阿瓦隆的身上,不過它卻並沒有問答阿瓦隆先前的問題,而是微笑的問道,“孩子,你還有一個同伴,對嗎?”(獸語)

“是的,大人。”阿瓦隆鄭重的點了點頭,不過卻又解釋了一句,“不過他並不是我的同伴,只是一個俘虜罷了。”(獸語)

“哦,是嗎?”奧爾託斯很隨意的點了點頭,雖然身體已經虛弱的連說話都是有氣無力,但是它卻始終保持着最起碼的威嚴。而這一刻,它也認真的對阿瓦隆說道,“孩子,我能夠感覺到那一股非比尋常的邪惡力量,所以我想這件事情,應該有着不爲人知的隱情吧?”(獸語)

對方的這個問題,卻讓阿瓦隆沉默了下去。雖然阿瓦隆對眼前的劍聖極爲尊重,也答應過要不惜一切代價去對方邪惡力量,但是它卻並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把那些事情告訴對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背叛阿沙加大祭司。

“孩子,我知道你是一個聰明的獸人。”看着阿瓦隆那猶豫不決的樣子,奧爾託斯卻是鄭重的說道,“你剛纔不是問我應該怎麼去對方那些黑暗勢力嗎?其實這個很簡單,只需要你儘自身最大的能力,去抵抗那些黑暗勢力就行了。不管效果有多大,也不過結果如何,只要你已經盡力了,這就已經足夠了!”(獸語)

看着對方那鄭重的臉色,阿瓦隆也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也不知道爲什麼,在這位最讓它崇拜的劍聖面前,它的心靈防線總是顯得那麼脆弱,甚至不堪一擊。所以在這一刻,它終於將那些一直不肯說出來的話,說了出來,“劍聖大人,‘邪惡之墜’的力量已經進入了他的體內。”(獸語)

說着,它指着東方的森林,意識是指羅伊。隨後繼續說道,“其實在幾天前,我接到阿沙加大祭司的命令,與一個人類魔法師——艾絲琳奉命帶

回他(羅伊),不過艾絲琳在半途失蹤,現在只剩下了我……”(獸語)

“你做的很好,孩子。”聽到阿瓦隆將整件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自己,奧爾託斯也滿意的點了點頭。它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慈愛的笑容,微笑的看着對方的眼睛,柔聲說道,“其實你應該清楚,黑暗已經完全籠罩了我們的種族,所以現在你不能夠相信種族的任何人,哪怕是那位阿沙加大祭司,也絕對不能夠相信,知道嗎?”(獸語)

見阿瓦隆鄭重的點了點頭,它也認真的說道,“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帶着那個吸收了‘邪惡之墜’力量的人類,儘可能的逃走。切記,千萬不能夠讓黑暗勢力找到他,不然不管是我們的種族,還是這個世界,都會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獸語)

“我會記住的,劍聖大人。”

阿瓦隆堅定的點了點頭,不過臉色卻變得有一些古怪了。說實在的,它此時的心情真的很複雜,因爲它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那些夢想,也許已經成爲了不切實際,也許從今以後,自己就不再是獸族之中的一員了,而迎接自己的,將是族人無情的追殺,甚至是被加以“叛國者”的罪名。

曾經它一心想要成爲貴族,想要成爲整個種族的驕傲,可是這一刻,它卻需要選擇一條離夢想越來越遙遠的道路,而且還是一條危險重重,隨時都可能喪命的道路。而這也讓阿瓦隆的確有一些爲難,甚至感覺到了一股說不出來的荒謬和複雜。

可雖然如此,但是它心中也清楚的知道,現在只有這一條路纔是自己最正確的選擇。而且在奧爾託斯的影響下,它需要承擔起肩上的擔子,也需要儘可能的去拯救自己的種族,從而與黑暗勢力鬥爭下去。

其實對於聰明的阿瓦隆來說,在一開始,它就清楚自己所選擇的這一條路,將會有多麼的艱難,甚至隨時可能喪失性命。但是心中的信念,還有眼前奧爾託斯對它的託付和信任,讓它需要勇敢的走下去,哪怕明知道前方是刀山火海,它也需要咬牙闖過去。

“孩子,我快不行了。”(獸語)

奧爾託斯的生命已經到達了極限,甚至無力的閉上了那一雙曾經讓人恐懼的虎目。它的身體已經完全被邪惡力量摧毀,確切的說,那些邪惡力量已經將它的內臟完全腐爛了,而且甚至延伸到了皮膚的表面。

而此時,如果仔細去看的話,就能夠清楚的發現,奧爾託斯那黑色皮膚的臉上,也已經出現了那白色的斑點,看上去就像是老年斑一樣。

隨着時間的一分一秒的流逝,奧爾託斯的呼吸已經越來越微弱了,甚至根本看不到胸部的起伏,但是在生命的最後,它卻還是艱難的對阿瓦隆說道,“孩子,等我死後,請拿走我的空間戒指,裡面的東西也許能夠對你有所幫助。記住,絕對不能夠向黑暗勢力低頭,哪怕是死。也不能!”(獸語)

最後的三個字,它說的特別重,不過在說完這一句話之後,它的身體卻無力的倒了下去。它並沒有靠在樹幹上死去,而是向右邊傾斜了過去,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揚起了地面的灰塵。

這倒下去的聲音並不大,但是這一聲卻像是一個驚雷一般在阿瓦隆的心中驚響,讓它的整個身體似乎都狠狠的震旦了一下。

“撲!”

阿瓦隆突然跪了下去。它面無表情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奧爾託斯的屍體,腰桿也挺得筆直。在這一刻,它能夠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痛苦和對逝者的悲傷,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它卻就是落不下一滴淚水。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它突然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撐了撐地面,慢慢的站了起來。隨後它利用鐵劍挖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坑,上前將奧爾託斯的屍體抱了起來,輕輕的放進了土坑之中。而在這一刻,也徹底宣告一個時代的結束。

——在塔羅拉歷史的記載之中,這位偉大的劍聖死後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也並沒有風光的葬禮,甚至連一塊墓碑都沒有。

……

羅伊憤怒的拽着鐵鏈,死勁的搖晃着,堅硬的鐵鏈雖然已經將樹皮抹去了一大塊,但是想掙脫這個該死的東西,卻還是那麼的艱難,甚至顯得遙遙無期。其實他的心中非常的清楚,這可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不然等那個獸人回來的話,一切可就都完了,所以他需要儘自己最大的力量,抓住這一次機會。

“該死的。”

羅伊憤怒的給大樹踹了幾腳,不過除了落下來幾片枯死的樹葉之外,卻根本沒有任何的效果。說實在的,如果可以的話,他真心利用自己的牙齒,將這該死的大樹咬斷不可。

“小子,我勸你最後別再幹那些無味的傻事了。”阿瓦隆灰頭土臉的走了回來,它的雙手沾滿了乾燥的泥土,指甲裡也是。不過它可不會去在意這個,而是似笑非笑的說道,“你現在自由了。”

“自由?”羅伊有些摸不着頭腦。

阿瓦隆並沒有回答,而是走到羅伊的身邊,取出鑰匙將鐵鎖打開,隨後又將那一把魔法手銬也打開了。而這個時候,它卻是對羅伊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小子,現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你準備放了我?”

羅伊皺起了眉頭,有一些不敢相信,甚至認爲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或者說對方是不是在耍自己,尋開心?

“你可以這麼認爲,而且你也可以去做任何事情,那些我都不會去管。”阿瓦隆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不過隨後卻來了一個轉折,“但是不管你去什麼地方,我都必須跟着你,因爲我需要盡一切能力去保護你的安全,知道嗎?”

“保護我?”羅伊被對方說糊塗了,他撇頭看向了阿瓦隆剛剛回來的那個地方,又看了看對方手上的泥土,疑惑的問道,“夥計,你到底遇到了什麼,難道見鬼了?”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至少現在還不需要。”阿瓦隆認真的說道,“而你只需要知道我不會傷害你,只需要知道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保鏢就行了。當然,你也可以把我當做朋友,也許我們應該能夠成爲朋友,不是嗎?”

“也許吧。”羅伊隨口說了一句,不過心裡面卻不這麼認爲,“去死吧,該死的獸人,誰願意和你做朋友啊?”

他認真的打量了阿瓦隆一眼,臉色也越發了古怪了一些。雖然他並不知道對方爲什麼會突然改變態度,但是從對方的神色之中,他卻又能夠感覺到對方的真誠,所以他倒是相信了幾分。

阿瓦隆將目光從羅伊的身上,轉移到了後方的山林,皺眉說道,“好了,我們現在應該回去了。”

“回去?”羅伊疑惑的問道,“回哪去?”

“奧爾良。”阿瓦隆很自然的回答了小宅男的問題。聰明的獸人似乎早已經考慮好了接下來的事情,微笑的說道,“夥計,那位魔法師小姐好像是準備來救你的,也許我們可以回去找她。”

“獸人先生,她已經死了,被你親手殺死的。”羅伊古怪的看着對方的臉,似乎認爲對方瘋了,“難道你忘了嗎?”

“是嗎?”阿瓦隆突然皺起了眉頭,似乎這個時候纔想起這一點。它低頭猶豫了一下,自言自語的說道,“看來這下麻煩大了。”

“你到底怎麼了?”

看着對方自言自語的樣子,羅伊卻越發的擔心了起來,畢竟他可不想和一個瘋子待在一起。說實在的,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寧願選擇以前那個冷漠的傢伙,至少那個冷漠的傢伙,可不會像眼前這個瘋子一樣讓他擔心。

“沒什麼,只是在考慮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而已。”阿瓦隆撇頭看向了羅伊,認真的說道,“夥計,現在不管怎麼說,我們都需要儘快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

一邊說着,它已經解開了拴在樹幹上的繮繩,撇頭謹慎的看了看四周,“好了,我們應該儘快的沿路返回,也許那些傢伙過不了多久就會追過來。如果被它們抓住的話,到時候你就死定了!”

說到這裡,它卻又苦笑的自嘲了一句,“當然,他們也會殺了我。”

“你不是它們的人嗎?”羅伊疑惑的問了一句。

“以前是的,但現在已經不是了。”阿瓦隆臉上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撇頭看着羅伊的眼睛,認真的說道,“我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防止你被那些傢伙抓走,僅此而已。”

見羅伊似乎還想開口說一點什麼,它卻是急忙打斷了對方,“好了夥計,別再說廢話了,聽我的準不會錯。”

“嗖!”

就在這個時候,一根冰冷的箭矢突然從不遠處的山林之中冒了出來,朝阿瓦隆左側的臉頰飛了過來。那根箭矢很突然,而且速度很快,甚至讓人根本反應不過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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