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怎麼這圖紙上的東西老頭子看不懂?”清修子翻來覆去翻看了幾遍,才皺了皺眉頭,十分不解的看着顧傾雪。
一旁看了幾遍的白雲鶴微微一笑,“前輩,別說你了,就連我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顧姑娘的圖紙畫的十分清晰,只是在這上面的東西,卻是我沒有見到過的。”說罷,他轉目看向仍在細細觀察圖紙的心無劍。
“無劍,你見過這些東西嗎?”
良久,心無劍輕輕的從圖紙上擡起頭,眼底有着隱隱出現的激動和躍躍欲試。
“如此新奇的東西,我也是第一次見,這種武器,有刀的鋒利,卻也有非常靈活的速度。姑娘,你說這是你自己設計出來的?”
見他們果然沒有見到過暗器,她不禁在心底笑了笑。不管怎麼說,只要這個異界大陸上沒有暗器,那麼就有她大顯身手的時候。在這個以念力爲主的異界,武器的作用反而沒有多大作用,卻偏偏她自己沒有念力。
在自己念力還沒有恢復好時,她要事先爲自己做好準備。顧傾雪點點頭道,“不錯,這種武器叫暗器。”
“暗器?”陡然聽到這個新的詞,心無劍等人都十分迷惑。
果真如她所想,在這異界裡,幾乎沒有人知道暗器的存在,這裡的人依靠強大的念力,通過自己的不斷修煉,努力提升修爲。故而在面對戰鬥時,也是通過兩軍之間士兵的念力來決定戰績。然而,儘管如此,必備的武器也是必不可少的。
“女娃娃,你就別給我們這些長輩們繞圈子了,就直接告訴老頭子,這上面畫的究竟是什麼玩意兒!”清修子急不可耐的看着顧傾雪,急切的需要知道答案,像極了吃不到糖的孩子。
一旁的白雲鶴顯然也是一臉困惑的模樣,唯一沒有面露困惑的是正在安安靜靜觀看圖紙的心無劍。顧傾雪知道,心無劍畢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鑄劍師,圖紙上的玄機奧秘必然難不倒他。只是,至於他能不能做出來,就是另一回事了。
沒有直接回答清修子與白雲鶴,她將目光投向心無劍的面龐之上,微微一笑,問道,“大師,不知你可能做出來這種特殊的武器?”
心無劍聽罷,微微蹙起眉頭,“這圖紙上所畫的武器,雖然我也是第一次見。不過,這上面所需要的材質倒是容易弄到。至於打造過程上會遇到的難度應該能夠解決。只是,相比較平常的刀劍,你這種武器,倒是十分的繁瑣。環環相扣,小巧卻精美。”
說了半天,顧傾雪已然聽出他對暗器打造的信心。不過一旁雲裡霧裡的兩人卻是隻能一頭霧水的看着他二人。
“顧姑娘,我很好奇,這樣的小東西,內部結構如此繁雜,你是如何想出來的?”心無劍收了圖紙後,十分不解的看着她。
顧傾雪神秘一笑,“對於一個天生沒有念力的人來說,要想好好的保護自己不受欺負,就需要自己動腦想辦法。”
簡潔的三言兩語卻已然包含了太多的回答,她堅定地目光,亮閃閃,清澈卻獨有一股英姿颯爽的意味。
“等等!你們有沒有聽到老頭子的話?說到現在,老頭子都不知道你們是想要做什麼!女娃娃,你都沒有給我解釋這暗器……”清修子插着腰,十分不滿的嚷嚷道。
聞言,她“嘿嘿”一笑,衝他道,“前輩,這個不急,我現在說了,你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不如這樣吧,等大師把這樣東西做出來,晚輩再給你詳細的解釋一下,如何?”
清修子捋了捋鬍鬚,點點頭,也並不爲難她,“如此也行,反正這幾日老頭子也閒來無事,就跟着你啦!哈哈哈……”說罷,他非常誇張的偷笑着,讓她不禁汗顏了下。
等到他們重新回到大殿上時,王逸端已經獨自一人喝了三盅酒。濃濃的酒香飄蕩在大殿之上。而清修子自殿外聞到熟悉的酒香之後,便迫不及待的衝了進去。待顧傾雪進去時,一老一少已經就着酒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來。
見到王逸端,白雲鶴的臉色仍然變得發涼。她知道,這是因爲兩家上代的恩怨所致。然而,現在短時間內想要化解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閣主。她微微側身,恭敬地朝他彎了彎身子,“傾雪多謝您今日讓我得以見到心無劍大師。否則,我也不知道那用來保衛自己的暗器是否能夠打造。”
見她突然間如此客氣了起來,白雲鶴只是微微一愣,旋即溫柔道,“顧姑娘是帝尊的徒弟,於情於理都應該答應你的請求。畢竟,這整個書劍閣能有今天,離不來帝尊當初的幫助。姑娘,今生你能的帝尊青睞,被收作關門弟子,實屬是你的福氣。據我所知,帝尊對你與普通弟子不同。雖然你天生沒有念力,但是帝尊卻不辭辛苦的爲你找遍四海八荒。如此,可見帝尊對你的珍重程度。”
聽他一口一個帝尊的說着,她卻只覺得自己的心微微一沉。即使他對她再怎麼不一樣,那也只是作爲師父對徒弟的關心,便再無其他感情。如此,才更讓她萌生了不想再依靠他的想法。前世她是殺手界的神話,如今身處異世又如何?只要她願意,這世界她也能顛倒一片天!
一絲絲異樣的神采從她的眼底悄無聲息的劃過。
“時辰不早了,閣主,我也應該要走了。”
聽她說要走,白雲鶴不由得驚訝的看着她,“這就要走?怎麼不多留幾日?再者,你要無劍打造的暗器還沒有完成,你就打算這樣貿然的離開?”
“閣主,你也知道,如今皇城異變,我是丞相之女,又是太子的知己。需要我的地方還有許多,再者,此次出來,已經是耽擱了太久的時間。至於拜託無劍大師打造的暗器,若是打造好了,還要麻煩閣主遣人將東西送到皇城相府,親自交到我的手上。”
她原本也是打算一直等暗器打造好之後纔回皇城,但是此番巧遇墨彥陵,得知皇城發生的事情之後,她知道自己必須要儘快趕回去。墨彥冥已經逃出大牢,雖然念力之前被廢,但是想到樓幽曾取走她不少的血液,她心裡就隱隱有些不安。這血液無疑是要恢復墨彥冥的念力。若是等到墨彥冥元氣恢復,那麼,皇城之中必然會出現一場宮變。
故而,她必須要趕在墨彥冥有所行動時回到皇城。她能做的不多,就是儘量讓顧烈站在墨彥陵這邊。
白雲鶴明白她話裡的意思,書劍閣雖隱在大山之中,卻不代表對外界就什麼事情都不知道。皇城和金陵發生的一些重大的事情,白雲鶴都會有所耳聞。
“如此,白某知道姑娘的意思。江湖與朝廷一向是互不干涉,恕白某不能幫姑娘做些什麼。不過,對於朝廷的事情,姑娘應當多去問問帝尊。帝尊是江湖與朝廷上都不敢輕易得罪的人。萬事有他出馬,必然一起都會迎刃而解。”
他說着,卻讓顧傾雪對封千域愈發不瞭解起來。的確,他還沒有給她好好認識他的機會,他便已經在外東奔西跑。正兀自由此而傷感時,她忽然間想起了自己一直以來放在心裡的一個疑惑。
“閣主,您認識帝尊應當有些年頭了。只是不知道,帝尊的心裡,是否有什麼心上人呢?”
問這話的時候她故意佯裝八卦的模樣,不透露出自己的心思。
白雲鶴似乎沒有想到她居然會問了這麼一個問題。微愣片刻後,輕輕皺起眉頭,想了許久,才模糊不清的回道。
“帝尊活在這世上太久,久到沒有人知道他的過往究竟是怎樣的。不過,帝尊一向待人冷淡,並且不近女色。應當是沒有心上人的……”
還不等他把話說完,就被清修子不耐煩的否定了,“有的有的,怎麼會沒有呢?!你們這些小娃娃真是太年輕了,你們是不知道那混小子癡情起來的樣子……嘖嘖,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說着他長嘆一聲,又猛地咕了一口烈酒,濃濃的酒香似乎又濃郁了幾分。
殊不知,顧傾雪的心裡忽然間就像有什麼東西塌進去了一般。原以爲他只是顧忌師徒身份,其他是因爲心裡已經有了另外的人。難怪……
她暗自神傷片刻後,斂了斂瞳眸,絲毫看不出一絲異樣的神情,隨後好奇的問向清修子,“前輩,既然你說帝尊有心上人了,那他的心上人呢?也是念力高手嗎?”
“嗯。”談及此,清修子握酒的手不禁微微一頓,慢慢放了下來,神情之上都是難得的肅然。見到他這副樣子。,她就已經猜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果然,就聽到他長嘆一聲,低聲道,“那女子名叫長嵐,已經死了,死了許多年了,而帝尊的念力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變得十分強大。那段黑暗的日子,帝尊都快變成一位嗜血的殺人魔了。那時候,帝尊也不過是個爲情所困的毛頭小子,卻因爲癡迷於修煉念力,才造成了他自己抱恨一生的陰影。”
“是因爲那叫長嵐的女子?”她忍不住的問了問。
清修子擡眸,淡淡的看了看她,隨即淡漠的點了點頭,“長嵐天生滿念力,正好與你相反。作爲天生滿級念力的長嵐,即使不刻苦修煉,念力也總是在飛快的進步。長嵐比帝尊年幼幾歲,性子又十分的好動,所以總是央求帝尊陪他出去遊歷江湖。然而年輕氣盛的帝尊,一心只想着努力提升念力。終於有一天,帝尊出關,將念力修到與長嵐一樣的等級。然而,他卻再也不能親口告訴她了。”
“原來,在帝尊閉關期間,有不少仇家來找他尋仇。長嵐知道,在他閉關的重要期間,是絕對不能被任何人打擾的。所以,長嵐就替他解決一個個來找他尋仇的仇家。然而,儘管長嵐擁有天生滿級念力,卻也是尚在修煉階段。故而,最後,她終究是沒有逃過奸詐小人的暗算。死在帝尊出關的那一日……唉!”
清修子說完,四周片靜默,靜的連呼吸聲都能聽到。而此時的顧傾雪卻已經溼了眼眶,久久的不知道該要說什麼。才知道他原來受過這樣大的創傷,難怪天底下竟有他那般冷漠的人,只因曾經受過傷。